全詩開篇扣題,以擬人的手法表現出秋風之迅猛勢如破竹。“八月秋高風怒號”,一“怒”一“號”,表現了風起之疾、風勢之猛和風力之強。正因如此,屋上茅草才會輕易地被狂風卷走,或掛於樹梢,或沉入塘坳,這幾句明寫茅草,實際上仍然是在寫風,無形的風被作了有形化處理。風越大越猛,越能顯出茅屋的破敗不堪。

高樹上、低塘裏的茅草已經無法撿回,詩人有心把落在平地上的茅草撿回,以留待風停後修葺茅屋之用。但是,“南村群童欺我老無力,忍能對麵為盜賊”。這個情節耐人尋味:詩人若非貧窮至極,就不會急於撿回茅草;群童如果不因家貧,也不會“公然抱茅入竹去”。麵對這些搶劫茅草的“盜賊”,詩人隻“呼”而未追趕,一方麵對應前文的“老無力”,另一方麵或許也是因為詩人的惻隱之心所致。唇焦舌燥呼而不得,詩人隻能“歸來倚杖自歎息”。這聲“歎息”既為了自己,也為了與自己同樣貧窮的百姓。

從“俄頃風定雲墨色”到“長夜沾濕何由徹”是第二段,寫屋破又遇暴雨的淒慘遭遇。

詩人對秋雨驟降時的情形進行了詳細的描寫。“風定”承接前文,使全詩的脈絡不會因為人物、情節的插入而被打斷。“雲墨色”開啟下文,說明烏雲密集,大雨馬上就要來了。“秋天漠漠向昏黑”既是對客觀環境的描寫,也是詩人心情的映照。

“布衾多年冷似鐵,驕兒惡臥踏裏裂。床頭屋漏無幹處,雨腳如麻未斷絕。”這四句寫的是室內的情景,傾盆的秋雨從破敗的屋頂墜入屋內,床上的被褥用了多年,又舊又破,涼如冰冷似鐵,根本不能禦寒,兒子睡相可惡,把這布衾踢踹得更破了。“驕兒惡臥”一方麵確實是因為他睡相可憎,另一方麵是因為薄被不能禦寒,屋內又陰雨連連,孩子輾轉反側難以入睡。此時此刻,漏雨已經把床頭完全打濕,連一點幹燥的地方都沒有了,連成一串的雨點沒完沒了地落下來。在這樣的夜晚,連孩子都睡不安穩,作者更是如此。

“自經喪亂少睡眠,長夜沾濕何由徹!”自從“安史之亂”以來,詩人晚上總是睡不安穩,這個屋漏床濕的漫漫長夜,又該怎麼熬到天明呢?詩人所企盼的長夜之“徹”,恐怕不僅是自然意義上的天亮,更是國家時局、人民命運的天亮。

餘下詩句是全詩的第三段。清代楊倫在《杜詩鏡銓》中指出了這一段之妙:“若再加歎息,不成文矣,妙竟推開自家,向大處作結。”詩人推己及人,由自己的不幸聯想到天下人的不幸,並發出甘願以自己之身救廣大百姓於水深火熱之中的熱情呼籲,表現出“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博大胸襟和高尚情懷。

不把瑤華借風月

贈河南詩友

張喬

山東令族玉無塵,裁剪煙花筆下春。

不把瑤華借風月,洛陽才子更何人。

水村山郭酒旗風

江南春絕句

杜牧

千裏鶯啼綠映紅,水村山郭酒旗風[1]。

南朝四百八十寺[2],多少樓台煙雨中。

【注釋】

[1]郭:城鎮。酒旗:掛在門前作為酒店標記的布。[2]南朝:指與北朝並列的宋、齊、梁、陳。四百八十寺:南朝皇帝和官員曾大建佛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