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燦,他是誰啊?”晚上吃夜宵的時候,虞千菡發現桌子邊多了一個年輕英俊的男子。
“不知道,路人甲。”蘇文燦以前是不吃夜宵的,不過在虞千菡的帶動下,現在就是沈莫離也習慣了夜宵,雖然依舊是附近路邊夜市擺攤上買的,不過這小米粥還勉強說得過去。
“在下江隨波。”這位隨波兄推了推麵前不怎麼樣的夜宵抱拳微笑著道。
“哦”虞千菡將這隨波兄推掉夜宵的行徑盡收眼底。雖然他動作幅度很小,小到一般別人會忽視不計。不過她虞千菡還是看到了。雖然今晚的宵夜依舊不是她做的,但也不至於吃不下去吧。虞千菡向來對於那些嬌生慣養,挑三揀四的富家子弟沒有好感,於是也不接話。場麵就冷了下來。那江隨波左右看看又是一陣尷尬。
至於沈莫離,畢竟是在家中女戒女規讀了多年。本來按規矩就是不能見年輕外男的,在家裏既使是表親中年齡相仿的少男少女見麵都要隔著屏風。如今出來做生意本也不應該再顧這些虛禮,奈何那份矜持還在,而且也確實不知該說什麼,索性就裝了個悶葫蘆。
“我吃飽了,你們慢吃。”虞千菡扒了扒碗裏粥後,拿著空碗下樓去了。夜宵的另一個規矩就是吃完自己收拾自己碗筷收到一處,之後在由一個夥計一起把碗還回去。
“我也吃飽了,你們慢用。”沈莫離將空碗放在托盤裏,也端著下去了。
“我也飽了。江三公子慢用。”蘇文燦拍了拍手也準備走人。
“蘇文燦,咱們兩個說話就不能和氣點?”江隨波看樓上隻剩他們二人,冷了冷著臉道。
“有什麼就快說,說完我就不送客了。我們店還沒開張呢,而且我們開的事酒樓不是客棧。”蘇文燦先聲奪人,一口氣把話說死了。
“今晚我能不能留這裏過夜?”江隨波還是厚著臉有些變扭的問道。對於蘇文燦來說,他說的話經常與他給人的印象很有出入的事實早已習以為常了。
“哈,笑話。堂堂小銀城知縣的嫡親兄弟,我這小店供不起。”
“蘇文燦,你知道我家隻有我一人習武。今天的情況你也看到了,要是連累到我二哥,那些衙役護院怎能是他們的對手?”那江隨波氣得站起了身子。
“喲,江三公子倒是兄弟情深。那我就要問一句,我這還沒開張的小酒樓就能頂住連官府都不敢惹的暗人?”蘇文燦不禁連連冷笑道。
“你不是有你們蘇家嗎?”江隨波自覺理虧,不過還是低聲回了句。
“江三公子抬舉了,我們蘇家不過就是一個小鏢局,怎敢與江湖的俠士們相比。”蘇文燦冷哼道。
“蘇文燦,就當幫我一回行不行?”
“那於我有什麼好處?”蘇文燦雙眸直逼江隨波。
“隻要我力所能及,不要太過分。我江某先是應下了。”江隨波咬了咬牙應道。
“好,不過我還要跟另兩個合夥人商量。”
“好”江隨波忍著氣道。不過就是住一晚,而且經過剛才的事,他們也未必就找得幫手來今晚突襲他,蘇文燦也未免太小人得誌了。
這些蘇文燦自然是不管的。下樓半盞茶的功夫,一臉迷惑的虞千菡與滿身正色的沈莫離上了樓來。
“原來是江三公子,方才失禮了?”沈莫離忽然用與剛才的沉默不語截然不同的氣勢對江隨波福了福。這邊江隨波急忙側身受了半禮後回了沈莫離半禮。江隨波心中也是暗暗吃驚,這肅然是一副大家閨秀的做派啊!
“江三公子的事,文燦方才跟我們說了些。既然江三公子是文燦的朋友,那我們銀子樓自然沒有把朋友往外拱的道理。不過江三公子也知道,我們三個開銀子樓不過就是為了多賺些銀子糊口飯罷了,日後還請三公子與江大人多加看顧著些。”江隨波聞言不禁就朝蘇文燦看去,蘇文燦隻做不知轉著茶杯。這下江隨波就不隻是心驚了,大家都是聰明人,這蘇文燦什麼時候交了這麼厲害的朋友,這一開口就是江隨波背後的官勢,就是不知道這沈莫離指的江大人是在小銀城任知縣的二哥還是湖廣提督的父親。他忽然有一種被詐的感覺,就為了一個還不知道有沒有風險的晚上就承諾他身後的江家勢力,先不說在父親麵前他能說上多少話,可這買賣明顯就是不劃算的,也太虧了吧!
沈莫離看著江隨波臉色,就知道這生意談得太倉促了,畢竟對方明顯吃了虧,未必會答應的。看來是這個也不是隻養在深府裏的驕縱子弟,還是要加籌碼的。
“當然,咱們說的是交朋友嘛!日後江三公子又什麼事招呼一聲,銀子樓絕沒有說不的。”沈莫離說完,笑著看著江隨波臉上的變化。看來是有戲了。明天還是叫蘇文燦寫封信回家多請幾個好鏢師來才是。唉!江湖啊!看來還是踏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