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燦還是一副白天模樣去了花樓。她站在花樓前麵斜著頭看著。她今天說,虞千菡要是來花樓她嫂子一定會氣得跳腳。她又何嚐不是,要是讓舅舅知道了還指不定要怎麼訓她。就是不知道老頭子要是知道就幾年前他二兒子就已經帶她逛遍了汛水城的煙花柳巷又會是個什麼反應呢?
“姑娘,這是?”幾個鶯鶯綠綠的美人站在蘇文燦的前麵指指點點不敢靠近,就怕是來找人鬧事的,到時惹了一身麻煩,隻好讓人叫媽媽來詢問。
“媽媽,先找幾個順眼的姑娘來讓我挑挑。”蘇文燦看著這眼前這位濃脂豔抹的半老徐娘笑道,隨手就是一兩銀子。
“姑娘既是道上的人,也就不多客氣了。剛才是奴家眼拙,怠慢了姑娘。”媽媽笑道還是有些勉強的,畢竟要是砸場子的人什麼樣的出場沒有,不過看這一兩銀子上怎麼著都沒能拒之門外的。
“嗬嗬,媽媽不必怵我。我是來和張湖傑談生意不是來砸場子的。”蘇文燦與那媽媽走到一個廂房後笑著解釋道。張湖霸有個習慣,雖說明明是自己霸著小銀湖卻喜歡別人叫他湖傑,聽起來好聽一些罷了。
“哦,原來是張官人的朋友啊!是奴家有眼不識泰山了。雲娘趕緊招呼著。”一說到這張湖霸媽媽就放心多了。不說別的,就是這花樓裏都不記得多少事還是張湖霸罩著的,他的朋友當然不會是什麼忠門烈女會砸場罵潑之類的。蘇文燦笑了笑也沒放在心上,在汛水城雖不是經常有女子逛花樓,但也不是沒有過。
“媽媽也不必太過勞煩,就叫幾個平日裏與張湖傑較好的姑娘過來就是了。”蘇文燦給自己倒了杯茶道。媽媽倒是全放心了,笑著出去招呼去了。
不一會張湖霸倒是準點到了。一個大腹便便,油頭膩耳三十多上下的男子。穿的是彈花暗紋錦服,穿的倒是好的就是這副圓胖身材欠妥了些,還好十指是幹淨的沒有全套上金質玉戒什麼的。
“是銀子樓的蘇姑娘吧。張某這廂有禮了。”張湖霸一進廂房隻見一個颯氣英姿又帶著柔婉動人的妙齡少女,說話口氣未免帶上了些輕佻,特別是在這煙花暗柳之地。
“張傑士請,蘇某到得早些,替張傑士先點了幾位姑娘也不知可否合意。”說著蘇文燦輕拍,門外幾位姑娘便遊貫而入。那張湖霸見蘇文燦隻有十五歲上下,可舉手投足間自有一方從容,於是也收起了輕佻之意。幾個花紅綠鶯一見是老相好那裏還管這麼多,早就是貼了上去,張湖霸看看蘇文燦,隻覺得有些尷尬。誰知蘇文燦自覺傾了杯水酒隨著花姐兒奏起來的琵琶合著曲兒哼著,好一副逍遙自在模樣。
“蘇姑娘,不知道銀子樓這是要預定多少魚蝦?”張湖霸看了看蘇文燦這架勢就知道遇到了個道上的主兒,和這些人談生意最好就是先談完生意在玩,要不就等著他們把對方喝暈就任他們宰割了。
“張傑士急什麼,咱們一邊喝酒一邊談事豈不美哉?”蘇文燦笑了笑微撩半紗一口飲盡杯中酒,動作極盡優雅從容。
“蘇姑娘好酒量,來,張某敬姑娘一杯。”於是兩人就隻喝花酒,此間張湖霸幾次先開口都被蘇文燦帶過話去。直到張湖霸飯酒合適的時候蘇文燦才挑起話題。
“說來我們銀子樓還沒正式開張做生意呢,現在要是就定下魚蝦數量恐怕我們是估不好的。我請張傑士來隻是想,我們都是做生意的,早晚都是要有些來往不是,早些交個朋友罷了,不知張傑士一下如何啊?”
“能和蘇姑娘結識那是咱們的緣分,張某別的不敢說,隻要是魚蝦買賣在小銀城一帶隻要銀子樓一句話,張某定然盡力。”那張湖霸雖說沒醉倒結巴,不過現在看已經是不很清醒了。果然,喝得太舒服,豔福享得太好也未必是件好事。蘇文燦暗自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