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沒有像其他國家那樣的宗教戰爭”
暑期,毛澤東和同學蕭瑜以遊學方式步行調查,遊曆了寧鄉、安化、益陽、沅江和長沙等5個縣。他們來到了安化溈山寺,並和該寺方丈作了談話。
方丈問:“佛教何以在中國千年不衰?”
“自然有人信它了。”
“簡單了。”方丈搖頭,“第一,它提供了一種完整的人生哲學,對世間的普遍真理有重要的闡揚;第二,曆史上的帝王都有宗教的天性或哲學傾向。”
毛澤東想了想,說:“我以為不是天性,是維護其統治之需要。”
“帝王有宗教的天性。”方丈堅持道,“特別是唐代的帝王,封孔予以王的稱號,封老子為道家始祖,又派玄奘取回佛經,寺院遍及全國各地,這樣,儒教、道教和佛教便共存於一種和諧的狀態之中……”
“是的,中國沒有像其他國家那樣的宗教戰爭,一打就是幾百年。”毛澤東說,“幾個宗教能夠和諧地共存,對國家來說不是壞事。”(權延赤《衛士長談毛澤東》,北京出版社1989年版第247頁)
“愚於近人,獨服曾文正”
8月23日,毛澤東致黎錦熙信。內稱:“今之論人者,稱袁世凱、孫文、康有為而三。孫、袁吾不論,獨康似略有本源矣。然細觀之,其本源究不能指其實在何處,徒為華言炫聽,並無一千豎立、枝葉扶疏之妙。愚意所謂本源者,倡學而已矣。唯學如基礎,今人無學,故基礎不厚,時懼傾圮。愚於近人,獨服曾文正,觀其收拾洪楊一役,完滿無缺。使以今人易其位,其能如彼之完滿乎?天下亦大矣,社會之組織極複雜,而又有數千年之曆史,民智汙塞,開通為難。欲動天下者,當動天下之心,而不徒在顯見之跡。動其心者,與具有大本大源。”(《毛澤東早期文稿》第85頁)
毛澤東談蔡元培譯德國泡爾生《倫理學原理》,有批語多條:“孟軻之義內,王守仁之心即理,似均為直覺論。”“此與太公釣渭之事仿佛。”“梁任公有將來觀念與現在主義之文,即此段之意。”(《毛澤東早期文稿》第119、160、167~168頁)
1918年
“這‘先憂後樂’的思想,較之‘吃苦在前,享樂在後’的提法,境界更高了。”
3、4月,毛澤東和蔡和森在洞庭湖畔遊學,他們讀範仲淹的《嶽陽樓記》,欣賞刻在木板上的《嶽陽樓記》書法藝術。毛澤東說:“這‘先憂後樂’的思想,較之‘吃苦在前,享樂在後’的提法,境界更高了。”(劉漢民《詩人毛澤東》,長江文藝出版社2001年1月版第70頁)
《過魏都》聯句
8月,毛澤東偕同新民學會會員羅章龍、陳紹林等從長沙到北京,途中行至漯河車站,因河水漫溢,火車停開。隻得步行到許昌。他們步行約20公裏,前去憑吊漢魏故都遺址(今許昌張溍鄉古城村附近)。毛澤東遂和羅章龍聯《過魏都》詩一首:橫槊賦詩意飛揚(羅),《自明本誌》好文章(毛)。蕭條異代西田墓(毛),銅雀荒淪落夕陽(羅)。(《黨的文獻》2001年第1期第82頁)
你老祖宗(張居正)是革新家
毛澤東在北京和北京大學學生張聖奘(張新)相識。在聊天時,毛澤東得知張聖奘是明朝張居正的後裔,叔父是北洋政府教育總長時,便對張說:你老祖宗是革新家,他丈量天下田畝,弄清了天下田畝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大家都高興,隻有江南紳士隱瞞莊田不完糧稅才恨死他的。你老祖宗做宰相很公正,改革弊政,賞罰分明,識用人才,用潘季馴治理淮河,啟用戚繼光鎮守薊州,使倭寇、俺答不敢侵犯中國:老百姓過上安居樂業的生活。張聖奘十分欽佩毛澤東精通明史。(《四川黨史》1995年第2期)
1919年
中國的老法,實在有些不夠用
7月21日,毛澤東在《湘江評論》臨時增刊第1號發表《健學會之成立及進行》。內稱:湖南的思想界,20年以來,黯淡已極。20年前,譚嗣同等在湖南倡南學會,搜集梁啟超、麥孟華諸名流,在長沙設時務學堂,發刊《湘報》、《時務報》。一時風起雲湧,頗有登高一呼之慨。原其所以,則彼時因幾千年的大帝國,屢受打擊於列強,怨痛愧悔,激而奮發。知道徒然長城、渤海,擋不住別人的鐵騎和無畏兵船。中國的老法,實在有些不夠用。“變法自強”的呼聲,一時透衡雲澈雲夢的大倡。(《毛澤東早期文稿》第362頁)
“時務等校之得以建立,陳氏(寶箴)實其元勳”
8月4日,毛澤東在《湘江評論》第4號所寫《本會總記》指出:“湖南之有學校,應推原戊戌春季的時務學堂。時務以短促的壽命,卻養成了若幹勇敢有為的青年,唐才常漢口一役,時務學生之死難者頗不乏人。此時的學校,大都以鼓吹革命為校風,學生競相研究所謂經世的學問,抵掌討論的,不外國事如何腐敗,清政府如何推翻,怎樣進兵,怎樣建設,種種問題。明德繼起,校旨相同,光緒末年的明德學生,在省城學生界,頗具時譽。大抵當時的學生,好幹部,不怕死,是他們的特色。反抗官廳,不服壓製,是他們外發的表征。陳寶箴巡撫湖南,以開發湖南自任,時務等校之得以建立,陳氏實其元勳。戊戌政變,陳寶箴走,譚嗣同死,梁啟超逃,熊希齡革掉翰林,康聖人的著書,一大堆在小吳門外校場坪聚燒了。於是而時務學堂倒了。”(《毛澤東早期文稿》第643~644頁)
毛澤東又說:“於此且一述宣統三年五月至八月末革命前湖南學生界的運動,那鐵路國有問題的反抗運動——宣統三年三月十九日,黃興在廣州起事,全國震動,消息到湘,學生界中之抱革命主義者,已躍躍欲試。昏憒的清廷,信著盛宣懷的計畫不識時宜,將全國主要鐵路,收歸國有(記者按:鐵路應歸國有,清廷此舉,乃發非其時),川粵漢鐵路在內。”(《毛澤東早期文稿》第647頁)
發表文章《非自殺》
11月23日,毛澤東在湖南《大公報》發表文章《非自殺》。內稱:“社會盡行奪去某一團體或某一族類的希望,而給與以完全失望,則某一團體或某一族類必至自殺,如田橫五百義士同時自殺,洪楊軍十萬架火自焚,荷蘭與某國開戰,聲言如相煎太急,則將決海自沉之類。”(《毛澤東早期文稿》第431頁)
“隆然高炕,大被同眠”
據羅章龍《回憶新民學會》說:“毛澤東同誌在《新民學會學務報告》裏說:‘八個人聚居三間很小的房子裏,隆然高炕,大被同眠’。‘大被同眠’這句話有個典故,唐朝有個姓張的人,家裏人口很多,張公倡議全家人住在一個屋裏,蓋一個大被子。我想,這可能是象征一家人團結的意思。”(《崢嶸歲月》(二)第14頁)
1920年
《湖南受中國之累以曆史及現狀證明之》
9月6日、7日,湖南長沙《大公報》連載毛澤東文章《湖南受中國之累以曆史及現狀證明之》,內稱:“春秋時,荊楚崛興,幾欲和中原大國挈長較短。其時則上無中央政府,諸國並立,各得遂其發展。雖迷於競爭侵略,用事者野心英雄的君臣而無與於小百姓,然聲光赫濯,得發展一部分之特征,較之奴隸於專製黑暗的總組織者,勝得多多。不過所謂荊楚,其中心不在湖南而在湖北。瀟湘片土,對於江漢,猶是卑職之於上司。所以湖南在當時之中國,仍算不得什麼。長沙國,以小弱見全,可憐的國,非自立自治的國。節度使地,荊湖南道,一言蔽之,被治的奴隸耳。五代曾為馬殷割據,陋儒殊不足道。”(《毛澤東早期文稿》第5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