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大陸,十萬裏雪山。
寒風蕭瑟。
大雪漫天。
雪地裏,一個衣衫襤褸、黑布蒙住雙眼的白發少年,拄著根木棍,緩緩前行,身後留下一串深淺不一的腳印。
白發少年名叫陳鐵衣。
雪很大。
風很急。
陳鐵衣有些冷,忍不住停下腳步,拿出腰間的酒壺,擰開蓋子,喝了口烈酒。
驅了驅身上的寒意。
烈酒下喉,他臉上泛起一陣紅暈,忽然伸手捂住嘴,猛烈的咳嗽起來。
等咳了一陣,攤開手,掌心有一片散發著黑氣的血塊。
陳鐵衣苦笑,這寒毒侵體,越來越嚴重了。
他來自於藍星,在看電影《決戰紫禁之巔》的時候,地震了,醒來後,發現就來到了這片大陸的極寒之地。
這片極寒之地,隻有白天,沒有黑夜,外加上風雪不停。
一百年的時間,走在這片風雪地中,餓了就吃草根,渴了就喝雪水,凍僵了就舞劍。
百年沒有夜晚的光照,以及百年的風雪,讓陳鐵衣雙目近乎於失明的狀態,且渾身累積寒毒,整個人跟冰雕一樣。
整整一百年,終於,在他的前方,隱隱出現了一片朦朧的光明。
好像……出來了。
陳鐵衣心中一喜,加快腳步。
也不知走了多久,終於,他邁著疲憊的步子,撞開一扇門,倒了下去。
……
寒風城。
這裏位於十萬大雪山外。
城外,豆腐鋪。
年輕的寡婦李琴,帶著自己年僅十二歲的女兒,在這裏守著酒鋪子。
淩晨,天還黑著,李琴已經起來,開始蒸煮五穀,準備釀酒。
釀酒是個體力活,隨著她的用力,汗水逐漸浸濕衣服,火光裏,呈現出妙曼的弧度來。
女人渾身上下,散發著成熟的氣息,如熟透的桃子。
她開始大口的呼吸,喘著氣。
“砰!”
門外,傳來什麼東西摔倒的聲音。
李琴過去一看,見一個衣衫襤褸的白發少年,倒在雪裏,生死不知。
亂世裏,這種情況很常見,常有人凍死在雪裏,大多數人都是當作看不見,反正第二天一早,屍體就會被城裏的巡邏衛兵拖走,或者被野狗啃吃掉。
李琴心腸軟,見少年還有呼吸,就將他拖進屋子裏,喂了點豆漿,見少年身體漸漸暖和,鬆了口氣。
第二天一早。
陳鐵衣睜開眼睛,隱約間,見到一個瘦骨嶙峋的人影站在床邊。
他連忙去摸自己的木杖。
人影也嚇了一跳,傳來稚嫩的童聲:“媽媽,大哥哥醒了!”
李琴過來,見陳鐵衣要掙紮著爬起,連忙把他的頭抱住:“你醒了,你全身都是傷,別亂動。”
女人的體香,伴隨著酒香,撲鼻而來,溫暖,軟和。
“酒……酒!”
“原來是個小酒鬼呀,你身上有傷,不能喝酒。”
“酒,酒!給我!”
拗不過陳鐵衣,女人隻能端來一碗酒:“就一碗,不能多喝。”
很烈的酒,送到他嘴裏,順著咽喉入腹,讓陳鐵衣冰冷的身體,和被凍住的心,漸漸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