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不上！”頭兒讓他弄得有點不厭煩，“什麼媳婦兒這麼矜貴！跟我們吃一樣的東西還委屈她了？當兵要底子幹淨，我們這幫人不配！不過要想賺銀子，也不是沒別的法子，上戰場殺敵去，三顆腦袋一兩銀子，殺得多拿得多，拿不拿得到這個錢，就得看你的本事了！”
“三條人命才一兩銀子，這人命也太不值錢了。”白雪早知戰場殘酷，卻從不想曾想過，這戰場上的人命，賤不如狗。
“可不！”他話音一落，老狗便搶著接話，“這裏的人命還沒畜牲值錢，你要是能從北金那幫野蠻子手裏搶來一匹活馬，賞白銀百兩！”
“區區一匹馬，竟就值三百條人命？”
白雪愕然不已，這便是邊塞！這便是戰場？
“區區一匹馬？”頭兒搖搖頭，不以為然，“你可知道一匹好馬，在戰場上，可能會救多少人的性命？不過你說得對，戰場上人命確實不值錢，尤其我等，死了便死了，都是草席一卷往沙漠裏一扔就完事兒，所以小子，你就別想賺銀子了，在這裏，能活下去就已經是本事了！”
“行了，老狗，帶他去先熟悉熟悉，我們上北邊巡關去了。”頭兒說完，拍拍他的肩膀，招呼那幾個府衛轉身離開。
陳二狗等人一走，立馬湊到還有些難以消化的白雪身邊，搭著他的肩膀把他往前帶，“習慣就好！我剛來那會兒，聽頭兒這麼說，也是吃驚不小，說起來，我來邊關那年，頭兒還是個看門兒的，這些年下來，都不知道換了幾個頭兒，頭兒才成了現在的頭兒，說不定過兩年，我也能混成頭兒。”
“嘍！看那邊，那是王爺王妃住的院子，有人伺候，咱們平常繞著走就行，不用管！往這邊走，裏頭有個演武場，是王爺的親衛軍操練的地方，沒啥事兒也別靠近，那幫當兵的看不起咱們，咱們低人一等，少去招惹他們。”
“哦對了，還有這頭，這頭過去是世子的院子，咱們王爺有三位世子，平常在府中的就一位，是小世子，小世子年紀不大，挺調皮的，愛跟咱混在一塊兒玩兒，不過你沒事兒別逗他，他較真兒，上回非要跟頭兒掰手腕，掰輸了哭了一整天，還好王爺寬仁，沒怪罪咱們，你說頭兒也真是，世子那麼小一孩子，就不能讓讓嘛！”
“小世子？”白雪重複了一遍這個稱謂。
“是啊，八歲了。”陳二狗一臉慈愛地回答，“長得可喜人了……”
他說著，目光突然定向天邊一處，臉色驟變。
“怎麼了？”白雪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了北方有一縷飄搖升起的黃煙。
“是頭兒的信號！你運氣不錯，剛來就能上戰場，黃煙，對方有百餘人，走！快去府外集合！出關迎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