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喜歡你,我寵你》(24)(3 / 3)

“徐末,”雷蕾終於說話了,“徐末,假新聞的事我向你道歉。我不知道你找康劍究竟什麼事。不過,我答應幫你這個忙。前些天,我幫康劍訂過一張飛三亞的機票,還按照他的意思,預訂了三亞一個度假村的別墅。他說要去那裏度假。至於他現在在哪兒,我也不清楚。他有另外一個手機,很少有人知道號碼。過會兒我把度假村的地址發到你手機上。其它的,你就自己想辦法吧。”

雷蕾掛了電話。

徐末抱住自己哭起來。

秦超很想過去安慰她一下,可是他看到吳世楠的臉,忍住了。

很快,徐末的手機短消息提示音響起。

她迅速擦幹眼淚站起來,看看短信,然後舉著短信衝到吳世楠麵前,結結巴巴地說:“找到康劍了,度假村,三亞,曉薇的那個度假村。”

吳世楠複雜的眼神盯住徐末,不說去,也不說不去。

吳大偉在昏睡中又看到了自己的童年。媽媽的關愛,和父親的冷酷。父親抽很多煙,喝很多酒,他酩酊大醉之後摔東西,打人……他抄起一個花瓶向媽媽打過去,吳大偉用幼小的身軀去保護媽媽,花瓶打在了自己的頭上,眼前一片紅色……媽媽在醫院照顧他,父親始終沒有露麵……父親拋棄了他和媽媽,再也不管他們了。

吳大偉覺得自己的頭又疼了起來。額頭上那道已近消失的疤似乎又裂開。

他覺得有人在敲打自己的頭,有人在對自己說:“混蛋,醒醒!”

他使勁兒睜開自己的眼睛,發現自己在一個豪華明亮的套間裏,麵前的那張臉不是父親,而是康劍。

他猛然驚醒,再定睛看,沒錯,確確實實是康劍。

康劍穿著一件白色的浴袍,手裏捏著一隻球棒,正在敲打自己的頭。而自己正坐在地上,手被捆在身後的鑄鐵大床的床腳。他身邊同樣姿勢綁著蔣振鵬,他還在昏迷。再往裏看去,曼妮被困住手腳,躺在地上,不知死活。

“吳大偉,好久不見,分外想念!”康劍站在吳大偉麵前,用球棒不斷敲打他的頭。

吳大偉瞪著康劍,罵了一句:“孫子,我說過,別讓我看見你,否則我見一次,打一次。”

“好啊,那我們就試試,看你還能不能打我。”

康劍往後退了幾步,把球棒放到一邊。他給自己點了一支細長的雪茄,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吳大偉的對麵,手裏拿著一隻水晶煙缸。

他往煙缸裏彈了彈煙灰,說:“看看這兒,熟悉麼?”

吳大偉已經認出,這是兩年前他痛揍康劍的那個房間。

旁邊的蔣振鵬醒了過來,慢慢抬起頭。

“哇,好,又醒了一個。”

康劍走過去,踢了蔣振鵬一腳,輕蔑地說:“小跟班,睜眼看看我是誰?”

“孫子,你他媽真下三濫!”蔣振鵬罵了一句。

“你們還真是好兄弟呀,開口罵人都一樣。”

康劍叼著雪茄,來來回回在兩人麵前走了兩趟,說:“你們那會兒可真威風呀,三拳兩腳就把我打得不能動彈,臨走還給我做了個記號。今天,我想來個‘曆史重演’,嘿嘿。”

他一手托著煙缸,坐回到椅子上。

吳大偉狠狠盯著他,不說話。

“孫子,有本事你把我倆解開,讓我們給你來個‘曆史重演’。上次便宜你了,這回給你做個新記號。”蔣振鵬又罵起來。

“可惜呀,曆史沒法重演。”康劍坐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說:“我們少了最重要的一個成員,嘿嘿。想讓曆史重演的話,還差吳曉薇。兩年前那出好戲,應該從吳曉薇跟我上床開始,那是第一幕,之後你們才登台。”

吳大偉的眼角幾乎瞪裂,死死盯住康劍。

“吳大偉,徐末是我康劍看中的女人,你竟然敢泡她。”康劍穿著拖鞋的腳晃蕩著,一會兒又湊到吳大偉跟前,壓低聲音在他耳邊說:“不過徐末床上功夫差了點兒,就交給你去調教吧。”然後他扭過臉,挑釁地看著吳大偉。

吳大偉一個字不說。他的眼睛充滿血絲,殺氣騰騰地盯著他。

康劍甩手給了吳大偉兩個耳光,罵著:“你他媽憑什麼那樣看我,啊?吳大偉,我最討厭你那雙眼。兩年前你就用那雙眼睛瞪我,現在你還敢瞪我。你知不知道現在你是落水狗,我想把你怎麼樣就怎麼樣?你說話呀?你不是囂張嗎,你不是罵我嗎?”

他狠狠地在吳大偉那條受過傷的腿上踩了一腳,然後又抄起旁邊的球棒在吳大偉頭上、身上猛揍了幾下。

吳大偉一聲不吭,繼續盯著康劍。

蔣振鵬在一旁罵著:“康劍,你他媽真孫子。你就是狗屎!”

“你罵吧!”康劍轉到蔣振鵬身邊,朝他身上彈了彈煙灰,說:“蔣振鵬,你成天跟著吳大偉身邊轉,有什麼好處?你爸你媽養你,是給他當龍套的嗎?你不給老蔣家丟人嗎?好歹你爸也有點小錢,除了給你買車,怎麼就不能給你找個正經差事幹幹?跟著吳大偉,你能幹出什麼來?”

“不用你丫操心。康劍,你還是關心你自己老子吧。我告訴你,你爹沒救了,馬上坐牢,判無期。你等著給你爹送過冬的行李吧!”蔣振鵬罵起來。

康劍狠狠朝蔣振鵬的肚子上踢了一腳。蔣振鵬歪向一邊,手腕上的繩子因為是係在鑄鐵大床的欄杆上,這樣一拉似乎有點鬆動。

“你們三個。”康劍似乎受到蔣振鵬的刺激,不再像剛才那麼輕鬆愜意,忘了自己要說什麼。他來來回回走了幾趟,然後停在曼妮旁邊。

曼妮的手和腳都被繩子綁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康劍揪住麥曼妮的頭發搖了幾下,她慢慢醒過來。她輕聲罵了一句:“康劍,你這個孫子,你會後悔的。”

“哈哈!”康劍拍了拍手說:“你們三個還真是死黨啊,是不是以前排練過,打架一起動手,見人一起罵?”

曼妮躺在地板上,看到被捆在一旁的吳大偉和蔣振鵬,心裏一陣愧疚和難過。她似乎沒什麼力氣,輕聲說:“大偉,都是康劍在搞鬼,一切都是他指使的。”

康劍揪著她的頭發把她拉起來,往床上使勁兒一推,罵著:“你這會兒當英雄啦?你忘了自己是誰了?麥曼妮,照片,懷孕,合同,你都忘了?”

“康劍,你盡管說,我不怕你。你肯定不得好死。”麥曼妮的聲音極其微弱。

康劍重新踱回吳大偉麵前。

吳大偉依舊不說話,兩隻眼睛狠狠盯著康劍。

康劍說:“可惜了,我派人去抓吳曉薇了,該死的吳世楠竟然給她派了一堆保鏢。要不然,我就可以把她一起帶過來,咱們五個才算是重新聚首。既然等不到女主角,我們就從男主角開始吧。”

說著,康劍把雪茄在煙缸裏使勁兒按滅,然後把煙缸擎在手裏,對吳大偉說:“吳大偉,看你額頭上有疤,一定知道腦袋開瓢的滋味。要不要再嚐嚐?”

說完,他站起來,把那隻又厚又大的水晶煙缸高高舉起來,對準吳大偉的腦袋,拍了下去。

警車載著吳世楠徐末等人風馳電掣一般趕往康劍所在的度假別墅。吳世楠已經讓秦超找人證實過,康劍的身份證確實登記了飛往三亞的機票,並且預訂了度假村的房間。秦超聯係了在當地公安局工作的同學,得到了最火速的支援。

徐末一直沒再說話,吳世楠也沒再問她一個字。

徐末腦子裏一片空白,真希望這是一場夢,快些醒過來。她刷新了一下朋友圈,看到錢穎、蘇銘銘和安瀾都在嘰嘰喳喳,才確信這不是夢。隻是,手機控徐末,再沒有心情發朋友圈了。

秦超的手機再次響起,他應了幾句,掛斷電話,對吳世楠說:“叔,蔣振鵬的車在度假村附近出現過,闖紅燈還超速,被記下了車牌。剛才北京一哥們兒跟我說的。”

“蔣振鵬的車?”吳世楠一時沒反應過來。

“是輛路虎,北京的牌子,車主是他。”秦超說。

“那車一直是曼妮在開的!”徐末說。

“曼妮怎麼會開車來這兒?”吳世楠不解地問。

“難道……”徐末忽然想起安瀾的一句話:“那個麥曼妮,居然為了自己出名,跟前男友的仇敵合夥。”徐末沒有說出來。

“徐末,你想說什麼?”吳世楠再次盯住她。

“我……”徐末想了想,遲疑著說:“曼妮主持的那檔汽車節目,後來是康劍的公司出資讚助的,曼妮也是康劍安排進去的。”

吳世楠的臉上浮現出又恨又痛的表情。他現在誰的話都不信了。秦超認識那種表情,輕聲說了一句:“叔,我們別亂猜了。很快就到,到了我們就知道真相了。”

徐末也注意到吳世楠的表情,她很想說些什麼,可是她知道,此時此刻,自己的話是最缺乏說服力的。

就在這個尷尬的時刻,林思思對吳世楠說:“吳叔叔,徐末費盡心機,就是為了跟我爭吳大偉。”

徐末驚恐地望著她。

不等徐末說話,林思思又說:“徐末,你還記不記得我對你說過的話?今天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違背諾言付出的代價。”

康劍手裏舉著煙缸,朝吳大偉的頭狠狠砸下去,可是就在即將砸到他的時候,他收了手。蔣振鵬和麥曼妮都被剛才的一幕嚇得魂飛魄散,吳大偉卻像木雕泥塑一般,紋絲不動,眼都沒眨一下。

“吳大偉,算你狠。”他轉身坐回椅子上,手裏把玩著那個煙灰缸,對吳大偉說:“你知道嗎,很多犯人在被槍斃之前,已經死一半了,因為害怕。我剛才就是想故意嚇嚇你。你小子還真有種,居然動都不動。我有興趣了。”

康劍走到一旁的茶幾前,拿了一塊普洱茶,回頭衝吳大偉晃了晃,說:“吳公子,看到沒有?這才是你從盧三那裏訂的茶葉,確實是好貨色。可惜呀,盧三那小子不爭氣,自己成了癮君子,把家給敗了。跟你做生意掙的錢,遠遠不如跟我做生意掙得多。所以,他幫我玩了一招偷梁換柱,你花錢訂的好茶葉到了我這兒,我給他特製的茶葉到了你那兒。”

康劍轉過身去,在一套精致的茶盤前泡起了功夫茶。

趁這個空當,吳大偉把臉扭向蔣振鵬,衝他使了一個眼色。

蔣振鵬心領神會,稍稍坐正了身子。

康劍泡好了一壺茶,給自己倒了一杯,轉回身來坐到吳大偉對麵,接著說:“吳大偉,我聽我爸說過,你爸吳世楠做生意特狠特有手段,誰都不信,誰都騙不了他。可是你,前後兩次都栽在了我的手裏,可見你在做生意方麵跟你老爸差得很遠呐。”

康劍喝了一口茶,咂咂嘴說:“好茶,真的是好茶。你再也喝不著了,有點兒可惜。”他一揚脖子,喝完了那杯茶。

吳大偉坐在地板上,盯著他的喉結。忽然,他的眼前模糊了一下。他迅速閉上眼睛,又慢慢睜開,眼前恢複了清晰。

康劍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坐到吳大偉對麵,笑嘻嘻地說:“吳大偉,你的視力怎麼樣,現在?胳膊腿靈活麼?那場車禍,沒讓你掉什麼零件吧?哈哈!”

他呷了一口茶,繼續說:“給你一句痛快話,你的車禍,也是我導演的。我讓你老相好的相好,”他眼睛瞟向曼妮,“Mike,在你那輛破車上動了點兒手腳。我就不明白,吳大偉,你老子相當有錢,你自己也不是沒掙錢,怎麼就不能給自己買輛好車?你看蔣振鵬的車,一輛牛過一輛,你就不能給自己弄輛結實點兒的,出事的時候也能扛一下嘛。”

康劍似乎說得很盡興,踱到一旁的茶幾上,拿出一個小口袋,捏了一點白色粉末出來,放到自己的茶杯裏。

吳大偉扭頭看了一眼倒在床上的曼妮。

曼妮哭著說:“大偉,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好啦,新仇舊恨,都說清楚吧。”康劍喝著添了料的茶水,走到吳大偉麵前,踢了他一下,說:“吳大偉,你爸沒教過你嗎?誰都不要信。因為這個世界上的人活得都很自我,愛得都很自我,隻要有錢,有利,有名,感情什麼的,都可以丟在一邊。尤其是女人。你過於相信一個人,就等於把自己交給別人去控製,你的失敗幾率就大了一分。我這回跟你玩的遊戲,名字就叫‘不信’,我讓你別信曼妮,也別信徐末,誰都別信。”

康劍貌似藥力發作,有點兒得意忘形,他坐在椅子上大笑起來,說:“再告訴你個答案,關於我和徐末的新聞,就是我故意炮製的。我跟她一毛錢關係都沒有,我也沒興趣拍什麼電視劇。Mike也是我找來的,我讓他去勾引徐末,可惜徐末沒上鉤。”

“吳大偉,我費盡心思,就是想給你上一課,讓你別再輕易相信別人。你說,好不好笑,很多人都會相信那條娛樂新聞,而不相信自己的判斷力。哈哈哈,我不去當編劇,有點可惜了,哈哈哈……”

康劍仰天大笑著,喉結上下聳動著。

吳大偉偷偷看了一眼蔣振鵬,蔣振鵬跟他交換了一個眼神,示意準備完畢。

康劍的笑聲戛然而止,臉上露出猙獰的模樣。他吸了吸鼻子,走到茶幾旁,又拿起那個煙灰缸,在手上掂了掂。

他走到吳大偉麵前,蹲下去,盯著吳大偉的眼睛說:“吳大偉,我討厭你看我的眼神,我恨該死的醫生怎麼不把你的眼睛弄瞎,我希望你生不如死。你不是說見我一次就打我一次嗎?好,我讓你再也見不到我。”

康劍站起來,舉起那個煙缸朝吳大偉的頭狠狠砸了下去。

與此同時,蔣振鵬已經掙脫了手腕上的繩子,順勢衝過去抱住康劍的腰,吳大偉也一躍而起,緊緊掐住康劍的脖子。

兩個人又像當年一樣,三拳兩腳把康劍打翻在地,一頓痛扁。

康劍從來都不是打架的行家,完全被這出乎意料的反擊嚇懵了,待他反應過來,已經被他們打得鼻青臉腫,骨斷筋酥。他的浴袍鬆散開,蔣振鵬朝他生殖器上狠狠踩了兩腳,罵著:“孫子,看你以後還騙不騙小姑娘!”

康劍慘叫著在地上翻滾。

吳大偉踩住他,伸手抄起那個煙缸,說:“康劍,你現在信不信,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每次都給你留個新記號。”說著,就要下手往康劍的臉上拍。

就在這個時候,房門被猛地踹開,兩個持槍的警察衝在前麵,有人在後麵喊了一聲:“大偉,別惹禍!”

吳大偉停住手,回頭看見了父親那張跟自己酷似的臉。不等他反應過來,一個頭發漆黑眼睛明亮的女孩衝過來,緊緊抱住他,親吻他。

她說:“吳大偉,你不能再失蹤了。”

這是林思思,不是徐末。

秦超和當地公安局的人一起指揮現場,把康劍帶走。

吳大偉親手把曼妮的繩子解開。她在康劍的公司被抓起來,塞進路虎車,由康劍的人一路開車從北京押到這裏,幾乎沒怎麼吃東西,身體嚴重虛脫。她用微弱的聲音不停在說:“對不起”。吳大偉看看她,轉身對秦超說:“趕緊把她送醫院。”

秦超說:“你放心吧。”然後吩咐人把曼妮抬走。

吳世楠看看吳大偉,又看看蔣振鵬,眼眶竟有點濕潤,不知道說什麼好,他哽咽了一下,說:“你們兩個小子,真有本事。”

蔣振鵬嗬嗬一笑,說:“幹爹,要是我沒記錯,這可是您第一次誇我們倆!”

吳世楠麵露愧色,又看了看吳大偉。

吳大偉無論如何都想不到,父親會千裏迢迢找到這裏——他知道他去上海參與一個重要項目的投標了,為此他已經準備了大半年。

他用胳膊蹭了一下鼻孔的血,又很不自然地摸了摸額角的傷疤,說了一句:“爸,謝謝您,給曉薇安排了保鏢,謝謝您來找我。”

這是三十歲的兒子第一次對自己說“謝謝”。

吳世楠覺得眼眶發熱,使勁兒眨了眨眼睛說:“要感謝徐末,要不是她,我們找不到這兒。”吳世楠轉身找徐末,竟然沒看到她。

徐末正躲在外麵的走廊裏。

她剛才是跟著大家一起衝進屋子的,看到吳大偉,卻不敢上前說話。

她看到林思思衝到吳大偉麵前擁抱他,親吻他。

她覺得自己的使命已經完成了,自己是個多餘的人了。

吳大偉,隻要你平安無事,愛不愛我、相不相信我都沒有關係了。

徐末趁亂退出了屋子。她渾身冰冷,兩腿發軟,全身上下都在抖,幾乎站不起來。她害怕吳大偉再用那種懷疑的眼神看自己,吳世楠的眼神加上吳大偉的眼神,絕對會要了她的命。她靠在走廊的牆上,手按著自己的心髒,彎著腰低著頭,大口呼吸。

吳大偉走出屋子,看到徐末。他喊了一聲:“手機控!”

徐末聽到他的聲音,轉頭看到他,居然很害怕。她被林思思的話戳中了心髒。“今天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你違背諾言付出的代價。”沒錯,她確實答應過林思思,不會跟她爭吳大偉。她是個被愛情衝昏頭腦的“愛無力”患者,她的情商和智商都不足以參加這樣規模龐大的戰役。她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她已經無力承受更多的恐懼了,她必須迅速離開這裏。她用盡所有力氣往外跑,吳大偉卻追過來抓住她,反手把她按在牆上,說:“手機控,想跑哪兒去?”

她從北京跑到海口,又從海口跑到三亞,就是在找這個討厭的家夥。現在這個討厭的家夥就站在眼前。他有三天沒能好好吃飯睡覺,臉瘦了幾圈,亂蓬蓬的胡子茬襯得他憔悴又邋遢。他的嘴角和鼻孔都有血跡,他的額頭有淤青,都是被壞人打的。他吃了很多苦,卻還是帶著嬉皮笑臉不正經的表情。他的眼睛布滿紅血絲,顯得很混沌。

他又問:“手機控,你要拋棄我嗎?”

他看著她的眼睛,看著她的臉。細算起來,他們不過是幾天不見,卻好像過了幾個世紀。這個過程漫長,煎熬。兩地繾綣,總是愁人的。

他看住她,像是要把這些天欠下的都補償過來。他湊近她,想說:“求擁抱。求親吻。”但是,他還沒說出口,就覺得眼前下起雪來。

雪花一片一片在眼前飄落,越飄越大。很快,雪花變成了雪團,雪團又變成了汙濁的棉絮。一團團陰雲在他倆之間飄過去,然後,天就黑了。

徐末看到,吳大偉的眼睛變得暗淡無光。

她抓住他的手問:“吳大偉你怎麼了,你怎麼了?”

他說:“徐末,我看不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