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偉前兩天一直被關在家裏。手機沒開。大鵬的手機應該有昆明那邊的電話吧?”吳世楠問。
“對,在這兒。”秦超看了一下便簽,說:“蔣振鵬手機通話記錄裏,最後一個聯係的昆明的座機號碼,我記下來了。”
“這是什麼地方,查了沒有?”
“查了,是一家茶莊,老板姓劉。”
“我知道他。”
吳世楠拿過電話號碼,看了看,直接用一旁的座機撥了過去。電話很快接通,他問:“老劉在嗎?我是吳大偉的爸爸。”
電話那邊傳出一堆吳總您好之類的客套話。
“老劉,不羅嗦,大偉在不在你那兒?”
老劉不敢說瞎話,把吳大偉和蔣振鵬過去的事清清楚楚告訴吳世楠。
吳世楠說:“你快把海口那個地址給我發過來,發到我手機上。”
屋子裏的幾個人幾乎不敢大聲喘氣,盯著吳世楠的手機。隻聽“叮”的一聲響,短信過來了,吳世楠接到一個海口的地址。老劉對吳世楠的反應可比對吳大偉、蔣振鵬快多了。
吳世楠又問:“老劉,大偉他們倆什麼時候離開你那兒,是不是去了這個地址?”
老劉說:“他們訂不到機票,大偉又等不及坐第二天的快車,所以他們買了昨天的慢車車票,直接從我這兒去海口了。若是算下時間的話,現在應該到了。”
吳世楠掛了電話,轉身看秦超。秦超在公安係統泡了好多年,職業嗅覺已經相當敏銳,他預感到事情可能會比較棘手。吳世楠什麼都沒說,全寫在眼睛裏,隻有秦超能看懂。
“吳叔,您說吧,咱們怎麼辦,我聽您的,公了還是私了?”
“兩手準備。”吳世楠說著,衝外麵的四個保鏢招了招手,說:“你們跟我去趟海口。再叫幾個人過來呆在家裏。”他又問秦超:“你跟不跟我去?”
秦超說:“我去,有我在,很多事會方便些。”
吳世楠點點頭,給助理打了個電話說:“小陳,給我訂六張去海口的機票,要快。”吳世楠的話一出口,徐末和林思思幾乎同時拉住他的胳膊說:“吳叔叔,您帶我去吧。”
兩個人都愣住。吳世楠也愣住。
徐末又說了一句:“吳叔叔,我求求您,帶我去吧。您要相信我。我必須親眼見到吳大偉平平安安的。”
徐末的眼睛牢牢盯住吳爸的眼睛。
他的眼睛跟吳大偉很相似,內涵卻大有不同。
他問:“你不怕?”
她說:“我不怕。”
他們這樣對視了好一會兒。
林思思也拉住吳世楠說:“吳叔叔,我一定要去。您要是不帶我去,我就自己開車去海南,就算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吳大偉。”
助理小陳在電話裏問:“老大,到底訂幾張票?”
吳世楠盯住徐末的眼睛,又看了看林思思,說:“八張。要快。不管是什麼飛機,不管是什麼艙位,隻要快。”
海口對於吳大偉和蔣振鵬來說,是個完全陌生的城市。蔣振鵬習慣了車載或者手機GPS,沒有這些,他有點兒腦子發懵。
下了火車,他倆買了份市區地圖仔細研究了一下,老劉給他們的那個地址距離火車站還很遠很遠。那是一個郊區的地址。他們向當地人打聽,有人用難懂的海南口音給他們講了過去的大致路線。
他們繞了大半個市區,在街邊吃了碗口味怪異的米粉,終於找到了便簽上那個地址。雖然網絡電子地圖上顯示那是一家茶樓,但是實際看上去,那個茶樓很髒很破,想不出怎麼會有人到這兒喝茶。
蔣振鵬進門就叫老板,老板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長著典型的南方個頭和五官。他操著很重的海南口音問蔣振鵬有什麼事。蔣振鵬直奔主題:“盧三在你這兒嗎?”
茶樓老板愣了一下,很快恢複平靜,問道:“你們找盧三做什麼?”
蔣振鵬剛要張嘴,吳大偉拉住他,搶著說:“我們找他拿貨。”
茶樓老板把吳大偉從頭到腳又打量了一遍,問:“你們從哪兒來?”
吳大偉說:“昆明。老劉介紹的。”
老板“哦”了一聲,把他們讓到往旁邊的一張桌子,說:“請坐請坐,你們嚐嚐我這兒的茶葉,我去叫盧三。”
他衝旁邊一個20歲左右的女孩揮了揮手,說:“去,給兩位老板泡壺好茶。聽清楚了,要好茶。”說完,他就朝茶樓的後堂走去。
茶藝小姐端了全套的紅木茶道托盤,擺到吳大偉和蔣振鵬的麵前。吳大偉和蔣振鵬對視了一下,目光就盯準茶藝小姐的手,和她手中各式各樣的功夫茶茶具。
吳大偉憑經驗判斷,她泡的確實是陳年普洱,色澤和味道都十分正宗。但是他心裏裝著盧三的事,有點兒分神,時不時就伸長脖子往後堂望過去。
老板去找盧三,找了好半天。
吳大偉和蔣振鵬喝完了一壺茶,老板終於帶著一個人從後麵出來。那個人又黑又瘦,耷拉著腦袋有氣無力的樣子,正是盧三。
蔣振鵬一下子跳起來叫道:“盧三,你小子真能跑啊。”說著就過去伸手抓他。
盧三原以為老劉給他介紹了什麼新客戶才敢露麵,抬頭一看,竟然是蔣振鵬和吳大偉找上門來,瘋了一樣衝出門去,撒歡兒地往外跑。
蔣振鵬和吳大偉在後麵緊緊追上去,蔣振鵬一邊追一邊還嚷嚷著:“老子踢了十年前鋒,追不上你個癮君子?”
無奈茶樓周圍的地形對蔣振鵬和吳大偉很不利。
他們在北京住習慣了,到處都是寬敞筆直的馬路,而這個怪異的茶樓窩在一個亂七八糟的居民區裏,旁邊左右都是彎彎繞繞的小巷子。
盧三顯然對這一代非常熟,估計也是躲債躲得很有經驗,逃跑的路線非常有策略性,他七繞八繞就消失在吳蔣二人的視線裏。
“媽的!”蔣振鵬狠狠地罵了一句。這位當年的足球前鋒近年開車太多,體力嚴重跟不上,跑了這一場,累得直喘粗氣。而且剛才喝了不少熱茶,忽然劇烈運動一下,他覺得腸胃隱隱絞痛起來。
吳大偉比他稍微強一點,但是因為這一年多的時間一直養傷調理身體,體力也大不如從前,在這迷宮一樣的小巷子裏兜幾個圈子,已經覺得很累了。
不知道是不是剛才那杯茶的緣故,他也覺得肚子有點兒反常,心發慌。
他們同時想到,那壺茶有問題。
“怎麼辦?”蔣振鵬問吳大偉。
“還能怎麼辦,回茶樓,找那個老板。盧三肯定要跑,我們趕緊過去抓他。”吳大偉拍拍他的肩膀問:“你怎麼樣,沒事吧?”
蔣振鵬用手揉了揉岔氣的肚子,說:“沒事,走吧。”
兩個人剛剛轉身要辨別方向,後腦勺就狠狠地挨了一悶棍,雙雙昏迷倒地了。
這是徐末經曆的最漫長的一次航程,航線怎麼那麼長,飛機怎麼那麼慢。她懷疑飛機出了問題,要麼就是在十萬英尺的高空忽然靜止了。要不,海口怎麼一直到不了呢?
時間每過去一秒,她就更緊張一分,她渴望馬上見到吳大偉平安無事地站在自己的麵前。她想,吳大偉,隻要你人好好的,愛不愛我相不相信我都沒有關係了。
吳世楠一行人輾轉找到地址上的那個茶樓時,天已經黑了。
正常來講,傍晚黃昏十分茶樓的生意應該是最好的,而這個茶樓卻是冷冷清清,幾乎沒什麼人,隻在大堂的角落裏坐著兩個穿著十分隨意的彪形大漢,自己動手泡著功夫茶。
八個人天兵天將一般進了茶樓的門,讓老板、服務員多少有點兒吃驚。老板臉上掛著多年經商練就的招牌笑容,把吳世楠他們往裏邊讓。
吳世楠並不客套,直接問:“你是老板嗎?”
皮膚黝黑的矮個子中年人操著濃重的海南口音說:“我是。”
吳世楠問:“今天有沒有兩個30歲的小夥子到你這兒來過?北京口音,跟他差不多。”吳爸拍了拍秦超的肩膀。
茶樓老板抬頭看了看秦超,搖搖頭說:“沒見過沒見過,我這裏的茶葉,北方人可能喝不慣。最近生意不好,但凡有人來,我都會記得。”
吳世楠和秦超都看出這個老板在撒謊。
角落裏的兩個“茶客”,手裏擎著茶盅,眼睛都看向這邊。吳世楠身邊的四個保鏢穿著普通的T恤,貌不驚人,但是職業習慣使他們像貓一樣警覺起來。
吳世楠又問一句:“我們來找盧三拿貨,他人在不在?”
茶樓老板幹脆不再看他,手裏翻弄一本並不講究的賬本,訕訕地說:“不認識。批發茶葉的話,我這裏也有。各種等級都有。”
徐末有點兒沉不住氣,衝過來想說話,吳世楠拉住了她的胳膊,衝她使了個眼色。他衝身邊的幾個人說:“既然人不在,我們走吧。”
徐末不解地看著他。他拉住徐末往外走,秦超幾個人也跟著他走出茶樓。他們離開茶樓遠一些,走進一個窄長的巷子裏。林思思忍不住說:“吳叔叔,那個人明顯是在撒謊。”
吳世楠看了看她,說:“我當然知道,但是我們還沒證據,證明大偉和大鵬一定在。硬碰硬不見得有效果。”
他四處看了看,早年做生意走南闖北,這種南方小巷他並不陌生。他知道這種地方到處都是眼睛,任何一個窗子背後都可能藏著偷襲者。
“那我們怎麼辦,已經找到這兒了,放棄嗎?”徐末開始著急。
吳世楠盯著她的眼睛說:“大偉是我兒子,大鵬是我幹兒子,保護他們是我的責任。我不會放棄。但是,徐末,做事不能急。既然已經到這兒了,就更不能急。懂嗎?”
一個“急”字點醒了徐末。她想到了爸爸對她說的那些話。她看著吳世楠的眼睛,在他的目光裏得到了一種力量,逐漸平靜下來。
她提醒自己:沉住氣,沉住氣,細節,細節!
幾個人沿著巷子走了一個來回,又拐到另一條巷子裏看了看。他們注意到,偶爾過往一兩個附近的居民,會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他們,然後迅速逃走。
於是,當又一個中年婦女帶著這種眼神經過他們麵前的時候,吳世楠攔住她,說:“你見沒見過兩個30歲左右的年輕人,高個子,北京口音的?”
中年婦女像是遇到了多大倒黴事似的,忙不迭地搖頭,落荒而逃。
答案很明了了,吳大偉和蔣振鵬就在這裏。
徐末的心都快跳出來了,她緊張地朝各個方向張望著,希望能夠找到一丁點線索,盡快去救自己的心上人。
她深吸一口氣,想著父親說的話:“靜下心,在過程中尋找細節。”
她慢慢朝茶樓的方向走去。她的步子很小,她的目光掠過每一個巷口,每一扇門,每一塊路磚,每一叢小草。她覺得吳大偉就在這裏,他的氣息就在這裏,她能夠感覺到。
徐末一小步一小步朝茶樓走過去,離開吳世楠秦超他們已經有一段距離。吳世楠在身後喊:“徐末!”
徐末回頭看了一眼,看到他那張酷似吳大偉的臉。
徐末越來越堅信,吳大偉就在這裏。
茶樓的旁邊,就是一條窄巷。徐末走到巷口,朝裏看過去。在離她不到兩米遠的路磚縫隙裏,有一叢小草。小草裏有個東西在閃閃發亮。
天已經晚了,巷子很黑。小草裏的東西正好反射出天上的月光。
徐末走過去看,那是一個眼藥水瓶。
沒錯,那是吳大偉的,是林醫生針對吳大偉的眼睛專門開的。
“他就在這兒!”徐末抓起眼藥水瓶,回頭衝吳世楠喊。
再次回到茶樓,雙方都感覺到了殺氣。茶樓老板臉上的笑容沒了,角落裏喝茶的兩個壯漢也站了起來。
吳世楠一行人徑直走到老板麵前。吳世楠的眼神像刀子一樣在老板臉上滑過,他冷冷地問:“人呢?”
老板說:“什麼人?”
吳爸出手之快讓所有的人都出乎意料,他一把掐住老板的脖子,那個矮個子南方人的脖子又短又粗,居然死死被吳爸捏在手裏。
他又問一遍:“人呢?”
那兩個早有準備的壯漢看到這種架勢,也不敢輕易上前。吳世楠帶來的四個保鏢也已經排開陣勢,做出開戰的準備。
茶樓老板被捏的喘不過氣來,揮舞著雙手喊:“我說,我說。”
吳世楠並不鬆手,問:“人呢?”
老板斷斷續續說:“被……被帶走了。”
吳世楠捏著老板的脖子,目光轉向那兩個壯漢,問:“你們說,那兩個孩子在哪兒?”其中一個見勢不妙,往前跑了幾步,卻又被一個保鏢攔住,他隻好乖乖說:“我們隻負責把人抓住。人我們已經交出去了。”
秦超過去問他:“交給誰了?”
那壯漢看著老板都快斷氣了,不敢撒謊,連忙說:“是一個姓康的老板叫我們這麼幹的。我們隻負責抓人,他叫人過來把人帶走了。是開車走的。我們真的隻知道這麼多。”
“康劍在哪兒?”徐末幾乎是尖叫著衝到那個人麵前。
“哦對,好像是叫康劍。不過是盧三帶人開車把那兩個人帶走的。我們不知道他們現在哪兒。”壯漢操著難懂的海南口音,不過吳世楠他們都聽清楚了。
吳世楠鬆開茶樓老板。
那老板差一點兒就斷了氣,終於掙紮著緩過來。
吳世楠走到徐末麵前,冰冷地問了一句:“你,應該知道康劍在哪兒吧?”
這是嘲諷。這是懷疑。這是敵意。
徐末的心瞬間冷到冰點。如果他認定徐末是跟康劍一夥兒的,那麼在他眼中,徐末就是一個誘餌,一步步把吳大偉蔣振鵬甚至吳世楠這一群人帶進了一個圈套。吳世楠、秦超、林思思,以及屋子裏所有人的目光含著各種不同的含義,投向徐末。
徐末聽到了自己的呼吸聲,她盡量讓自己調整著呼吸,說:“我確實有一個康劍的手機號。”她拿出手機,控製自己顫抖的手,調出那個號碼。
她把手機遞到吳世楠的麵前,說:“就是這個。”
吳世楠看了一眼號碼,然後看向秦超。秦超心領神會。他撥了一個電話,衝那頭的人說:“鐵頭,幫我查查,這幾天娛樂新聞的風雲人物康劍,他的手機號和辦公室電話,盡快發到我手機上。好,盡快。”
吳世楠盯住徐末。
徐末舉著手機的手一直沒有放下。
過了一會兒,秦超的手機收到短信。秦超看了一眼,遞給吳世楠說:“是這個號。”
吳世楠親自撥打康劍的辦公室號碼,是康劍的秘書接聽,她說康總出差去了外地,不方便透露。
吳世楠對徐末說:“你打他手機試試?”
徐末看到那張臉,明白了什麼叫冷酷無情。
徐末用自己的手機打給康劍。手機彩鈴響了很久,終於有人接聽。對方說:“您好,我是康總的秘書,他出差在外地,不方便接聽電話。您有要事請留言。我會如實轉告。”與吳世楠聽到的座機答複一模一樣。
“還有什麼方式可以找到他?”吳世楠問徐末。
徐末陷入了一個囚徒困境。
答,與不答,等待她的都不是好結果。
如果她能找到康劍,就加重了自己的嫌疑。如果她找不到康劍,自己的嫌疑小一些,卻會讓吳大偉更危險。
徐末毫不猶豫做出選擇。
她看著吳世楠那張冷酷的臉,說:“我試一試。”
徐末走到茶樓老板那裏,拿過櫃台上的座機。茶樓老板經過剛才的驚嚇,已經完全不敢招惹這夥人了,隨意他們怎麼折騰去,保命要緊。
徐末看了吳世楠一眼,按下座機的免提鍵。
她從手機上找到雷蕾的手機號,撥了過去。
不大的茶樓大堂裏,響起手機彩鈴的聲音:“為什麼對流星許願卻從來沒實現,為什麼英勇的騎士會比龍還危險,我當然知道這世界不會完美無瑕,我隻求愛情能夠不要那麼樣複雜……”
然後,有人接了電話。
“哪位?”是雷蕾的聲音。
座機免提的聲音很大,整個屋子的人都能聽到。
“雷蕾,我是徐末。你知不知道康劍在哪兒?”
“康劍?你找他幹嘛?”
“我想找他談談。”徐末讓自己盡量沉住氣。
“是不是劇本的事?你想通了,要跟他合作?”
“你告訴我他在哪兒,我親自去找他談。”
“徐末,別怪我說你,你怎麼就那麼死心眼兒呢?給你五十萬你都不要,你到底想怎麼樣?就算是我們編了個假新聞,炒作一把,你又沒什麼損失,你怎麼就一根筋軸到底呢?康劍以前對不起你,現在不是在幫你出名嗎?”
“雷蕾,你告訴我康劍在哪兒。我打他手機,找不到人。”
“他出差了,可能要幾天之後才回來。”
“他去哪兒出差,你有他的聯係方式嗎?你是他的助手,應該能找到他吧?我真的急著找他。”
“我不方便說。徐末,你等幾天吧,他說很快就回北京的。我讓他跟你聯係。”
“雷蕾,我真的很著急,你告訴吧。我有急事必須找到他。”
座機旁邊的徐末幾乎要哭出來,一屋子的人都在盯著她。吳世楠的眼光劍一樣刺穿她的身體紮在她心上。
“徐末,這是老板的秘密,我真的不能說。”
“雷蕾,我求求你,我求求你你告訴我。這件事對我來說很重要。我們做了兩年室友,看在這個情分上你要幫我。我知道,這次劇本的事你是好意,上次對你說的那些話,我是一時衝動。我向你道歉。我現在必須找到康劍,雷蕾你肯定知道他在哪兒,你告訴我吧。”
徐末站在座機旁,哭了出來。
“徐末,你哭什麼啊?你別哭啊。”雷蕾有點鬆動了。
“雷蕾,拜托你告訴我康劍在哪兒。”
電話那邊一陣沉默。
徐末已經站不住,蹲在了地上。一旁的秦超看得既緊張又心酸,他偷眼看吳世楠,吳世楠一直盯著徐末。林思思更是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麵,嚇壞了。
就像是過了一萬年那麼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