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先下去吧。”清冷的嗓音,驟然在屋內回響,傅秀蘭心頭一緊,直覺告訴她,正向她靠近的人,很有可能是傳說中的新郎。
“可是,少爺……”站在門旁的兩個奴仆麵麵相覷,想說什麼卻欲言又止。
其實按照正常的流程,少爺應該跟裏麵的新娘子喝交杯酒才對。
但剛剛拜堂的時候,是由一隻雞充當新郎。總不能讓一隻雞新娘子交杯酒吧。
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的他們,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如果今晚,少辰有去新房那裏。千萬要看著他,最好的讓他們直接進行洞房。”
江夫人的囑咐你就在他們的耳邊回響。
他們越發為難地站在那,一時間雙方僵持了下來。
“怎麼?我的話是不中聽了是吧。”男人的情緒似乎有點激動,話音剛落,就忍不住幹咳起來。
兩位奴仆見少爺氣得臉頰發紅,頓時亂了手腳。
“我們這就出去,少爺您不要生氣。”
伴隨房門被“砰”得再次關上,原本嘈雜的聲響蕩然無存。
傅秀蘭曾想過新郎的容貌,以為是一個玩世不恭的紈絝子弟,可聽這聲音,好似與自己的想法,略有出入。
等那個男人走到床旁,房間內寂靜了一會。正當傅秀蘭以為那個男人不會說話時,對方卻突然發聲,讓她好不容易鬆懈的神經,再次緊繃起來。
“我知道你在裝睡,我們好好談談吧。”
深邃的眼眸細細端詳著,躺在床上的人兒。
蒼白如紙的臉頰,不帶一絲表情。也許是先前有過掙紮,她發絲略顯淩亂,身上的穿著給人一種狼狽不堪的感覺。
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傅秀蘭也放棄繼續裝下去的念頭,半眯著眼睛,緊盯著站在床旁的男人。
借著淡黃色的燭光,隱約勾勒出男人的棱角分明的輪廓,一身青衣,讓人有種清新淡雅的感覺。
然而,吸引傅秀蘭目光的並不是那名男子的容貌,而是他右手正拄著的拐杖。
精致的雕刻,儼然已經有了年頭。
“你不是她。”男子篤定地盯著傅秀蘭,顯然早已把她看透。
傅秀蘭眼眸中劃過一絲無奈,原本已經編好的謊言,還沒說出口就被輕易地撞破。
她倒是未曾想過,眼前這名男子,或許跟這新娘子認識。
在她的印象裏,有些大戶人家,結婚很是隨意,幾房幾房地娶,就連先前沒見過麵的,也因門當戶對,而不得不踏上嫁娶的選擇。
現在回想起來,她覺得那被逼跳水的姑娘,肯定是走投無路才會這麼做。
她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麼,卻突然想起自己施針以後,暫時還不能說話。立馬用動作跟他示意,讓他拿紙和筆來。
“你是一個啞巴?”男子微微一愣,沒想到冒牌頂替的女子,竟然有這樣的缺陷,銳利的眼神,瞬間就蕩然無存。
傅秀蘭忍不住發了個白眼,要不是自己現在還不能發聲,她早就要懟他了。
她暗自攥緊自己的小拳頭,實在無法發泄自己心頭的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