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報警,始終貓在邊裏悶頭抽旱煙的柳老頭終於坐不住了。
“不能報警!又不是什麼光榮事。”
方巧慧得了女兒的示意,梗著脖子接話。
“那就離婚,洳洳跟我,蘭蘭我也帶走。”
柳老頭一瞪眼:“老三家的,這男人哪有不偷的?況且老三也知道錯了,你們倆在一塊兒這麼多年,哪能為了這麼點小事散了家?”
這麼點小事?
果然是一家子的厚臉皮。
“我爸把我賣了一千塊錢,我奶逼著我退學,我表妹長到十歲,一口肉都沒吃過,當年我媽把表妹接過來,我姥姥家的東西可都是搬來我們家的,難道換不來我表妹一頓飽飯?”柳卿洳擼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的傷疤,“我這一身傷都是奶跟爸打的。”
得虧穿來的時間短,不然再喝幾個月靈泉,這疤估計就消完了。
“我媽一個人幹全家的活,我奶連小衣裳都要我媽洗,兩個伯娘啥也不幹,個個養的有我媽兩個那麼胖,幾個哥哥姐姐除了吃就是玩,我放學回來還得下地,我表妹每天早上出去,下午回來,在山上撿菌子,割豬草,到頭來一天就半個窩頭。”
她看著在場的柳家人。
“你們不虧心嗎?”
柳老頭兩口子,柳家妯娌兄弟臊的滿臉通紅,村裏人議論紛紛,幾個心軟的甚至被柳卿洳說的紅了眼圈。
柳卿洳走到嘴臉淤青的柳文章麵前。
“爸,要不你跟我媽離婚,放了我們娘仨,要麼我就跟我媽去公社,去縣裏找公安,你自己看著辦。”
徐翠珍被揭了短,恨得牙根發癢,又見柳文章一個勁給她使眼色,登時心領神會,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老婆子不活了啊,孫女威脅親爹,兒媳婦威脅兒子,屎盆子一盆一盆的往老婆子頭上扣啊,可憐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孫女拉扯大,從來沒虧待過她們一星半點,連不沾邊的丫頭片子都願意幫兒媳婦養,我這命苦啊,臨到老了還要被人戳脊梁骨……”
方巧慧氣了個半死,總算硬氣了一回:“你被戳脊梁骨,那是因為你兒子不要臉,勾搭人家寡婦!”
被徐翠珍撒潑打滾轉移的注意力瞬間就又轉了回來。
對啊,不管柳家私底下怎麼著,這柳文章爬寡婦牆頭是事實啊!
徐翠珍一噎,撲騰著又要去扯方巧慧。
“我讓你嘴裏不幹淨,你是不是在外頭有野男人了?所以才想跟我兒子離婚?好哇!我就知道你是個……”
“奶,你要是敢打我媽,我就去大姐學校鬧,你打一下,我鬧一天,讓她全校都知道她拿著小叔家的血汗錢吃香的喝辣的,為了複讀賣了堂妹,沒臉沒皮!”
柳芬芳可是柳家人的活寶貝,柳卿洳這話無疑是戳了眾人的肺管子。
老太太當場就綠了臉。
“你這個有娘生沒娘教的小畜生,早知道當初你生下來就該扔尿盆裏淹死,虧你大姐還對你這麼好,老娘今天就撕了你的皮!”
柳卿洳上前一步:“你來!打死我,讓村裏人看看你是怎麼為了大孫女把小孫女往死裏打的!來啊!”
“夠了!”柳文良,柳家老大,柳芬芳的親爹吼了一聲,“洳洳,給你奶道歉,你一個小輩怎麼這麼能跟你奶說話?”
“道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