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就要你死了,你還這麼高興!”
“死確實是個事,但不能因為這是影響了心情是吧?”王成一臉嚴肅的向餘肖說道。
“你盤子裏的菜不吃啊?我替你吃了吧!”也沒等餘肖答應,筷子都已經插進了盤子裏。
......
晌午過一點,太陽最烈的時候卻成了一大群士兵趕路的時間。
最前麵是幾匹高頭大馬,馬上那幾個為官的也不時的抹汗叫苦,而他們後麵跟著的是幾輛運送物資的馬車和一隊浩浩蕩蕩的士兵。
“你說這些當官的是不是腦子都有病?大熱天的還挑個太陽最毒的時間段出兵,怕是沒到戰場上就被這烈日曬幹一大片了!”跟在兵堆裏的王成衝著餘肖嚷了幾句,頭上不斷冒出的濁汗已經把毛發粘成一塊了。
“當官的又不是神仙,也算不出今天天氣會這麼熱毒,隻能怪老天不給個好的天氣,你現在最好是祈禱能在天黑之前趕到,不然到了晚上天氣驟降怕是你更受不了。”
“真是煩人,以後再這樣我就當逃兵算了。”王成低著頭又自己嘟囔了幾句。
走了不知有多遠,在太陽底下曬得昏昏沉沉的時候隻知道埋頭趕路,後麵的貼著前麵的腳步,前麵的就跟著指揮官那馬蹄印,到了那個正在防守狼國的城池時,已經是暮色深沉。
剛到達城門,一位領導派頭的人帶著幾個護衛出來接待餘肖這一整群剛到的援軍,熟絡的把人群領到休息的營堆那。
經曆了幾天的生死,讓這裏的人都看起來有些疲憊,每個人的眼眶裏都布滿了條條血絲。
因為還沒到休息時間,一個兵長模樣的人招呼著餘肖等人分別圍著幾個火堆坐下,每個人都給分了些簡單卻比較抗餓的幹糧,過程中,這位兵長不斷的跟餘肖這群新兵吐露心中的苦水。
“真的不是嚇唬你們,我已經是在這場戰鬥裏輸怕了,來再多的援軍也隻是在用生命拖延一下時間,但你們想贏的心思還是打消了吧,沒死就算幸運的了。”
“這幾天大大小小都經曆了幾個回合戰,但每一次打完下來差不多滿地都是我們自己人的傷員和死屍。”
“那他們會不會趁著天黑偷襲進來啊?”蹲坐在餘肖的王成突然冒出一句,如果睡夢裏被人抹了脖子都不知道豈不冤慘了。
“天明打到天黑,大家都需要休息,狼國那邊的那群畜牲們就算再能打也有累的時候,所以雙方都不會輕舉妄動,為了萬一,夜晚裏我們也會有幾個哨點輪班。”
“你把狼國那邊說得這麼誇張,算不算動搖軍心?還沒上戰場就被你嚇得沒了誌氣。”
“動搖軍心?”兵長苦笑著搖了搖頭,接著道:“我這是給你們提個醒,讓你們有個準備,而所謂軍心早就在前幾次對戰中打沒了。”
又多聊了幾句,全場都安靜了下來,偶爾鄰坐的好些人有幾聲細語,另一些就默默的在想著明天該怎麼度過,更多的是在祈禱著自己能夠活下來。
時間就在這麼無聊和沉悶中度過,約莫午夜的時候,火堆旁的人群開始陸陸續續的進了分配好的營房,王成也打著哈欠催促餘肖。
餘肖起身敲了敲坐得發麻的雙腿,目光也不經意的環顧四周。
或許時間真的挺晚了,除了那些要守夜的哨兵,幾乎所有人都回了營房裏,而餘肖卻忍不住對著那些火堆前的哨兵多看了幾眼,他們都是在前幾場戰鬥中受過傷的士兵。
有的缺了胳膊,有的毀了半張臉,還有的甚至沒了半個身子,因此他們失去了作戰能力,也幸運的得到了哨兵這個職務,不用再拿著刀槍麵對著死亡,但這場戰爭的陰影已經注定是甩不掉的、忘不了的一個傷疤。
“或許你們才是幸運的…”餘肖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