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樂被關進了牢裏,這事,說來話長。
和前麵七關類似,為了抵達關卡北麵,檀樂先傳送血信關內部,接受檢查。
前七關都順順利利的通過了,卻唯獨在血信這踩了坑——檀樂被冠上間諜罪名,扔進了大牢,理由——檢測陣法無法探清許願神的修為底細......
陣法無法探清許願神,並非隻限血信,前麵七關亦然。但檀樂以亞聖弟子之名擔保,他們碰到的最糟情況——也隻是被嚴加盤問,登記了行程罷了。哪裏像這次,青紅皂白不分,直接被抓了人?
難道,因為是邊境關卡,所以要嚴苛一點?
為此,我報出了莫問天的名號,又為何絲毫作用不起?
三條銘刻著符文的鎖鏈,分別捆住檀樂的左右兩臂,還有咽喉,將檀樂懸空鎖在牆壁上,雙腳離地。檀樂透過鐵欄,看著自己被奪走並被隨意扔在桌上的拍瓜手,沉思不語。他實在想不出,自己到底惹到了血信哪裏,到底惹到了什麼人......
監牢外響起一陣腳步聲,在狹小通道中回響,格外清晰。
一個卒子,出現在鐵欄前,不急不慢的掏出一環串起的金屬牌。他在金屬牌中撥弄了一陣,找到了想要的那塊,將其鑲進了鐵欄門上的凹槽中。金屬牌上的紋路與凹槽契合,紋絲合縫。一道微弱的光從金屬牌上流出,在鐵欄門上亂竄了一陣,最後消失。
咯吱一聲,鐵欄門緩緩的打開了。
那卒子走將進來,搬過監牢內的一個板凳,自顧自的坐了下來。他看著掛在牆上的檀樂,神色冰冷。
他抹過那塊打開鐵欄門的金屬牌。捆綁檀樂的三根鎖鏈,嘩啦一響,長長了些許,將檀樂扔在了地上。但鎖鏈末端,依舊緊鎖著檀樂的脖子和雙手,沒有鬆開。
“所以,你就是碎玉那個什麼非常宮的弟子。”那卒子沉聲道。
“是的。”檀樂從地上盤坐起來,冷靜應對。
“冠帶境......”那卒子沉吟了一會,然後問道:“你多少歲?小子。”
檀樂嘴角一挑,嗬嗬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這種氛圍沒有絲毫的勝利感。那卒子十分不喜,臉色陰沉下來。
檀樂露出隼鷹一般的目光。“嫉妒別人成功的時候,先想想這人曾為成功付出過什麼。”
“你意思是說——我,在嫉妒,你?”那卒子臉色猙獰,慢慢站了起來。
檀樂也站了起來,傲然對峙,鐵鏈嘩啦作響。
“我,摒棄了人性,才被非常宮選中。我,吃住於藏界樓,才有了如今的見識。我,在戶外和狂暴玩命,才能這麼早踏入冠帶。
你付出了什麼,有資格來嫉妒我的成功?!”
那卒子被說得臉色青白交加,羞怒之下,一腳踢在檀樂側臉。
檀樂被踢中了,腦部傳出一聲悶響,但身子卻紋絲不動,硬接下了這一腳。
“現在,你能告訴我,是誰要陷害我進監獄了嗎?”話間,兩行鼻血從檀樂鼻孔中流了出來。
那卒子打了個冷戰,收回腳,指著檀樂罵道:“瘋子!有病!不正常!”
“我的師父,是亞聖燭曲,你明白,這是一個什麼概念嗎?”
檀樂重新盤坐下去,神態出奇的平靜。“說明他是一個伏墓修士,和血信的元帥是一個層麵的存在。”
“這......這又怎樣?”被檀樂這麼一說,那卒子不禁有些心虛。他來這裏,是因為那日莫問天對他的羞辱刺激到了他那愚蠢的自尊,現在他想從檀樂這找回來而已。為了可悲的想法,做著可悲的事。
“又怎樣?”檀樂哈哈笑起。“這個血信,元帥之下,有能承受我師父怒火的人嗎?沒有!但幕後指使你的那位,卻連殺手都不願派,就這麼明目張膽的把我關起來了。這又說明了什麼?蠢貨。”
“你說誰是蠢貨!”
“你!”檀樂喝了回去。“這說明,你背後那人,已經找到了絕好的背黑鍋之人!想想那個人會是誰?蠢貨!”
那卒子如遭五雷轟頂。他往後一個踉蹌,然後慌忙去掏腰間那環金屬牌,舌頭打結的道:“我這就放你出去!這就放!”
“哈哈哈哈!”檀樂笑得更盡情了。
“你又笑什麼!”
“放了我,指使你的人又會饒過你嗎?從你把我關進這牢裏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你說謊!你說謊!”
癲狂之下,那卒子將檀樂一把揪起,下死力的往檀樂身上施展拳頭。拳拳到肉,悶響連連。“我隻是想要靈石而已!隻是想要一些靈石而已!你們憑什麼這樣玩弄我的性命!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