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檀樂開口。
“啥都別問。”四合打斷檀樂的詢問。她哆嗦了一下，抖去渾身的雞皮疙瘩，好像想起了羞憤欲死的事情。
檀樂往宮外廣闊的藍天望了一眼。無悲無喜的道：“我感覺自己現在就是一件奇貨可居的商品。而師父他們則是買家，正在爭搶我的歸屬。”他將視線重新落回四合身上。“你起碼有責任，讓身為這件商品的我，了解一下內幕。”
四合咧了一下嘴，表情不爽。但經過一番天人交戰後，她還是克服了麵子問題，撬開了自己的嘴。
她從腰包中夾出一張紫符，喚出一枚品相極其不凡的煉器寶珠，置於茶幾，布下了一個隔音結界。然後道：
“你傷了許家少爺，其禍不小。老娘就想著吧，這事本就因老娘而起，老娘又剛立誓認了你這個兄弟，果斷不能放著不管啊！所以，老娘一不做二不休，就……”
“就謊稱，你我私定了終生？”檀樂打岔，語氣帶著幾分挪揄。
“額……就把你打傷許少的來龍去脈，告訴了家中長輩。”
檀樂恍然的點了點頭。“大致明白了……但細節還不清楚。”
“接著就到了老娘最氣憤的地方！”
四合拍案而起，震得桌上的寶珠一跳。她破口罵道：“家裏的那些老頑固，不但不打算幫忙，還訓斥老娘，說老娘交友不慎！”
檀樂沉默了一會，平淡的問道。“然後呢？”
“然後，老娘不樂意了。同生共死，言猶在耳。這還沒過幾月呢，就讓老娘食言而肥。你說，老娘這能答應嗎？能答應嗎！”
“所以，你就謊稱和我私定終生了......”檀樂對這事念念不忘。
“私你妹！你怎麼就記得私定終身！”四合聽出了檀樂語氣中的挪揄，有點生氣。
“......”
“所以......”四合加重了語氣，強調道：“老娘和他們——吵，了，起，來。”
“怎麼吵的？”
四合腳踩座椅，一拍胸脯。豪氣幹雲的道：“老娘說，人家好歹是因為四合一族，才招惹到許家的。我們若是毫無表示，任許家處置，豈不是會讓所有心向四合一族的人心寒？”
檀樂不禁點了點頭，讚許道：“很有力的說詞。那他們是怎麼反駁的？”
四合表情不自然起來。她一邊注意著檀樂的表情，一邊支吾道：“就是說些，你一個外人，跑來大獻殷勤，非常之可疑，可能居心**，是在恬不知恥的攀......這樣......那樣的......”四合的聲音越來越小。
“然後，你就謊稱和我私定終生了......”
“欠揍啊！”
四合正想發飆，但拳頭舉到半空卻又停了下來。她嘴角抽了抽，道：“然後，老娘就謊稱和你私定終生了......”
“......”
“老娘想得出的，也隻有這招。估摸著，這樣一來，你就不算是外人了。你拚死拚活要為四合家奪回龜壽，也算情有可原了。”
檀樂十指交叉，放在鼻尖。“他們沒有相信。”
“半信。”四合重新坐下，就坐在她自己剛踩過的地方。道：“但他們依舊不打算幫忙。說是，隻要你死了，和老娘是什麼關係都不重要了。正好絕了老娘不切實際的念頭......”
“所以，你一怒之下，就跑來和我私奔了......”
“老娘聽著聽著，怎麼有種想抽打你臉部的衝動？”
“那，那個無極前輩是怎麼回事？”檀樂及時轉移開話題。
“嘻嘻！”
四合雙手撐住椅子的邊緣，蕩起了腳丫。她美滋滋的道：“就知道無極爺爺義氣。家裏，就屬無極爺爺最疼我了。誰都可能不幫我，但無極爺爺不會。”四合臉上，露出了孩童才有的那種天真的笑容。
檀樂避開了這一刻，低下頭道：“比起生死，我更關心另一件事。”
“什麼事？”
“我們的關係。”
“什麼什麼關係？”四合先是一臉呆相，然後反應了過來。她神色鄙夷，看著檀樂。“你不會當真了吧？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
“我明白你沒那個打算。我也沒有。但......”檀樂冷靜的陳述著。“男女之間，不存在純潔的友情。我不想以後我們因此產生隔閡，變成熟悉的陌生人......這樣發展下去，很不妙，得收斂。”
“嘻嘻！”四合雙手托著下巴，眯著眼笑了起來。“不會存在純潔的友情，但可能存在純潔的兄妹之情。”
檀樂捕捉到一個敏感的字眼。沉聲問道：“什麼意思？”
“你像我死去的哥哥，我看見你的第一眼，就注意到了。所以，我才會一直對你糾纏不休。”
“哪裏可能像。”檀樂吸了一口冷氣。
“哪哪都像。”
四合依舊美滋滋的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