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餘波(1 / 3)

掌控國內大半經濟的許家上門問罪。雪國僅有的兩位仙人齊至,來勢洶洶。

這種火爆程度,絕對可以讓今天載入碎玉的史冊。

燭曲駕駛著遁光,向碎玉軍校最高的那座宮殿飛去,臉色像碾磨了數年的巴豆。數月前,當他得知了檀玄二人的“豐功偉績”的時候,一口茶水就噴了出去。

一道身影擋在前方,燭曲臉色更沉。他視之為無物,偏了一點方向,繞過對方,繼續前飛。

“招呼都不打一個嗎?師弟。”那個被燭曲無視的身影轉過頭,看著燭曲。

“來看我笑話的?王陽。”燭曲刹住了車,背對著他的師兄——那個所謂的王陽。

“你還要執迷不悟到什麼地步。大衍之數五十,其用四十有九,謂之平常道;遁去其一,謂之非常道。你這樣量產瘋子,增添異數,乃逆天行事,其繆甚大。”

燭曲轉過了身子,壓製著怒氣道:

“那師兄可曾想過,你口中輕飄飄的‘平常’,於某些人來說,隻是一種海市蜃樓的奢望?

交談,融洽,虛與委蛇,這些能力你們與生俱來,但有些人卻並非這樣。他們哪怕再小心,一言一行間,也會透著格格不入。

像異類一樣被排斥,於痛苦的邊緣苟活。

燭某想做的,隻是想給予這種人——我們這種人,救贖的希望!

老子要改變這個該死的世界!”

“改變世界......改變世界......你就沒想過改變自己,能更快的終結這份痛苦嗎?師弟。”

王陽憐憫的看了燭曲一眼。但這眼神卻讓燭曲十分窩火。他氣的聲音發抖,道:“修身以平常,那我證的,到底是平常道,還是非常之道?”

王陽沉默了一會。

“許家,花自語,玄暝,都在上麵。你過去吧。”

燭曲鉗口,繼續前行,結束了這場雞同鴨講的對話——痛苦,源於執著,不可交流。

......

燭曲剛降落至宮殿門口,數股無匹的氣勢就疊在一起,強加在了他的身上。

燭曲一時沒反應過來,撲通一聲,就被壓得雙膝跪地,愣在當場。

“唉......燭曲好歹也是我碎玉的亞聖,諸位還請手下留情。”

和藹的聲音響起,一位鶴發童顏,長眉持杖的老者,飄然落至燭曲身前。

他雙手作托狀,用法力將燭曲扶起。剛才如山的威壓,此時卻全然沒有了蹤跡。

這人,正是碎玉的校長——易尋煙。

“謝校長。”燭曲憋紅著臉道。

易尋煙苦笑了一聲。他道:“若來的單單隻是許家,碎玉還能為你分說一二。但花自語和玄暝兩位仙人也在,老夫實在......”說著,易尋煙不禁搖了搖頭。

燭曲見狀急忙拱手行禮。接口道:“晚輩理解,校長不必多言。晚輩這就去做個了斷,絕不拖累碎玉。”

易尋煙沉默了一會,隻得點頭。燭曲重塑心情,堅定的向殿內走去,舉止間頗有豪情。

殿內有人四方,一方是玄暝,一方是花自語,一方許家六人,一方是大氣不出的碎玉眾人。

“我要見我的兒子。”

率先開口的是仙人玄暝。玄月的這位老爹——渾身酒氣,披頭散發,滿臉胡茬,衣冠不整。哪裏像個仙人啊?更像一個嗜酒如命的醉漢!

燭曲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仙人,居然嘴角一挑,輕蔑的道:“你倒還記得你有個兒子。”

仿佛仙人的威勢全部溶解進了酒精,被燭曲譏諷,玄暝竟也不生氣。他淡淡的回道:“我想做的,隻是將他清出我的視野而已。”

“哼!你可真夠坦誠!”

另一個人出言譏諷,卻是與玄暝並立的花自語。同是仙人,但此人的氣勢,卻與玄暝截然相反。明明沒有去刻意的營造,但他周圍的時空,就像沉入水中了一樣,什麼都受阻慢了一拍。他的衣袍和發須,如同那海裏的水草,沒有規則,緩緩的飄舞著。這一切給人的感覺,仿佛就是在宣告——此人周圍所有的一切,都要迎合他的意誌,不能輕舉妄動。要讓人說,這才是像仙!

“本尊也要找玄月。”花自語倒背著雙手,袖子卻向上飄揚,露出了他的半條胳膊。他道:“本尊要問明白,他到底要作甚。我不管他經曆過什麼,遭受過什麼,傷害本尊的閨女就是不行。若是他不能做到,那本尊就幫他做到!”他轉向玄暝。“這,你沒意見吧!”

玄暝既不點頭搖頭,也不予以回答。

“還有傷我孫兒的那個雜種。”

等玄暝和花自語都開過了口,許家也發話了。為首的一名老者,沉著聲道:“把他一並交出來,沒得商量。”

燭曲沒有立即應答。他把在場所有人都看了個遍,然後輕笑起來。

“燭某的弟子,還是一如既往的炙手可熱啊。”

“這一點都不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