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時刻，點點熒光閃爍，精靈般的靈兒在檀樂麵前凝聚出身形，連正眼都沒瞧一眼，任由玄月的刀砍在腰腹之上。
“砰嗡嗡嗡......”
長刀鏘鳴，卻連靈兒一點的表皮都沒破開。
虎口隱隱作痛，玄月臉色當即陰沉下來。他後躍了一步，腳剛沾地，便又立即前衝。那長刀，如貫日之虹，筆直的指向靈兒。這是要直刺，破甲！
但靈兒依舊不動如山，預示著結果。刀尖點在她的胸間，叮的一聲。堅固的長刀，瞬間被壓彎，然後把玄月崩飛了出去。這次，他連刀也沒法握住，還震傷了內腹。
“冷靜下來，玄月，這不是幻境。”老者詭異的出現在場上，開始控製事態。說話之餘，他還用古怪的目光瞟了檀樂一眼，簡直難以接受。
“證據！”玄月冰冷的回答了兩個字，並未因為看到老者就放鬆了警惕。因為，若是身處幻境的話，那麼無論發生什麼，都是有可能的。他，不想被淘汰......
老者點了點頭，念出一段玄奧的話。“霧裏看花，水中望月，亦真又亦假，終隔一線。”
直到老者把整句話一字不落的念出，玄月才肯放鬆下來一絲。他盤坐下來，迅速調理起自己的傷勢。
幻境試煉，百無禁忌，唯獨一點萬萬不能打破，那就是——必須留下分割幻境和現實的“線條”。老者念出的話，就是這次幻境試煉中的“線”，被設定為不會以任何形式出現在幻境之中。
檀樂這邊也沒閑著。他第一時間箍住了自己的右腕，用牙齒從左袖扯下一段布條，紮在其上。確認動脈被封住後，他鬆開左手，手齒並用，又從身上扯下數段布條，把右腕徹底紮了個結實。不真實的劇痛下，豆大的汗珠從他全身滲出，將他打濕了個透，讓他看起來熱氣騰騰。這個過程中，檀樂雖然一直掛著懦夫才有的恐懼表情，但那股堅韌的求生**還是讓老者對他有了些許改觀。
“能告訴老夫你是怎麼通過試煉的嗎？檀樂。”老者問道。
“還能怎的？當然是殺！不管什麼人擋在麵前，隻是一坨肉。殺！”檀樂反應出乎意料的強烈，幾乎是在咆哮，讓老者感覺捕捉到了什麼。
老者眯著眼睛，追問道：“那這‘殺’的理由呢？檀樂小夥。”
檀樂頓時愣住，嘴唇哆嗦了幾下，道出一個駭人的秘密。“我的妹妹......她......大部分都歸於了塵土。還有一小部分......活在我的體內。”
“什麼意......”
“別問！別再問下去！”檀樂粗魯的打斷老者，左手和斷腕一齊抱住了腦袋，陷入了痛苦之態，中斷了那可怕的回憶。喃喃自語道：“真的別問！”
老者沉吟了一會，想通了什麼，登時眼睛瞪得溜圓。
“對於我來說，那是我此生背負的最大的罪孽，即使屠盡天下也難抵其一根毫毛。若是在，若是在幻境裏那微不足道的殺孽麵前卻步，我當時的作為成了什麼！我這些年承受的痛苦成了什麼！我妹妹的死，又成什麼！”檀樂死死的箍住自己的斷腕，放在胸前，哭的不成樣子。然後，他的表情猙獰起來，掛著眼淚，瘋狂道：“我要做盡天下一切惡事，證明我妹妹的分量啊！這是我對她最高的......”
“懺悔？”說話的卻是正在調息的玄月。
他突然的插話，引來檀樂的視線。兩者的目光撞在一起，竟瞬間理解彼此。場麵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老者這等強者都不禁打了個冷戰。
老夫到底找到兩個什麼怪物！不過......指揮那種規模戰爭的人，本就不能是常人吧？老者歎了口氣，仰望起天空。
改變世界的兩人就此相遇，亦或者說，兩人因為相遇走上了改變世界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