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談到攻占嵐嬰國,這位新儲君侃侃而談,雄心壯誌,雄才偉略,信心滿滿。一場生靈塗炭的不義之火正在如火如荼的醞釀之中。
而嫀素皇妃很快答複了二皇子的回信,她在信上祝賀了皇兄為新的儲君,並宣稱,自己會盡快想盡辦法把“輝煌圖”弄到手。信箋很快寫好了,她卷成紙條,綁上紅線,從籠子裏抓出白鴿,把紙條係於它的紅爪子上,憑窗把它鴿子放飛了。
白鴿飛走了。嫀素則靜下心來,精密籌劃奪取“輝煌圖”的緊湊步驟。這是一張軍事地圖,裏麵對宮廷內部各路軍隊的排列以及換防的路線,以及軍事戰略、戰術部署和行軍戰鬥服務等都記錄得十分清晰。得此地圖,將為汾夏國攻打嵐嬰國的戰略計劃提供很大的幫助。這張被卷起來,擱置在一個烏木盒子裏,放在譚波將軍府“忠義仁”這塊牌匾的後麵。
為了盜取這張軍事地圖,嫀素經過了精密的籌劃,她與禦林軍秘密磋商,雇傭了幾名大內高手。
在一個夜朗星稀的夜晚,旒鶯宮前竹苞鬆茂,在一片漆黑的竹林裏,熄著燈火,藉著皎潔月光,幾名蒙麵黑衣人翻過牆前來,在一縞衣打扮的女子麵前跪下,道,“娘娘千歲,千千歲。”
“免禮。”縞衣女子扶起跪拜的人,黑色的夜幕把一片漆黑拉攏開來,把這片黑夜中林子的氣氛襯托得更加陰森、恐怖。棕櫚樹下,領頭的帶頭大哥一身黑裝打扮,他號稱涅地丹,心狠手辣,殺人隻地見血;人稱“鐵黑手”,輕功好,一手鐵砂掌的功夫了得。
“我聽說過你們了,這是我給你們的酬兩,我要你們所盜的寶圖在譚波兒將軍府上,牌匾後的一個木盒子裏,且去把盒子給我取來便是了。事成之後,必有重賞。”
“娘娘放心,物在人在,物毀人亡。”
“好大的口氣,那就讓我見識、見識你們的能耐吧。”
“這是我們黑衣人的交易法則,談不上什麼能耐不能耐的。”
“那好吧,祝你們手到擒來。此地不宜久留,我就此告辭了。”說著,縞衣女子留下了酬勞的銀兩,又不忘交代幾句,“鐵黑手,此去刺探譚波兒將軍府——務必勢在必得,你不須傷害一草一木,也不要驚擾府中的動靜,務必把寶圖弄到手……倘若不慎引起了驚擾,必要時,殺無赦。”嫀妃的眉目一挑,漆黑的夜幕中閃爍一道犀利的目光。
“是,娘娘,請娘娘放心,在下以江湖的狹義擔保,即使與對方刀戈相向,絕對不透露一絲有關娘娘的信息。”
“行,去辦吧。” 嫀妃交代完了之後,便轉身離去了。
介時,幾名黑衣高手飛簷走壁,在牆簷上疾步如飛,往譚波將軍府上去了。前往戒備森嚴的譚波將軍府上,夜盜裝有軍事寶圖的烏木盒子,幾名武功頗有造詣的歹徒能否得逞。
嫀妃匆匆趕回旒鶯宮,脫掉縞衣,換上貴妃的流蘇霞帔,並觀察沒有被任何人跟蹤,這才舒了一口氣,安然在宮中等候自己所雇這幾名江湖俠客的消息。
一麵是自己的皇兄寅胡皇子,當今的汾夏國國主;一麵是自己的丈夫,撒衛羅斯國君,即使沒有愛到深處,但朝夕相處,十年的****夜夜,難免日久生情。自己心口不對,明明愛著,但爭風吃醋,見他對鄔娜皇後的情意始終重於自己十年以來朝暮的用心良苦,就是饒不過這份偏心,這份委屈,所以,寧可玉碎,不為瓦全,她就是要愛寅胡皇子,她就是要為自己的汾夏國出一分力,裏應外合,奪取嵐嬰國,擴大汾夏國的領土,賣主求榮也罷,自尊心作祟也罷,她寧願犧牲自己的夫家,也要保全自己從小生著,養著自己的故土。
這是一份自私、乖謬的愛,孤獨而獨裁,她不容自己其實深愛著的男人心裏還有別的女人,所以,她要報複,她要報仇,她要他們活著相愛,死了便做她的刀下魂。她蔑視這樣的愛情,更恨這個男人還同時寵愛著她,她要他死在她的刀下,死在她的陰謀裏,死得不明不白,做冤屈鬼,也不要他痛痛快快地同時愛著她和別人。
所以,她要嵐嬰國和它的國君撒衛羅斯付出慘重的代價。此時此刻,她開始報複了。她和顏悅色的麵貌中含著弑君的野心,她笑裏含刀,這樣的紅顏不是禍水,是毒水。隻是他愛著,便蒙蔽了他的眼睛。他本來是察言觀色的能手,他本來要事先洞察出這場滔天的陰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