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卷 第1章 Tuatha de Dannan的誕生(上)(2 / 3)

攻擊聲納分探測指針探測到一發聲響。那一聲尖銳的“哐”響徹艦內,接下來聽到像是打在岩石上還是金屬上的沉重的“咚”的一聲回音。

敵人向“達拉斯”號發射了兩顆魚雷。

稍晚,“達拉斯”號也進行了反擊,發射了一顆Mk48魚雷。然後“達拉斯”號轉左舵,增速。采取著回避運動的同時,發射了反擊的魚雷。

“達拉斯”號成功地躲過了一顆魚雷,但另一顆卻在極近的距離爆炸了。

老實說,那時候我以為“達拉斯”號完蛋了。受到了那樣完美的出其不意的攻擊,幾乎沒有什麼艦能夠逃脫。即使隻是躲過了第一顆魚雷,“達拉斯”號的艦長的手段也可以說是相當高明了。

但是,“達拉斯”號並沒有沉默。雖然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損傷,但在恐怖的爆炸聲的對麵,傳來了一陣輕微的螺旋槳聲。

敵人的新型Delta也躲過了魚雷。由於“達拉斯”號的反擊是在艱難的回避中進行的,因此即便是已高性能著稱的Mk48魚雷也沒能命中。

由於極近距離的爆炸而忙於控製損傷的“達拉斯”號,準備給予致命一擊而進入再攻擊態勢的新型Delta。

毫無疑問,到了我登場的時候了。

敵人的失誤之處在於沒能探查到第二個追蹤者——“洶湧”號的存在。我從當作隱身衣的變溫層的幕後出來,增速,向著“達拉斯”號和敵艦之間前進。

敵人手裏應該幾乎沒有關於采用泵噴射式推進的“洶湧”號的聲音特性的情報。雖然他們大概知道有一艘新的敵艦,但卻沒有時間計算出距離和速度了。因為我沒有給他們那樣的時間。

第一、第二發射管,發射。

敵人也發射了魚雷。向著正在控製損傷而不能隨心所欲動彈的“達拉斯”號。大概比起還沒能得到確切位置的我們,還是給予最初額目標以致命一擊更為優先吧。

我正處於能夠掩護到“達拉斯”號的位置。如果冒著危險保護“達拉斯”號,即使成功的話也會使我們的攻擊大幅延遲。那樣的話敵人——隻要能夠躲過我發射的魚雷——將會再一次獲得完全的主動。敵人攻擊“達拉斯”號有著兩個目的。敵艦長真是個不能小看的人物啊。

那時聽到的那個聲音,直到現在我仍無法忘懷。那是“達拉斯”號發出的攻擊聲納的聲音。

到了這個地步,再用攻擊聲納進行照射是毫無意義的行為。但我立刻明白那不是為了探知敵人的位置,而是發給我的信息。“達拉斯”號的艦長想要告訴我,“雖然我們無法很好地推進,但還能對敵人發動攻擊”。

我眼睛瞥著海圖,想象著“達拉斯”號艦長的意圖。他的期待很明顯。幫我們躲過那顆魚雷。這樣的話,看我們幫你擊沉那艘敵艦。我既不知道“達拉斯”號的艦長是個怎樣的人,也不知道他究竟有怎樣的力量。

決斷的瞬間迫近了。

我該冷酷地拋棄“達拉斯”號,繼續對敵艦發動攻擊嗎?還是該掩護“達拉斯”號,把攻擊敵艦的任務拜托給他們呢?拜托給受到了損傷,處於完全無法機動的狀態,僅僅照射了一下攻擊聲納的“達拉斯”號。

“好吧。”

我輕聲說著,命令“洶湧”號切入到敵魚雷和“達拉斯”號之間。

戰鬥的每一秒鍾仿佛都變得很長。

和預想的一樣,敵人的魚雷轉而向我們襲來。我讓潛艇加速,把魚雷引誘到足夠的位置之後,進行反擊,然後采取了最大限度的回避運動。

魚雷在“洶湧”號的旁邊爆炸了。比起“征服者”號那時的炸彈襲擊,這點衝擊根本不算什麼。我就像屁股被人踢了一腳一樣失去了平衡,背撞在了發令室的控製麵板上。其他的乘員也差不多,有趴在了地板上的,也有從座位上滾下來的。

損傷控製士官立刻報告了損傷情況。電氣係統受到損傷。幾個區域發生進水。氣閥門故障。兩處地方發生火災。

艦內充斥著警報和怒吼。即便如此聲納員還是報告說,敵艦躲過了我方發射的全部兩顆魚雷。沒用的虎鯊魚雷。布朗艦長在福克蘭不肯用虎鯊而用舊式的無誘導魚雷,看來是完全正確的。

但是,敵人卻沒有進一步的攻擊。

在我躲避著敵人魚雷的時候,“達拉斯”號發射的魚雷,這一次無比準確地命中了敵新型Delta。

兩聲爆炸響徹了海底。敵艦的船殼吱嘎作響。大量氣泡的聲音。不斷重複著小的爆炸,敵艦慢慢地沉入海底。

深度超過了800。

水壓超過了界限,金屬被壓扁,又發生了一次巨大的爆炸。敵艦的船體變得支離破碎、墜入數千米深的海底,並不是什麼令人愉快的聲音。盡管它作著核攻擊的準備,並且向我們進攻想殺了我們,但畢竟那艘艦上曾乘有一百幾十名年輕人。

戰鬥結束了。

我感覺到了副艦長的視線,照老樣子把帽子重新戴正。

幸運的是,我方的損傷並沒有像當初覺悟的那麼嚴重。輕重傷者共6人,都是骨折、挫傷和輕度燒傷,生命上並無大礙。滅火作業順利地結束了,進水的地方也完成了應急處置,其他損傷部位也修理完畢。

“達拉斯”號的損傷似乎也並不嚴重,在我們的損傷控製幾乎完成的同時,他們也恢複了機動能力。看來我們都能夠獨自返航。

“達拉斯”號向著我們慢慢地靠近。潛望鏡深度。隔著大約500米的距離並行著。

對方打來水下電話。因為水下電話隻能在很短的距離內使用,“達拉斯”號之所以靠過來就是為了這個。大概是想和我通話吧。

“這裏是USS‘達拉斯’。我是擔任艦長的加爾·泰斯塔羅沙中校。能聽見嗎?”

一個男子響亮而優雅的聲音回蕩著。比起軍艦的指揮官,聽上去更像是莎士比亞舞台劇的演員。

另一方麵,我的聲音怎麼聽都是陰鬱而低沉,沒有一絲優雅,因此我對於應答有些畏縮。

“感度良好。這裏是HMS‘洶湧’。我是擔任艦長的理查德·馬度卡斯中校。貴艦能單獨航行嗎?”

“是的。我認為本艦能夠獨立返航。感謝關心。你們的情況如何?”

“我們也沒問題。”

“啊,太好了。”

“請允許我對您表示感謝,馬度卡斯艦長。僅憑我的攻擊聲納究竟能不能讓你們做到那種地步,說到底那是我的賭博。真是十分感謝。我代表合眾國政府和我的船員們深深地感謝你們。”

聽上去有些恭敬過頭的謝詞,但這決不是表麵的殷勤。他是真心地向我表達感謝。對於一心以為自己才是海上主角的美國人來說,這是十分誠實而謙虛的態度,我本來還以為他是那種說一句“多謝了,牛仔,下次再見吧”就揚長而去的那種人。

我困惑著,過了好一會才終於僵硬地回答道:

“我們也應該感謝你們。希望你們今後也一帆風順。”

我們也同樣希望你們一帆風順。我想什麼時候能在陸地上直接和你見麵就好了。那時,請務必嚐嚐我妻子的手藝。

“是,我很樂意。”

“那麼,請多保重。……塞拉中尉,轉右舵。方向260——”

電話裏傳來向部下下令的聲音和一聲粗獷的“遵命,船長”。水下電話掛斷了。

然後“達拉斯”號離開了。

和預料的一樣,這一事件沒有向全世界公布就結束了。被我們擊沉的DeltaⅣ級被當作事故中失蹤,“洶湧”號的乘員們被下達了嚴格的封口令。我的報告也被作為最高機密,今後50年內都不得公開。

那艘敵艦是不是真的想發射核導彈,知道現在也沒有搞清楚。恐怕知道真相的隻有已經變成海中藻屑的那艘艦上的乘員們了吧。

再次同泰斯塔羅沙見麵的機會,比我想象得更早地到來了。對受到損傷的“洶湧”號的修理和再裝備需要半年時間,在此期間我因為一些技術上的問題造訪了美國東海岸的某家造船企業。我寫信告訴了泰斯塔羅沙中校這件事,他很高興,邀請我去位於新罕布什爾的家中做客。

我在那裏遇見了那個少女。

當時他還隻有5歲左右。大大的灰色眼睛,羽毛般的灰色波浪形頭發。盡管對我的身高有著些許的膽怯,但她還是有禮貌而又有些不自然地向我問候。

我不是神,完全沒有想到有一天我會想著她敬禮。

(待續)

[轉帖]《全金屬狂潮特別篇:TuathadeDannan的誕生(中篇)》

翻譯&校對:htchtc

初次見到的卡爾?泰斯特羅莎是位體格標準、文雅而又帥氣的男人。

他的年齡與我相仿,或者更年輕一些吧。他有著從說話聲音即可想象得到的儒雅,臉上總是浮著慎重的微笑。他的灰色的眼眸看著遠方的某處——似乎總是看著遠方的樣子,同時也具備了任何水手都會具備的堅強的意誌。

雖然我在他的身邊僅僅隻停留了一天,但卻相當享受此次會麵之行。

卡爾?泰斯特羅莎的家在樸次茅斯的郊外,穿過後麵的鬆林就可以從懸崖上眺望到北大

西洋寬闊的洋麵。隻需稍稍的早起和散步就可以欣賞到照耀海平線的日出。

房子雖然有些舊,但卻受到了很好的照料,春天發芽的花花草草圍繞在四周,安穩的靜寂、小鳥的叫聲和在遠處轟鳴的波濤聲使人心曠神怡。從這裏步行到附近的街道隻需30分鍾,

若開車去他工作的海軍基地也隻要不到20分鍾,真是令人羨慕。

他的夫人瑪利亞是位文靜的淑女。柔和而又優雅的微笑。一位充滿家庭氣息的、有著一頭帶些灰色的金色頭發的女性。若泰蕾莎?泰斯特羅莎能夠在更加安穩一點的環境中度過她此後的人生的話,多半也能成為那種類型的女性吧。

關於這位夫人的手藝——原來如此,他的確有為此感到自豪的理由。蒸雞肉的羅勒沙司和似乎融化在嘴裏的肉餡餅。主菜則是飄著淡淡香草味道的烤仔羊。

一個正在享受美味料理的人,大概是藏不住任何想法的吧。當自來訪之時一直保持著彬彬有禮的紳士形象的我瞪大雙眼、嘴裏嘟噥著“太棒了”的時候,泰斯特羅莎中校和他的夫人就曖昧地笑了起來。受到他們的感染,我也笑了起來,最後泰蕾莎小姐也笑了。這個小女孩似乎總是在某個地方打探我的臉色。(真是個聰明的孩子)

晚飯後,正當我們兩人坐在麵向鬆林的陽台上的沙灘椅上享受威士忌的時候,泰斯特羅莎中校如此說道。這時泰蕾莎正在和她母親一起收拾餐具。

“哎呀,並不是因為是我的孩子我才這麼說的。實際上奇怪得很啊。不過還在讀小學而

已,就已經把我的藏書都讀過了。如果是詩文或戲曲之類的話多少還能理解,但卻都是數學和工學的書。作為試探,好幾次我拿連大學研究生都解不開的難題去問……結果就像玩填字遊戲一樣接連不斷地得出正確答案。語言能力也很厲害。目前為止,他.們.除了英語之外,還能看懂意大利語、德語、拉丁語和法語。現在,正在挑戰俄語。”

對於除了母語之外隻能勉強讀寫俄語(敵人的語言,沒辦法才學的)的我來說,除了驚訝還是驚訝。毫無疑問她是個天才。

但是還有一個令我在意的地方。

“您剛才說‘他們’。也許我這麼問很失禮,不過您還有其他的孩子嗎?”

聽我這麼一問,泰斯特羅莎中校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隨即沉默了一會。

“是的。我剛才的沉默可以說是因為您的問題引起了某些不快,不過我除了泰蕾莎之外

的確還有一個兒子。他們是雙胞胎。泰蕾莎是個容易害羞的孩子,但雷納德卻比她更怕見生人。本來今晚我也叫他陪席的,但最後卻還是跑到外麵去了。有一位在工作上和生活上都幫助了我很多的上級叫波達,今晚跑去他家打擾了。雖然他的崗位是在水上艦艇,卻是個很好說話的人。”

這是我第一次聽到波達將軍(當時應該還是中校或上校)的名字。

“馬迪卡斯先生,請原諒我兒子的無禮。”

“哪裏哪裏,我怎麼會對一個5歲孩子的任性生氣呢。”

我是完全出自真心地這麼說的,但泰斯特羅莎中校卻像是第一次想到了什麼似的皺起了眉頭。

“怎麼了?”

“不,您說得沒錯。整日和孩子們待在一起似乎讓我忘記了他們的年齡了。……是的。

這其實是很普通的事。是我多慮了。”

“是因為他們都是天才兒童吧。如此造成的錯覺也不是難以理解的。”

“若隻是天才的話那就好了。”

令我略感意外地,他話中有話地說道。

“您的意思是?”

“是啊”

泰斯特羅莎中校低下頭,眯起了雙眼陷入思索。兩手蓋在高腳杯上,經過了一番逡巡之後,忽然盯住我,說:

“馬迪卡斯先生,請別因為我將要說的話而把我當成一個瘋子。這些事是很難對周圍的

人說出口的。我自己也知道這些話十分奇怪。”

奇怪的開場白。我一邊感到不可思議,一邊坐直了身子。

我不認為卡爾?泰斯特羅莎的精神被妄想攫取了。如果是一個不知本性男人的話那就另

當別論,但他卻是我的戰友。正因為他是曾在那冰冷的海底與我共生死的對手,我才能夠認真地傾聽他所說的話。

“那當然。您無論怎麼看都是一位優秀的將校。”

“謝謝。”

“那麼,您的孩子?”

“是的,就像我剛才說的,若隻是天才的話還好。那樣的話,等待他們的一定會是燦爛

的未來。但是……在雷納德和泰蕾莎身上總有些不對勁。在那種年齡就已經精通數國語言、能解開惡魔的方程式的孩子……唉,若要找的話大概還是能找到的吧。就像新聞裏偶爾會介紹的天才兒童那樣。隻需看一眼電話本就能全部背下來的孩子。像那樣的孩子偶爾也是有的。”

我對此也表示讚同。實際上我也看到過類似的新聞報道,並且在名垂青史的學者中,也有著像馮?諾依曼那樣能流利地說好幾國語言、輕鬆解答連大人也解不出的問題的人。

“但您說的孩子身上的不對勁是指?”

“請稍等一下。”

說著,他站起身,回到了房間裏。大概是回書房去了吧。過了不久,他回來了,手裏拿著3張畫紙。

“請看這個”

泰斯特羅莎中校把畫紙遞給我,第一眼看上去就像是那種年齡的孩子用蠟筆隨手塗寫出來的東西。

但,不是。

那是簡潔的圖麵和方程式。雖然寫法很隨意,各種符號和變量也都不是我熟知的那些。

若是被沒有知識的人看到的話,也許還是會把它們當成毫無意義的塗鴉而置之不理吧。

但事實卻並非如此。

以我貧乏的知識來看,這些是匆忙寫下的計算電磁波的反射特性和衰減率的算式。第二張上畫了以超高速幹涉發生相位偏移的特別狀態下的電磁波、借以產生出立體的“場”一樣的物質的裝置。第三張則記載了使用這種“場”來抵消外部的電磁波、使雷達波對其的探測變得極為困難的方法。並且還寫了這種方法對於任何可視光都適用。

ECS。

在當今的發達國家中極為普遍的、使得現代戰爭的形態不斷地發生變化的“電磁迷彩係

統”的基礎理論,就在這3張紙上。

在當時,隱形技術還並未廣泛地為人所知。事實是,美國空軍和洛基德公司剛開發出利用機體的雷達反射角的被動式的“看不見的戰鬥機”、並將其應用於最高機密的神秘麵紗之後。

但是,那些塗鴉涉及到的是更加先進的技術。也就是所謂的“主動式的”隱形技術。

“這並非是一個精心設計的玩笑”

看到我瞠目結舌的樣子,他說。

“這是雷納德和泰蕾莎合作完成的。是去年的作品。我問他們‘這是哪裏看來的?’,回

答是‘這是我們自己想出來的’。事實上在我的書房裏也的確沒有記載了那些內容的書。不,恐怕那種書即使在國立圖書館和五角大樓的機密文庫裏也不會有。我隻把它們給MIT(麻省理工)的一位朋友看過一次。他說連他也不懂得這些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