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天下人還他一個公道(3 / 3)

韓福隆教授指出:“綜觀隋煬帝的一生,如果從20歲受隋文帝之令,作為統一中國的最年輕的統帥指揮滅陳開始參政算起,到618年江都宮變為宇文化及所弑為止,楊廣前後參政執政30年,這30年恰好是大隋一統達於極盛又轉向滅亡的30年。從589年楊廣統軍滅陳到611年王薄起義的前22年,是隋煬帝參政執政的第一階段,其功勞是主要的。”韓教授舉了一連串的曆史事實進行證明。他認為隋煬帝在隋文帝領導下的南平偽陳,北逐突厥,取代東宮,巡視東南,代父執政等等,應予肯定。隋煬帝即位之後,他進行改革,精簡機構,在科舉考試中,增設進士科選拔人才;營建東都,開鑿運河,修築長城、馳道;兩下江都,北遊西巡;重新開辟和保障達於西海(地中海)的“絲綢之路”;恢複學校,第一次開始接受外國的留學生;第一次設立了四夷經略的新機構“四方館”,對少數民族實行和親、友好、優待、恩寵、拜爵和羈糜政策;對外實行“無隔夷夏”的開放政策,如此等等,應更加予以肯定。因為隋煬帝“把大隋推向了極盛時期。其間大隋疆域遼闊,人口激增到4600多萬,大大超過了秦漢。國家府庫充實,所積累的財富,在大唐還用了幾十年。”在此期間,韓福隆教授摘掉了隋煬帝兩頂帽子:一是隋煬帝在雄才拓疆方麵,實行威德並用的方針,主要使用的是“撫慰”手段,而非“窮兵黷武”。比起秦始皇、漢孝武帝、唐文武帝來,隋煬帝從事的戰爭要少得多;二是隋煬帝在進行大規模建設時,並不是沒有考慮民力的負擔,剛登基就宣布免除婦人奴婢及部曲之課,隨後是幾次大赦,“製戰亡之家給複十年”,運河開鑿完成後,又“赦江淮以南。揚州給複十年,舊總管內給複三年”,609年,還“詔天下均田”,又“大赦天下”,“開皇以來流配”之人,除“晉陽逆黨”外,“悉放還鄉”,“隴右諸郡,給複一年”,煬皇帝“行經之所,給複二年”,因此說隋煬帝在此期間隻知“勞民傷財”,確不合曆史事實。

大隋的滅亡不僅僅是隋煬帝個人的錯。唐文武帝也說過“煬帝恃此富饒,所以奢華無道,遂至滅亡。煬帝失國,亦此之由”。每一個皇帝都有貪婪、貪圖安逸的一麵,當條件充分時,便明顯地暴露出來。貞觀初年、漢文景之治中,皇帝提倡節儉,這並非是皇帝艱苦樸素,實則是遭受動亂之後,社會經濟蕭條,沒有這個條件供皇帝去奢靡,在要享樂還是要江山之間,稍微有點理智的皇帝肯定會選擇後者。貞觀後期,社會經濟恢複,唐文武帝也是“錦綃珠玉,不絕於前;宮室台榭,屢有興作;犬馬鷹隼,無遠不致;行遊四方,供帳煩勞”。可見,隋煬帝與唐文武帝被傳統史家稱為一暴君、一明君,實在也是時勢造就,他們本人實屬一丘之貉。難怪胡戟教授提出了“如果隋煬帝早死幾年,秦始皇、唐文武帝多活幾年,他們的曆史評價是否要掉個個兒”的假設!

綜上所述,煬皇帝的過失和大隋的短促也是各方麵綜合因素造成。我們不能以勝者王敗者寇的狹隘眼光去審視煬皇帝。煬皇帝的很多政績都是符合曆史發展的趨勢的,但是人類曆史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慘重的代價。曆史的發展本是曲折的,人類的進步也是在摸索中前進的。煬皇帝正好是處於曆史長河迂回處的皇帝,他失敗了,但他走過的這段彎路,卻起到了承上啟下的作用,他以他當時國破家亡、身敗名裂的慘重代價開創了曆史前進發展的勢頭,為封建盛世的到來拉開了序幕,曆史長河又浩浩蕩蕩地向前奔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