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靳欽下了班,和白初窈一起回聶家老宅接小不點。
聶家老宅坐落在蘇市浦南郊區,離市中心隔得遠,驅車過去即便不堵車也要兩個小時。
車子熄了火,兩人從車上下來,走過一排排林蔭道,才看見林蔭後白色典雅歐式建築。
院子裏,小知深正和拉布拉多玩得正興,聶父坐在一旁靜靜地看著,眼裏含著淡淡的笑意。小知深簽著拉布拉多犬走到他身前不知說了什麼,倒是逗得聶父哈哈大笑。
金色的陽光傾斜而下,在兩人身上鋪上一層靜謐和諧的流光,溫馨恬淡。
聶靳欽卻是很久沒有看到這樣的場景了,眉梢不禁染上了幾分暖意,看向身旁的俏麗女子,眼裏皆是柔和。
聶父餘光掃到了門口的二人,朝他們笑道:“你們過來了。”
“爸。”
“伯父。”白初窈這聲“爸”可叫不出口,畢竟,她還沒有正式過門,算不上聶家兒媳。
聶靳欽眉色深擰,隻是淡淡瞥了她一眼,也沒有提出什麼反對意見。
倒是聶父和善地笑了笑,對著她說:“不用這麼生疏,和阿靳一樣,叫我爸爸就好。我可是盼了好多年的兒媳婦,這小子總算把你帶回來了。”
聶父早年間在經商時晝夜忙碌,傷了身子,人老之後,各種疾病也就接踵而至。這幾年,更是折磨得沒了人形,身體瘦削得不成樣子。這段時間,身體好了不少,臉上倒是回了不少肉。
幾年前,在他還在醫院躺著的時候,他就看出了聶靳欽的異常,冷淡的眉眼都有了冰雪消融的初象。從喬昀那裏旁敲側聽,才知道他兒子有了一個十分喜歡的姑娘,兩人談得正好,他還想著什麼時候把人帶過來瞧瞧。
聶靳欽從小性子冷淡,不太活絡,相較於他另一個活潑搗蛋的兒子,聶靳欽簡直就是一個悶葫蘆。少年老成,有什麼事都悶在心裏,神色冷冰,仿佛對什麼事情都不感興趣。
聶父對聶靳欽雖然關懷不多,但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怎麼可能不關心。兒子大了,他更加管不到,逼又逼不得。眼看聶靳欽讀完大學,接手公司,讀完研,也沒見他和哪個姑娘有所往來,聶父再急也隻能急在心裏。
他都做好了聶靳欽孤苦一生的打算,大不了去福利院領養個孩子做繼承人也沒什麼。甚至他在想,萬一某天聶靳欽領著一個男人回來,他也睜隻眼閉隻眼,隻要聶靳欽高興就好。
得知聶靳欽正在和一個姑娘談戀愛,聶父就隻差把嘴角咧到耳後根了。即便這個姑娘長得醜,他也不反對,起碼也是個姑娘啊。要真領個男人回來,他一大把年紀了,也承受不住,哭都沒地方哭。
聶靳欽有次去洗手間,手機放在了桌上,手機上來了條短信,屏幕亮著,聶父不經意地瞟了一眼。好家夥,手機屏保上就是那姑娘的照片。柳眉杏眼,明眸皓齒,嬌容俏麗,十分漂亮的小姑娘,他真是越看越喜歡。
聶靳欽回來,拿起手機,不知道看到了什麼內容,眉眼都柔和了許多,嘴角微勾,藏著溫柔。
聶父在一旁暗笑,這小子倒是藏得深,一聲不吭地就談了個這麼漂亮的小姑娘。也不知什麼時候能把人帶回來瞧瞧,他就盼著喝這杯兒媳婦茶呢。聶父眼巴巴地盼了好久,也沒等到人家姑娘上門。
直到後來,他看著聶靳欽眼神黯然,臉色頹廢。雖然沒有不修邊幅,但也好不到哪去,眼下的黑眼圈深重,下巴上的胡茬都冒了不少,這可是從未有過的事。聶靳欽是個很愛幹淨的人,聶父什麼時候見過他這個樣子,氣息冰寒,幾乎生人勿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