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靳欽是半夜到家的,公寓裏靜悄悄的,他抱著睡著的小知深輕腳進了門,沒有開燈,直接去了次臥。他安頓好小知深後,才轉身回了自己的臥室。
臥室和他以前出差回來時沒什麼不同,冰冷寒涼,他透過窗戶照出來的月光走到衣櫃前,拿了浴袍就進了浴室,並沒有注意到床上的異樣。
水聲漸停,他隨意係了浴袍就出了浴室,右手拿著毛巾擦著頭頂的濕發,他赤腳走到床前,俯身彎腰去找床頭櫃側的壁燈開關,摸索了半天,終於找到了它,“啪”地一聲壁燈被打開。
燈光不是特別明亮,但突如其來的燈光卻讓床上的人不滿地嘟囔了一聲。被子裏漸漸露出一顆毛茸茸的腦袋,一雙迷茫混沌的眼睛瞬間對上聶靳欽的視線。
他有些詫異地看著床上突然出現的人,身子微怔,手繼續擦著頭上的濕發,擔心水滴濺到她的臉上,又不著痕跡地退了一步,問她:“什麼時候過來的?”
白初窈看著她想了好幾天的人出現在她眼前,眨了眨眼,一聲不吭地望著他,就怕他又突然消失,眼前的人隻是她的一場夢境。
“怎麼了?”
聶靳欽的右手觸上她的額頭,他的手心還殘存著不少水珠,冰冷的溫度讓她終於回了神。
“你這幾天去哪了?”
“去國外出差了。”
“那你的電話怎麼也打不通?”她迫切地問。
“國外用的另外一個工作號碼。以前你還在的時候,想著讓你能夠隨時聯係上我便保持手機二十四小時開機,後來你不在了之後,也沒什麼人找,這幾年便習慣了出國談事就將國內的私人號碼暫時性關機,公司裏的人找我都打我的工作號,你……”
他話一頓,似乎是想到什麼,終於察覺到了她情緒的不對勁,他坐到床邊,伸手撥了撥她的發絲,輕聲道:“對不起,忘記告訴你了,讓你擔心了。”
她搖頭,她沒想到會是這樣。原來,這幾年,他都是這麼過來的。
***
“你早點睡,晚安。我去隔壁的房間。”
他的手掌抵上她的額頭,起身,身子剛轉至一半便被她拉住了手腕。他側身看向她,眼中不解。
“怎麼了?”
“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她委屈地看著他,把在心裏擱了好久的話終於問了出來,不然怎麼會想著去另外一個房間睡覺。
“我怕吵到你,我還有一點工作要處理。”他放緩了聲音,雖然神色清冷,但也看得出眉眼間的柔和。
“你不要去其他地方,我不怕你吵到我,你就在這裏處理,我陪著你。”她輕輕搖頭,說她小孩心性撒嬌無賴也好,她就是不想讓他離開。
幾分鍾後,聶靳欽拿著筆記本上了床,兩手飛快地在鍵盤上敲著,目不斜視地看著屏幕。
白初窈側身躺在床上,右手半彎枕在腦側,眼睛認真地盯著他。她盯著他看了好久,怎麼看都不膩,專注得連鍵盤敲擊的聲音什麼時候停了下來都不知道。
他微歎了口氣,合上筆記本的屏幕,將它放在了桌子上。他轉頭看向一旁看得認真的女子,抵手扶額,無奈地開口:“窈窈。”
“嗯?”她絲毫沒有被人發現自己偷窺的羞恥感,拍拍床側的位置笑著說,“工作完了,那就可以睡覺了。”
聞言,聶靳欽一愣,想了想,笑著躺了下來,將她撈入懷中:“嗯,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