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專案組(3 / 3)

“對啊。”

“有一條移動門路線可以直通這裏,站點就在後門那兒……您不會還不知道吧?”

“我不坐這種東西。”西峽回答,“受不了高科技,你懂的,瞬間移動什麼,我寧願在街上騎車,鍛煉身體。”

張天無言以對,尷尬地笑了笑。

五個月前,也就是去年局裏的聖誕晚會,西峽受邀參加了活動。那天晚上,他見到了闊別多年的李清泉,和肖衛兵肖隊長。那些年,他們可是花州市名不虛傳的“破案鐵三角”。

現在,他們都老了,西峽在晚會上難過地發現李清泉已經記不清一些熟悉的名字,譬如一些大案落網的凶手,又譬如西希的名字;肖衛兵在退休的第三年出了車禍,他一度地拒絕老友們來探望自己。當老肖麵目全非地蜷在輪椅裏,哆哆嗦嗦地想要去夠桌台上的白水蛋糕時,西峽難過得差點落淚。

現在,沒想到的是,才過了五個月,他們三個又以某種理由聚集到了一起——殺嬰案!走在公安大樓寬闊莊嚴的走廊上,看著製服們匆匆地來來往往,西峽一邊是期待,一邊是抗拒,又摻雜著一些物是人非的悲壯感。

到底是什麼樣的案子,能和50年前就已經破獲的連環殺嬰案聯係到一起!

會議室裏,李清泉焦急地等在門檻處,看到西峽和張天拐過來,興奮地朝裏麵喊了一句,類似於“終於來了。”

才五個月,西峽有一種應該是錯誤的感覺——他們又比上次蒼老了,仿佛蒼老這個現象真的會在五個月以內,甚至是分秒之間發生!李清泉戴著他的“哈利波特”老電影同款眼鏡,手裏拿著一疊有內容的複印紙,微微佝僂著,熱情地迎了上來,給了西峽一個豪氣的擁抱。

肖衛兵在笑,笑得有點像腦癱。他的臉沒有以前英俊了,稍微有點歪。那輪椅的輪子卡在角落裏,他費勁地想要從那個坎裏擠出來,卻怎麼都成功不了——那個看樣子不到30歲的女警員,熱情又小心翼翼地幫了他一把。

“謝了。”

“沒事啦。”

在簡單的問候和唏噓之後,西峽忍不住,首先發問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天和李清泉互相對視了一會,一番無形的推脫,最後,一個人歎了口氣,敗下陣來,開始從頭解釋:

“是這樣的,前輩。命案發生在今天早上,綠城區的金京花苑,死者名字是張麒麟,一個專欄作者,50歲。他被人刺殺在家裏寫作的陽台上,案發時他的妻子女兒正各在各屋。還是窗外的目擊者從遠處看到了殺人的一幕,把他們兩個從屋子裏喊了出來……”

“在陽台上刺殺?是用刀嗎?”肖衛兵問,語序還算清楚,西峽感覺很欣慰。

“沒錯,前輩,”張天點點頭,“很有意思的一點,你們肯定會想凶手是怎麼辦到的?是吧!突然出現在一個密閉的陽台行凶,然後成功逃竄。這在一般情況下是不可能的。”

西峽沒有預先料到這點,聽罷,腦門就冒出一層冷汗。他撇頭看向旁邊那位年輕漂亮的小姑娘,她剛剛介紹說自己叫田曉然,是他們三人本次的搭檔。她應該已經知道了吧?關於案子的一切……那她又何必得聽得那麼認真呢?

“難道是——”肖衛兵沒有說完,張天就有的沒的點點頭——“沒錯,我們根據目擊者的證詞和描述,有理由認定凶手持有警用移動門。”

李清泉補充了幾句:“警用移動門就是能自定義起始點和目的地的移動門,目前法律規定隻能用作官方用途。不像街上公共的,起始固定的瞬間傳送點——這很危險,我們不知道凶手是何許人也,他有警用移動門,這給了整個案子很大的不確定性。”

“可是他怎麼會有呢?”西峽提問,看著屏幕上突然出現的畫麵——電線杆上的道路監控拍下了凶殺的瞬間,一個全身包裹黑衣的男人,正從一團炫光裏麵出來,手持利器朝電腦椅上的男人衝去。

“我們也不知道。”張天聳聳肩,“這就是奇怪的地方,所有移動門儲蓄處都沒有報失的記錄,至少在花州市還沒有。我們已經把核查申請擴散到了鄰市和外省……額,凶手很熟練,沒有留下一點痕跡,可以說是日了狗了,我們不得不把凶手就是在職執法人員的可能性考慮進去!”

一陣沉默。西峽想要問一個問題,一個很重要的,他迫切想要知道的問題。卻怎麼也說不上來,這讓他著急了。好在這尷尬無聲的氣氛持續了很久,他深吸幾口氣,想了起來:

“小子,你不是跟我說,命案跟殺嬰案有關嗎?”隻見田曉然張大了嘴巴,估計是第一次聽見有人這麼稱呼李清泉顧問的,“死的人已經50歲了,恕我直言,跟殺嬰案有半毛錢關係?”

“額,是這樣的。”李清泉露出苦笑,“你想想好了,老兄,死者雖然已經不是嬰兒了,但每個人都曾經是嬰兒,不是嗎?”

肖衛兵發出一聲驚訝的呻吟,像是知道了這句話背後的含義。

很快,西峽也反應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