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地獄的尾曲(2 / 3)

“誰?”

“我爸爸。”莫北說,“如果哥哥以前真的出事,他應該很清楚,我這就去問他。”

莫北的父親莫天遠是江靈市的老市長,雖然退休在家,但擔任了不少社會職務,稱得上是個大忙人,他總是笑言自己這是“夕陽紅”。莫北帶著楊夢來到父親家時,他剛結束一個宴會回到家。

“這位姑娘就是莫南曾提起過的楊夢?”莫天遠打量著楊夢說,一邊讓他們在客廳坐下,莫北連忙向父親介紹了楊夢。

莫天遠問了楊夢一些家庭情況,楊夢一一作了回答,但她從莫天遠的眼神中看出,這個滿頭華發的老人似乎對自己存有戒心,不太相信她說的話,楊夢因此感到很不自在。

“老馮和苗苗的事,我很傷心。聽說他們出事了,我一連幾天都沒睡過好覺。老馮是我的老友了,我了解他的為人,他是個好檢察官,但沒想到結局會那樣慘。”莫天遠在聽了莫北向他講述的事後,長歎了一聲說道。

“爸爸,有一件事我問問您。”莫北終於提出心裏的疑問,“二十年前在羅山村,哥哥曾犯過什麼事嗎?”

莫天遠用詫異的眼神看著莫北,問:“你為什麼這樣問?”

“我聽人說,當年羅山村奸殺案發生的那晚,有四個年輕人曾到過那裏,而‘地獄美人’很可能就是那個殺人犯東方勇的親人。梁錚、呂同、馮長正等人都分別遭了她的毒手,她下一個目標可能就是哥哥了,我想,這其中定有緣故。爸爸,哥哥是不是當年那四個年輕人中的一個?”

莫天遠的表情變得很嚴肅,良久,才說:“不錯,在那晚,你哥確實去過羅山村。但是,那起案子和他們無關,這是調查組得出的結論。”

“他們去做什麼?”

“你哥那時成天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在一起玩,我又忙於工作,沒有精力管教,以致錯點釀成大錯。”莫天遠說,“其實,那晚他們去羅山村是找人要債的。因為這個債來路不明,所以他們也不敢太張揚,結果恰巧碰到了殺人案。有人懷疑到他們頭上,倒是理所當然的。我狠狠訓了他一頓,從那以後,你哥就改過自新,再也沒給我惹出什麼麻煩了。小北,你放心,這起案子你哥確實沒參與。”

“當時那四個年輕人,哥算一個,呂同算一個,梁錚算一個,還有一個是誰呢?”

莫天遠想了想說:“算了,事情都過去那麼多年了,你也沒必要問這個了。”

莫北見父親不說,也不好再追問。

又聊了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莫北向父親告辭,剛帶著楊夢走到門口,便碰到莫南進屋。

“莫董事長。”在這兒碰到莫南,楊夢覺得有些尷尬。

“怎麼?你小子這麼快就把小楊帶來見爸爸了。”莫南笑著問莫北說。

“隻是剛巧有些事情。”莫北說。

“來得正好,我也想找你呢,來,進去再談吧。”莫南拍了拍莫北的肩說。

莫北隻得隨著哥哥回到屋裏。莫南讓楊夢在客廳等一會兒,父子三人進了書房。

“小北,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該說不該說。”莫南關上了門,低聲說。

“什麼事?”

“關於楊夢的。最近我老是出幻覺,昨天省裏的專家給我做了深入的檢查,認為我服用了慢性迷幻劑。”

“迷幻劑?這與楊夢有何關係?”

“我的幻覺是從楊夢來公司後出現的,我懷疑是她在向我投毒。而且,她以前做過梁錚的秘書,梁錚的死也很可疑。”

“不,不可能,絕對不是楊夢幹的,一定有別人。”

“小北,你有多少了解楊夢?”莫北說。

說實話,提到了解,莫北還真難以回答,他隻知道楊夢是個剛從大學畢業的學生,父母出了國,現在一個人住。

莫天遠歎了一口氣,說:“我早就說過,叫你們不要亂交朋友,像這種來曆不明的女人最危險。”

莫北搖頭說:“楊夢不是那樣的人。”

“我也不願意相信是她做的,但願我猜錯了。”莫南說,“我已經把昨天的茶水拿去省裏化驗了,估計幾天後就會有結果。如果沒事最好。”

“不管怎麼樣,小北你還是該防著點那女孩,我覺得她並沒有你想的那樣簡單。”莫天遠也說道。

莫北隻得點了點頭,但他心裏卻仍不想接受他們的說法,像楊夢這樣清純的女孩,竟會幹出投毒的事,如果是別人說的,他一定以為他在造謠。楊夢根本沒有理由那樣做,要是她心裏有鬼,肯定不會讓他知道她的真實住址。

“時間不早了,你先把她送回去吧,在事情沒有確定之前,不要打草驚蛇。”莫南說。

莫北帶著楊夢離開父親家,走向小區邊的停車場。

“莫哥,你有心事?”楊夢見莫北悶悶不樂的,問。

“哦,沒,沒有,隻是覺得有些累了。”莫北連忙答道。

兩人都覺得他們之間的關係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一聲不響的走向車。這段路似乎特別長,總也走不到頭,四周很安靜,安靜到隻能聽到呼吸聲。

停車場寂靜無人,一排排的車子停著,就像一個迷宮。楊夢突然感到有些害怕,似乎覺得在這座迷宮中,藏著一雙惡意的眼睛,而那雙眼睛就盯著他們。

她猛的回頭,赫然發現背後走來一個人,禁不住驚呼起來。

莫天遠

莫天遠把手按在窗欞上,望著外麵黑黑沉沉的夜。莫南坐在沙發上垂頭喪氣地抽著煙。

“天造孽,猶可憐,自作孽,不可活啊!”莫天遠一臉陰沉的回身說:“你這個孽子,如果當初不那麼衝動,何至於今天?”他走到書桌前,拉開抽屜取出一張照片扔在莫南的麵前。

莫南看到照片,臉色一變:“這照片是……”

“是昨天收到的,塞在門外的信箱裏,我也成了她的謀殺目標。”莫天遠說。

“‘地獄美人’!”莫南把照片攆成一團,憤憤地說,“你為什麼連老人都不放過?”

莫天遠長籲了一口氣,說:“我現在最擔心的是小北,他再這樣查下去,恐怕不久就要知道真相了。”

“他是我弟弟,您的兒子,就算知道了真相,難道會把我們出賣了?”

“小北太老實,我怕他會守不住口,而且,你別忘了,他身邊還有個可疑的楊夢。”

“我真後悔當初沒有考慮仔細,看小北的麵子就把那女孩留下了,現在想起來,上次我們公司電腦係統出問題,‘地獄美人’闖到我的辦公室來,八成也跟她有關係。可是,她又是東方勇的什麼人?和‘地獄美人’有什麼關係?真讓人想不通啊。”莫北說。

“對了,你們還沒找到那個東西嗎?”莫天遠問。

莫南搖了搖頭:“他還沒找到,那東西一定被馮苗苗藏起來了,既然我們找不到,那就最好永遠別被人找到。我準備把馮家那幢小樓買下來,徹底毀了它。”

“世界上沒有永遠的事。”

“我沒想到事情會越弄越糟。”莫南在煙缸上狠狠掐滅煙蒂,“現在,惟一的辦法就是盡快找到‘地獄美人’並立即殺死她,不讓她說話。”

“你們不是一直在找嗎?這談何容易。那女人是有備而來的,一切都在她計劃之中,從一開始我們就處處被動啊。”莫天遠冷笑了一聲。

莫南深深皺起了眉頭,父親說的沒錯,要找到那個女人談何容易,人家在暗處,自己在明處,總是有種隔靴搔癢的感覺,很不是滋味。

“你查過東方婉青的下落嗎?我一直懷疑‘地獄美人’就是她。”莫天遠緩緩說道。

“查過,可她確實死了,派出所有死亡證明,而且那墳墓裏也有骨灰。”莫南用手指按摩著發緊的太陽穴。

正在苦思時,聽到外麵傳來一聲女人的尖叫,兩人對望了一眼。

“是楊夢的叫聲!他們出事了!”莫南跑到窗前向聲源方向看去。

莫北

莫北隨著楊夢的尖叫回頭看去,見後麵有個白衣女人如幽靈般快速接近,一頭散亂的黑色長發配上毫無人氣的藝伎麵具,詭異之氣迎麵撲來。

“又是你!”莫北驚呼道。

那女人沒有說話,從背後抽出一把匕首來,鋒利的匕首在夜色裏閃著寒光。

“你想做什麼?”莫北叫道,把楊夢推到背後。那女人衝上前來,卻沒有用匕首刺莫北,而是一個左勾拳打在莫北的肚子上。莫北感到一陣窒息般的疼痛,嘴角湧上一股甜腥味,本能地彎下身去,緊接著,右腿又被重重一擊,聽得到骨頭斷裂的喀嚓聲,莫北發出“啊”的一聲慘叫,摔倒在地上。

——我的腿斷了!

那女人握著匕首向楊夢走去。

“夢夢,快跑!”莫北叫道。

楊夢已經嚇得麵無人色,竟忘記了逃跑,那女人高高舉起了匕首,就要紮落,可莫北在地上死死抱住了她的腿,拖住了她。

“找死!”女人發出模糊而沙啞的聲音,莫北心頭一驚,這聲音似乎有點熟悉,但又想不上來她是誰。

那女人一腳踢開莫北,莫北的胸部火辣辣得痛,他想站起來,可雙腿好像不是自己的,怎麼也爬不起來。

正在絕望之際,眼前突然閃過一道黑影,隻聽得呼的一聲響,那女人的背後冷不防著了一道鐵棍,滾倒在地上。

莫北定睛一看,不禁傻了眼,麵前的也是一個帶麵具的女人,但比起那個女人來,她的曲線完美得如同藝術品。

“地獄美人”!這個才是真正的“地獄美人”!莫北睜大了眼睛,似乎看到了非人間的怪物。

那個白衣女人從地上爬了起來,兩個女人相隔幾米對峙著,似乎都在為拚死一搏做準備,又好像在打量著對方,要透過麵具看出對方的真實身份來。

楊夢跑回莫北身旁扶起他,他們在一邊看著這兩個“地獄美人”,周圍的空氣似乎凝固了。

白衣女人緩緩舉起了匕首,而黑衣女人也把鐵棍抬了起來,正當兩人想對決時,忽前聽到附近傳來大批人的呼喊,原來是居民們聽到叫聲趕了過來。

兩個女人都不約而同的收回手上的武器,往不同的方向跑入夜色中,就像來的時候一樣,迅速消失得無影無蹤。

莫北和楊夢如夢初醒,才想起自己已經脫離了險境,可是莫北受了重傷,一碰就疼得直冒冷汗。

莫天遠和莫南也趕到了,他們見狀都大吃一驚,和眾人一起七手八腳把莫北扛到車上,送進了醫院。

“想不到‘地獄美人’那麼快就對你下手。”莫南對躺在病床上的莫北說。

莫北右腿脛骨和左肋一根肋骨骨折,剛剛做了手術,現在還不能下床,纏著繃帶吊在床上。

“哥,其實一直存在著兩個‘地獄美人’,昨晚是照片上那個‘地獄美人’救了我們。如果沒有她,後果不堪設想。”莫北說。

“別胡說。”莫南提高音調,“怎麼會有兩個‘地獄美人’呢?”

“可我親眼看見了!這兩個人雖然都戴著麵具,但形象完全不同。一個身材高大,一個身材美豔,那個殺苗苗的是高大的女人。”

“你是嚇壞了腦袋吧?待會兒樂少強來給你做筆錄,你可要小心回答。”莫南皺著眉頭說。

莫北看著哥哥,他不清楚為什麼哥哥對此事如此敏感,他最後一句話更像是警告,讓他承認隻有一個“地獄美人”,難道那個白衣女人和哥哥有什麼關係?莫北越想越心驚,他甚至想到了那女人是哥哥假扮的,因為她的身材有點像男人,而且那嗓音雖然作了偽裝,卻還是有些熟悉。可莫北還是很快否定了這個猜測。

不可能是哥哥,在那個女人出現時,他還在父親家裏呢!這樣一想,莫北不由得重重舒出一口氣。

不一會兒,樂少強便帶著警員過來了,因為助手呂小威受傷在家休養,所以他換了個搭檔,是個剛從警校畢業的年輕人,叫小周,對他畢恭畢敬的。

樂少強問了昨晚的情況,莫南見哥哥在一邊用奇怪的眼神盯著他,不得已,便隱瞞了當時的真實情況,把後來那個“地獄美人”出現的事實故意忽略了。樂少強似乎並沒有產生懷疑,而是問起了那晚在馮苗苗家的事。

“當時最後一個走的是呂小威嗎?”樂少強問。

“是的。”

“你看到他帶走什麼東西了嗎?”

“我當時隻顧著苗苗了,呂小威做過什麼,我一點也記不起來。”莫北回憶說。

樂少強緊皺著眉頭,若有所思,隔了一會兒,才說:“小北,如果有什麼記起來的話,請及時告訴我。”

“隊長,最近小威哥神神秘秘的,據說那晚他發現了一個盒子。”坐在一邊默默記錄的小周開口說話了。

“盒子?是什麼樣的盒子?”莫南神情緊張地脫口問道,見小周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他,連忙打了個哈哈。

“不知道,反正從那晚開始,他就變得不願跟人接觸了。”小周說。

樂少強點了點頭,又問了莫北一些問題。

莫北一一回答完畢,看向莫南,見他展露出滿意的笑容,心中的疑惑更大了,哥哥顯然在害怕什麼,他心中的猜測也越來越明晰起來,不覺脊背裏湧上一股惡寒,覺得連莫南的笑也是那樣陰險。他想起了楊夢,自從昨晚出事後,一直沒有見到她。

“哥,楊夢呢?”莫北問。

莫南的笑容像寒霜一般凝結在臉上,正色說道:“你問樂隊長吧。”

莫北看向樂少強。

“小北,那個女孩確實很可疑,我們調查了她的背景,雖然大部分細節都是真實的,比如她的住址和父母的情況,但她故意隱瞞了一個重要的事實。”

莫北等著樂少強說下去。

“她提供給麒麟公司和龍騰公司的學曆證明都是文秘本科,這其實是她通過自考得來的,她真正的學曆是計算機專業碩士研究生。”

“什麼?”莫北驚訝地睜大了眼睛,楊夢從來沒有跟他提起過這件事,他一直以為她是個對電腦隻會使用OFFICE這類軟件的小女生。

“所以,我們懷疑她跟上次龍騰公司鬧女鬼事件有關,還有那次網絡追蹤,也極有可能是她在背後在給‘地獄美人’做技術指導,說白了,她是‘地獄美人’的真正幫凶。”樂少強說。

莫北使勁搖了下頭:“樂隊長,你們肯定是弄錯了,能不能再查一下。”

莫南氣憤地說:“小北,你別執迷不悟了,我們從一開始就落入了她們的圈套!”

“那楊夢呢,我要親自問問她。”莫北坐了起來,可右腿懸著,身體劇烈一動,痛得直冒冷汗。

“因為我們要利用她引出‘地獄美人’,掌握核心證據,所以暫時不對她采取行動。當然,這個計劃還需要你的配合。”樂少強說。

樂少強和莫南走後,莫北望著空空的天花板,心緒久久不能平靜,直到現在,他還不相信楊夢利用了他,那個像清泉一樣的女孩,竟是個心機深厚的蛇蠍美人,這讓他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

傍晚,他接到了楊夢打來的電話,楊夢說很擔心他,問了他的傷情,但因為莫董給她派了很多任務,無法抽身來醫院,並說明天會來探望他。莫北靜靜聽著楊夢在電話彼端的聲音,他不知道該如何對待她。

“莫哥,你為什麼不說一句話?”楊夢好像覺出了莫北的不快,問道。

“沒事,我有些累了,想休息,明天你過來時再聊。”莫北好不容易說了句,掛掉了電話。

夜深了,他怎麼也睡不著覺,腦海裏總是回放著這幾個月的經曆,一會兒是“地獄美人”,一會兒是楊夢,一會兒是馮苗苗,一會兒是莫南,一會兒又是東方勇,讓他心亂如麻。

最後,他終於做出決定,他再也不能等下去了,他要去楊夢家裏,好好問問她。

莫北忍住疼痛,把身體移下了病床,攙起專門配製的行動拐杖,走出病房。他小心地避過值班護士,向電梯一瘸一瘸走去。

呂小威

呂小威慢悠悠踱到窗前,望著黑夜中的城市發呆。

今晚的月色很寒。

傷處仍疼得厲害,“地獄美人”那一擊傷到了他的脾髒,還好隻是一般的鈍傷,沒有破裂,否則他可能現在還躺在醫院裏呢。

受傷後的這幾天,他就一直在家休養。因為和“地獄美人”的近距離一搏,他成了警隊的英雄,但他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反而覺得肩上的擔子越來越重,重到壓得他透不過氣來。

他心中的猜測終於得到了證實。

那次龍騰公司鬧鬼事件中,他們在牆上發現了一個可疑的手印,後來的調查中發現這隻手印屬於二十年前已經死掉的殺人犯東方勇所有。呂小威不信邪,他認為肯定是有人一直保留東方勇的手印,再利用技術手段複製到牆上的,而這個細節肯定透露了案子的關鍵信息。可隊長樂少強卻並不以為然,於是,呂小威便獨自開始對東方勇的舊案進行調查,在塵封的檔案裏發現了這個案子的諸多疑點,隨著調查的深入,呂小威越來越感到可怕,因為其中涉及到了幾個重要的人物,一個大膽而可怕的推測油然而生。

而這個推測的最終證實,卻來自於馮苗苗最後一個手勢。莫北抱走馮苗苗的屍體後,眼尖的呂小威順著馮苗苗手指的方向,在床底找到了一隻帆布包。

他知道,自己找到了所有的秘密。

現在,這隻帆布包就放在他的寫字桌上,每一次看到它,呂小威就有一種深深的顫栗,似乎那裏麵收著很多冤死的鬼魂。

開著窗,風很大,呂小威躺到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覺。

迷迷糊糊間,他聽到房間裏傳來異響,刑警本能的警覺馬上讓他清醒過來。他打開了燈,看到放在桌上的帆布包已經不翼而飛了。呂小威從床上彈跳起來,發現陽台上的門被人打開了,一個人影閃過,從他所在的二樓跳了下去。

“站住!”呂小威喝道,追到陽台上,隻見一個女人提著帆布包沿路跑去。

“地獄美人!”呂小威顧不得傷痛,也跟著跳下去。

那女人見他窮追不舍,幹脆站住了,回過身來,手裏多了一支鋒利的匕首。

“摘下你的假麵具吧!”呂小威冷冷說。

那女人剛想舉刀攻擊,隻聽見路的兩旁響起警笛聲,無數的警車湧入小街,從車上跳下來許多武裝警察,舉槍對準了“地獄美人”。

那女人見狀,拿著刀不知無措。

“地獄美人,摘下你的麵具。”公安局長李丁從閃爍的警燈中走出來。

那女人見無路可逃,哀歎一聲,終於摘下了麵具。警察們都吃了一驚,麵具下的那張臉,就是他們平時又敬又怕的刑警隊長樂少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