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月露出遲疑的目光,不知道為何要這般先清場。
楊崢卻說道:“這件事多少有點不光彩,所以我想還是我單獨問你吧。”
鍾離月:“好,楊隊長救了我的命,也救了阿信,甚至連關城洲都救了下來。有什麼話,隻要我知道的,我一定都說出來。”
楊崢問:“你有沒有懷疑過你丈夫戴明德?”
鍾離月:“懷疑他殺了陶萌?”
楊崢:“不。確切的說,你從來就沒懷疑過他跟那幾個女孩,關係不清不楚嗎?”
鍾離月有點茫然,她拿出手機,打開小姨拍的那張照片,坦誠的說道:“這是我小姨昨天傍晚拍到的照片。說實話,陶萌剛出事的時候,你們說沒找到她寫的論文,那時候我曾經想過這個問題……可,”
她猶豫了片刻,眼神鎮定下來,又接著說道,“可我自己呢,瞞著阿信的身世,嫁給戴明德,又擔心誤傷關城洲的事情被翻出來……我一直活得很緊繃,對於他的事情,你應該能明白我的想法吧。”
楊崢點頭:“明白。你就跟隨時背著房子到處的蝸牛一樣,恨不得時時刻刻躲起來!”
他這麼一說,她也是一愣,複又笑了:可不就是嗎,寧願開車繞一大圈,也不願意走路,衣服大多數都收在行李箱裏……
鍾離月停了笑,正色道:“剛才小夏說,她聽說陶萌和顧曼曼在出事當晚吵過架……我的直覺告訴我,她們倆,是不是在為戴明德爭風吃醋?”
楊崢:“行,你還不算糊塗到底。社會發展很快,社會風氣早就不是幾十年前!你有手有腳,有份不錯的工作,又沒吃別人家的大米,你生阿信的時候也已經成年,就算大家都知道了,他們管得著嗎?跟別人有關係嗎?你說我說的對吧。”
鍾離月終於笑了出來,過了片刻,才認真說道:“謝謝你,楊崢。你現在問我這些,是想讓我做什麼嗎?”
楊崢似乎有些為難,不過還是開了口:“確實有事需要你幫忙。你們小區後門有監控,可事發當晚,監控並沒拍到戴明德出入小區。那天晚上,你說他一直在房間裏睡覺。”
鍾離月忍不住打斷他:“我現在能改口供嗎?我們倆一直分房睡,因為我總是會做噩夢,我擔心自己做夢說什麼夢話……所以結婚沒多久,我以怕打擾他休息為理由,跟他分房了。”
楊崢點頭:“剛才看你手機裏那張照片,我有理由懷疑,那棟別墅靠海一側,是不是還有一個暗門?”
鍾離月覺得奇怪:“你們不能直接開一張搜查令,去家裏搜查嗎?”
楊崢搖頭:“即使搜查出暗門,可畢竟不是完整閉環的證據鏈,全都是推理,這在定罪上會有麻煩。到時候他如果請了名嘴大律,反而不好。
“他可以說,就算有暗門,也隻是方便他去沙灘,不能證明他出現在案發現場。他隻要一口咬死自己沒去現場,我們就毫無辦法。
“甚至他還可以提出懷疑,那天晚上,你們家的左右鄰居,那好幾戶人家,也都有作案時間!這個事情,從邏輯上講不通。”
鍾離月:“你們想讓我跟他聊天,套出他的話來?還是在家裏裝上隱秘監控?”
楊崢:“裝監控就不用了,不過你可以試著跟他聊,就說你已經知道他跟陶萌,還有顧曼曼的關係,看他怎麼說,我們也會找顧曼曼錄口供。”
第二天鍾離月如期出院,小姨和表妹忙前忙後,幫她收拾東西,小姨還說:“聽說你今天出院,戴明德一早上一直給我道歉,說今天上午有個重要會議走不開。我看啊,這個人很會做麵子功夫的呀。”
鍾離月笑了笑,表示知道了。
她們剛出病房,就看到關城洲和阿信父子倆正坐在病房門口的長椅上。
父子倆除了穿著不一樣,從長相到神態表情,如出一轍!
他們也不說話,看著走出病房的鍾離月,都有點忐忑。
鍾離月衝關城洲禮貌性點點頭,卻看著阿信笑著喊了一聲:“阿信。”
鍾離信聽到她的聲音,也看到了她的笑容,知道她從沒生過自己的氣,一下子跳到她麵前,將她抱了個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