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此他有了一個非常偏執的想法:那就是,如果不出門,跟外界隔絕,就一定不會出事,也一定很安全。
於是他喜歡買島嶼,希望鍾離月母子倆跟他一起生活在島上……
關城洲說到這裏,不禁搖頭:“自從我知道阿信當年左耳失聰,我就特別後悔——”
他說到這裏,似乎用盡全身力氣,鍾離月能清楚看到他兩腮的發達咬肌。
他停頓了片刻,深吸一口氣後,才又繼續說道:“後來我去看了心理醫生,還見過各種門派的神秘學人士……小月,你相信我,我早就跟自己和解了!我不會因為陶萌對兒子不忠,就對她做出什麼……”
鍾離月半信半疑,不過還是點點頭,表示自己願意相信:可是這樣一來,阿信是不是就成了最大嫌疑人?她原本想,關城洲有犯罪動機,因為他對阿信,一直有著過度保護欲!
可現在,她在衝動之下,去跟警察說了“那件衛衣”的事情……
她開始慌張,顫抖著嘴問道:“關城洲,你真沒有推陶萌?她的意外,真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嘛?你敢指著天發誓嗎?”
關城洲看出了她有些不妥,便耐心回答:“我敢發誓,我確實沒做任何傷害陶萌的事。沒錯,那天晚上,我確實見過她。
“在演出前一天,陶萌發消息給我,邀請我來看演出,她提到,已經跟阿信說過我,可阿信什麼都沒說。
“這說明阿信在猶豫。猶豫就代表有機會!我很高興。那天晚上,我興奮的睡不著!我設想著跟兒子見麵的場景,我也打定主意要請求他的原諒。
“我還打算請求你的原諒。我知道阿信馬上就要十八歲了,他會有自己的判斷。
“那天晚上,我來了。我知道陶萌是編劇,我瞧著,這劇倒是參考了不少我的建議。
“演出結束,那幫孩子在這個廣場上慶祝。他們真能折騰,把慶祝活動搞得像跨年一樣,很熱鬧。
“我怕錯過阿信,一直在邊上尋找他的身影。直到活動尾聲,我看到阿信跟陶萌兩個人往這邊走。
“我以為是陶萌帶著阿信來見我。我很高興,跟在兩人身後,也來了這裏。我沒敢跟太近,我怕阿信情緒不穩定,改了主意不再見我。
“我不敢冒險。我就在那塊石頭附近。這條小路並不長,盡頭處就是燈塔,我等了一會,覺得時間過得很慢。我看了時間,那會剛過12點。
“我正著急的時候,就看到陶萌哭著跑了出來,她看到我,停了下來,她說跟阿信吵了一架,手也弄流血了!
“當時我問她,手怎麼流血了?陶萌說,是她自己不小心。
“我擔心是阿信不小心傷了她,帶著些替阿信安撫的意思,主動拿手絹遞給她,又囑咐她趕緊去找校醫,打個破傷風,可別小傷搞成大傷。你知道我有些老派習慣,跟我爺爺一樣,總是隨身帶著手絹。”
鍾離月聽到這裏,眼睛睜大,似乎在發光:陶萌的手受傷流血,剛好阿信又跟她在一起,那麼……是不是可以說明,就算阿信的衣服上有陶萌的血,也跟阿信無關,關城洲可以為阿信證明這點!
看到她的表情,關城洲停下來問:“怎麼了?”
鍾離月不打算現在說,她想聽關城洲說一說整個過程:“沒什麼,你繼續說,後來呢?”
關城洲繼續說道:“陶萌跟我說,她的論文引用了我給她的那本日記。阿信也看過這本日記。阿信建議她將日記影印後,盡快將原件交給警察處理,畢竟是別人的遺物。”
鍾離月的表情有點得意,似乎在說:阿信是個規矩孩子,有事就找警察。
關城洲:“陶萌去查了裏麵那個惡人。惡人已經不在人世,是否交給警察,都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她來問我,我是這本日記的主人,問我要怎麼處理這本日記。
“當時,我告訴她,我的想法跟阿信一樣,影印有用的部分寫論文就好,原件交給警察。”
鍾離月忍不住打斷他:“你不覺得你很虛偽嗎?你如果想過給警察,為什麼早不給,要讓陶萌交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