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離月忐忑道:“原來我花了這麼久的時間。我自己都沒注意。”
楊崢問:“所以,我有個問題想問你,那天淩晨,你在3:12分到4:10分之間,這近一個小時的時間裏,都做了什麼?”
鍾離月遲疑著:她想說,接到阿信,在車上數落了他幾句,耽誤了些時間?可她不敢冒險,楊崢雖然說了,大禮堂靠校園那一側有最後一處監控,可萬一靠海邊這側也有監控,他故意不說,詐她呢?
她去接阿信的時候,從斜坡下去,到了洞穴,彼時幾步之遙的“七姐妹”老五這塊礁石上,還幹幹淨淨,沒有陶萌。
當她帶著阿信從洞穴離開,礁石“老五”上麵依然幹幹淨淨。
想到這些,她的心裏竟然有一點如釋重負:她可以完全確定,阿信跟陶萌的意外,真的毫無關係!
於是她清了清嗓子,說道:“好吧,我承認。我一開始有所隱瞞。阿信就在燈塔下麵那個洞穴裏等著我。‘秘密基地’就是燈塔下麵那個洞穴,不是大禮堂台階下麵。”
楊崢挑眉,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鍾離月有些不好意思:“抱歉,這是我跟阿信之間說好的秘密,我們說過不告訴別人的。我剛才跟你說過,我們在國外的那段經曆,他比別的孩子更敏感。”
楊崢點頭:“所以,你當時從斜坡上經過,來回兩次?”
鍾離月重重點頭:“對,我去接阿信時,那塊石頭上幹幹淨淨的。我們倆返回時,我敢肯定,石頭上也是幹幹淨淨的,要是有個人躺在上麵,我們從洞穴出來,馬上就會看到的!”
楊崢:“你用的時間有點久。”
鍾離月:“阿信在裏麵睡著了,我叫醒他,又說了幾句話,估計耽誤了點時間。”
楊崢點頭:“你到家的時間,應該在4:15分以後。就算你叫醒阿信什麼的,應該也不至於耽誤這麼久吧。”
鍾離月回憶那天自己在哪裏耽誤了時間:“其實,我到了小樹林這裏,也耽誤了一點時間。
“那天淩晨,我停好車,走到樹林邊上,聽到有些奇怪的聲音,我擔心阿信出來迎我,別走岔了,我就停下來仔細聽了聽聲音,估計也耽誤了幾分鍾。我當時沒注意停了多久。”
楊崢問:“你聽到了什麼奇怪的聲音?”
鍾離月主動走到樹林邊小路的路口,停在那裏回憶那天半夜的情形:“我當時走到這裏,應該沒什麼奇怪的吧,我好像看到一個白色影子跑過。不過,也可能是我看花眼了吧。”
楊崢問:“為什麼這麼說?”
鍾離月搖搖頭:“因為我非常確定,‘老五’那塊石頭上幹幹淨淨的,要是當時陶萌在,我不可能看到了不報警,說不定那個白影子是關城洲呢?他跑來這裏,為了見阿信,想要父子相認,阿信這才不高興,一個人躲到燈塔下的洞穴……”
楊崢又問,或者說引導她:“那你從斜坡下去,又上來,你能看清那塊‘老五’,你能看清最高處的‘老三’,還有這邊這一圈的幾塊石頭,‘七姐妹’裏靠裏側的‘老七’你肯定沒看到,對吧?”
鍾離月奇怪他這樣問,點了點頭:“對啊,‘老七’不到退大潮的時候,不會露出來。”
楊崢又說:“那你也看不到‘老七’旁邊那塊‘老六’了吧。”
鍾離月心裏咯噔了一下,確實是,礁石“老六”在“老三”的那一側,被“老三”擋的嚴嚴實實,她從斜坡上下的時候,是看不到的。
她搖搖頭。
楊崢又說:“對了,有個事情還是要告訴你真相,陶萌被發現的時候,躺在‘老六’那塊石頭上,不是‘老五’!”
鍾離月心裏仿佛炸了個雷:是啊,陶萌是從上麵摔下去的,不是從斜坡上摔下去的,燈塔所在,是塊凸出來的地方,從那裏摔下去,下麵幾塊礁石,哪塊都有可能,全看從哪個地方摔下去!
她心裏的驚雷還未安定,就聽楊崢又說了一句:“我這麼說吧,你從斜坡經過,來回兩次,說不定那個時候,陶萌就躺在‘老六’這塊石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