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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洋艦隊維係著保護大清帝國根基的重任,正如意大利人弗拉基米爾中《中日戰爭》一書準確地指出:北洋艦隊是“目前中國唯一具有戰鬥力的一個艦隊”。“它是為保護首都而組成的,並且占有兩個輝煌的港口旅順和威海衛”。
大清帝國的戰爭現在似乎隻是北洋艦隊一軍的戰爭。然而,“其亡其亡,係於苞桑”。北洋艦隊此時的處境相當危難,諸多掣肘,讓它舉步維艱。
甲午海戰北洋艦隊以慘重的代價擊退強敵,實在也是大傷元氣,急需休養生息,以完備充分的維修和戰略補給,恢複其戰鬥力。
1894年9月17日,傷痕累累的北洋艦隊主力撤往旅順港進行補給維修,但是結果卻完全不盡人意。戰火已經迫近眉睫,那些腐敗的官僚們還在隻顧著撈錢和發財。
旅順港本來維修力量就很弱,隻有一座船塢,維修人員不過300 多人。北洋大臣李鴻章雖然竭力試圖從天津機器局和南方各機器製造局借調工人應急,不過因為拖欠扣克維修人員工資,維修技工大量流失。這樣,破損的戰艦維修的效果完全不盡人意。
李鴻章在旅順港和威海衛的建設之中,傾注了極大的心血。但是,在渤海灣南北要塞守衛京師的兩個輝煌的港口,現在卻已經是二失其一。
隨著11月份日軍陸軍攻克旅順港,威海衛的安全已經受到明顯的威脅。
北洋艦隊的提督丁汝昌不得不率領還沒有完全修複的殘破的艦隊,回到了威海衛劉公島軍港。
1894年(光緒二十年)12月18日,艦隊巡弋登州返回威海衛,正值中午落潮。鎮遠入口時,為避水雷浮標,誤觸礁石,“自船後傷及機器艙,裂口三丈餘,寬五尺”。管帶林泰曾羞憤自殺。
由於旅順陷落,軍艦無法修補。隻好由上海江南製造局派外國技師6人,來威海衛就灘整修,勉強補葺。
從此,鎮遠時速減至7 裏。行駛遲緩,又畏風濤,不能出海作戰。北洋艦隊力量更加削弱了。
威海衛位於東經122 度10 分34 秒、北緯37 度31 分9 秒,山東半島北岸東端,煙台與成山之間。水路西距煙台42 裏,東距成山角23 裏,北距遼東半島旅順口90 裏,隔海與旅順口對峙,同為拱衛渤海灣之門戶。
在中國地圖上可以看得很清楚,威海衛與遼東半島的旅順口遙相對峙,護衛著中國的京畿重地,有扼虎鐵鉗,犄角相望之勢,是渤海的門戶。因此威海素有“渤海鎖鑰”之稱。
威海在古代本為濱海漁村,漢時稱石落村,元時稱清泉夼。1398年(明武三十一年),明朝為防禦倭寇襲擾,曾設衛於此,名曰:威海衛。正因如此,這裏成了兵家必爭之地。曾經有詩人墨客歎其險峻,稱之為“形勢天然鬼工造”,又雲“巨鎮天開海國雄,屹然海際跨瀛東”。
威海衛在軍事上的價值,所有的人都看得很清楚。
威海衛城在海港西岸。海港麵向東北,南北兩岸如二巨臂前伸,突入海中。
海港三麵環山,南岸有摩天嶺東西綿亙,西北有高山。海港形若箕狀。劉公島橫亙港前,有若箕舌,分港為東西兩口,港內南北寬約5 裏,東西長約4 裏。東口水淺,西口可容巨艦出入。劉公島東西長8 裏,南北寬4 裏,周圍約20 裏,海拔152 米。距北岸4 裏,距南岸9 裏。瀕外海方向,山勢險峻,無可攀登。南側較平坦。其南有日島,西有黃島,地勢險要,天然形勝,成為威海衛港的天然屏障。
1874年4月,日本出兵進攻台灣,清政府倍感海防空虛,認為實有籌建海防的必要。早期改良主義思潮代表人物之一的鄭觀應,最先提出在威海衛建立海軍根據地,他於1875年著有《論水師》一文,提出:“今宜以鐵甲船四艘為帥,以蚊子船四艘、輪船十艘為輔,與炮台相表裏,立營於威海衛之中,使敵先鋒不敢電兵於登郡各島。而我則北連津郡,東接牛莊,水程易通,首尾相應。彼不能赴此麵北,又不便舍此而東。就令一朝變起,水陸夾攻,先以陸兵挫其前鋒,後以舟師搗其歸路。即幸而勝我,彼亦不敢久留;敗則隻輪片帆不返,則北洋之防固矣。”
同年,山東巡撫丁寶楨在《籌辦海防折》中進一步提出威海衛設防的具體計劃:“威海地勢……緊束,三麵皆係高山,唯一麵臨海,而外有劉公島為之屏蔽。劉公島東、北兩麵為二門口,島東口門雖寬,水勢尚淺,可以置一浮鐵炮台於劉公島之東,而於內麵建一砂土炮台,海外密布水雷,閉此一門,但留島北口門為我船出入。其北口門亦有山環合,可以建立炮台,計有三砂土炮台於內,有浮鐵炮台於外,則威海一日可以為輪船水寨。輪船出與敵戰,勝則可追,敗則可退而自固,此威海之防電。”
隨著北洋艦隊的建立,大型軍艦的逐年購入,以前修的大沽的船塢早已不能滿足需要。因此,修建適合大艦隊長期駐泊的海軍基地的事項提到了議事日程上來。
立海軍基地在何處為宜?李鴻章經過考察,則堅持認為,“渤海大勢,京師以天津為門戶,天津以旅順、煙台為鎖鑰。”
1887年,李鴻章曾分別對山東、遼東半島沿海的青島、大連、威海、旅順等地進行考察後,又進一步提出:“察度北洋形勢,就現在財力布置,自以在旅順建塢為宜。西國水師泊船建塢之地,其要有六:水深不凍,往來無問,一也;山列屏障,以避颶風,二也;陸連腹地,便運糗糧,三也;土無厚淤,可浚塢澳,四也;口接大洋,以勤操作,五也;地出海中,控製要害,六也。北洋海濱欲覓如此地勢,甚不易得。膠州灣形勢甚闊,但僻在山東之南,嫌其太遠;大連灣口門過寬,難於布置。唯威海衛、旅順口兩處較宜,與以上六層相合。”
在李鴻章的決策下,威海衛的軍事地位日益受到重視,逐步建成為北洋海軍的基地。
清政府自1880年(光緒六年)在威海衛設立水師起,加緊海軍基地建設。
1883年(光緒九年),在威海衛城南金線頂設立水雷營。1887年(光緒十三年)全麵開始威海衛的建港工程。先後在劉公島設立北洋水師提督衙門、北洋水師公所、製造局、水師學堂、兵營、靶場、子藥庫、船塢、鐵碼頭、醫院等。在劉公島和黃島之間修築大堤,通以道路,便利往來。
威海衛港南北兩岸,設陸路炮台與海岸炮台多座,稱南幫炮台與北幫炮台。
劉公島、日島、黃島也修建炮台多座。並配備新式大炮多門。
威海衛和旅順一樣,為清政府的重要海軍基地。
2.提督的心事
日本傾舉國之合力進犯中國,但我方卻是各行其是,相互掣肘。此一奇怪現象有識之士均是看得明明白白。戰後黃遵憲曾作詩悲歎:“噫籲哉!海陸軍!
人力合,我力分。如蠖屈,不得申;如鬥雞,不能群。”
此時,李鴻章和北洋艦隊的將領們都深知,威海衛已經是他們最後的退路,退無可退了。如果連威海衛也被攻陷,那麼局麵將一潰千裏,完全不可收拾。
雖然深知並體驗了日本海軍強大可怕的戰鬥力,丁汝昌依然沒能喪失信心,他試圖依賴這最後的堡壘,進行有效而頑強的抵抗。
定遠、鎮遠兩艦的鐵甲重炮,還有環繞威海衛劉公島南北兩側出口的南北炮台,這是丁汝昌絕不言敗的兩大支撐。
軍港的炮台和北洋海軍遙相呼應,相互支援,呈一犄角呼應之勢,其實日本海軍的進攻並沒有十分的勝算。在此之前,豐島海戰之後,日本海軍主力曾一度偷襲威海衛劉公島軍港。當時北洋艦隊主力正好不在港內,僅憑港口的炮台與日本海軍艦隊對戰,日本海軍竟然沒有取得絲毫的便宜。想到這些,一直是心思凝重的丁汝昌也不由得略略鬆了一口氣。
但是陸軍呢?大清帝國的陸軍似乎根本不能指望。丁汝昌的心不由得又拎了起來。旅順港被攻陷,與日本海軍無關,那是大清帝國陸軍的無能。如果日軍繼續使用這招,派遣日軍偷渡登陸,從陸地上迂回進攻威海衛,那才是一件值得擔心的事情。
然而,海軍提督隻能管海軍自己的事,陸軍的事情丁汝昌是鞭長莫及,現在也隻能是空自擔憂。
不過,丁汝昌想到了自己的恩師李鴻章,他相信李鴻章應該對此早有認識,有所部署。
黃海海戰後,漢納根離開北洋艦隊。李鴻章改聘英人馬格祿幫辦海軍。馬格祿原係航行中國沿海一帶的“金龍”號商船船主。是一個終日沉溺於醉鄉的酒徒,對海軍戰陣,一竅不通。黃海海戰後,艦隊中新補充一些士兵水手,由於缺乏訓練,給艦隊作戰造成很大困難。盡管如此,丁汝昌仍積極備戰,不稍鬆懈。嚴格要求各艦管帶,加緊訓練部隊,做好戰鬥準備。同時,整飭軍紀,維持治安。嚴禁士兵酗酒賭博,非公不得上陸。又密緝間謀,肅清特務。從各方麵加強威海衛的防禦措施。
當得知日本陸軍已由榮城灣登陸,日本海軍即將準備進攻威海衛消息時,丁汝昌與劉步蟾及各艦管帶,商討禦敵對策。
針對日本海陸協同的進攻計劃,製定了“依輔炮台,以收海陸夾擊之效”
的防禦方針。具體作戰辦法是:“如倭隻令數船犯威,我軍船艇可出口迎擊;如彼船大隊全來,則我軍船艇均令起錨出港,分布東西兩口,在炮台炮線水雷之界,與炮台合力抵禦,相機雕剿,免敵船駛進口內;即使陸路包抄,南北兩岸師船尚可支撐攻擊彼船。”
能不能守住威海,關鍵在於能不能守住威海炮台群。威海炮台群主要分為三個部分。劉公島炮台和威海南、北幫陸上炮台。
丁汝昌采取這一海陸夾擊的防禦措施時,最擔心的是威海衛陸路防禦力量薄弱,日軍由後路抄襲。他要求山東巡撫李秉衡認真部置後路兵力,加強陸路防禦。同時表示決心,如果日軍從後路抄襲,陸路炮台為敵所占,北洋艦隊“唯有誓死拚戰,船沉人盡而已。”並於威海衛被圍之先,已派員將水師文卷送煙台,決心拚死作戰。
3.來自朝廷的掣肘
對於威海衛有利的天險,李鴻章還是信心滿滿。他相信威海衛的炮台加上鎮遠、定遠的鐵甲重炮,是完全可以固守阻擋日本海軍的來犯。
但是,關鍵的問題是,丁汝昌可以保證海麵的安全,但是陸路呢?他所擔心的是威海衛陸軍的防守。旅順港已經失陷,完全可以預料的是,日軍將很可能采用海陸夾攻的方式來進攻威海衛。對於陸路防守的薄弱,丁汝昌是心知肚明,如果陸路不保,威海衛陸路的炮台被日軍攻陷,那麼北洋艦隊將陷入天絕之境。
但是,令丁汝昌無可奈何的是,他隻是北洋艦隊的提督,職權所限,威海衛陸路的防守,他無權調控,因此他唯有心事重重,空自嗟歎!他唯有寄希望於李鴻章,能夠從中協調斡旋,督促陸軍的防守,以解他的後顧之憂。
對於丁汝昌的擔心和憂慮,李鴻章並不是不清楚。
然而,李鴻章也有自己的苦衷。
威海衛的軍港周邊的軍事設施,他可以全權負責,但威海衛的行政卻屬於山東巡撫所管轄,周邊陸路的防守,必須依賴山東巡撫派兵遣將給予默契的配合和支撐。
本來的山東巡撫福潤是旗人,辦事務實,不張揚誇張,卻能夠恪守職責,踏踏實實辦事,保證陸上的防務,與李鴻章的配合融洽默契,絕不會另生事端,多出枝節。
然而,甲午海戰前一個月,清廷突然將尚未上任的新任安徽巡撫李秉衡與其對調。這讓李鴻章頓感頭痛。雖然李鴻章也知道這是清廷的權術,也許是清延顧忌李鴻章的權勢太大,給他一個小小的警示。但大戰來臨的前夕,卻突然臨陣換帥,實在不是一個好兆頭。
李秉衡何許人也?他可不是個吃素的人物!李秉衡早期曾是李鴻章的幕僚,但他卻並不買李鴻章的賬,後來卻投靠清流派張之洞手下,成為一個頭角崢嶸,喜歡咄咄逼人,自作主張,自有一套頑固不化觀點的著名清流派人物。他素來會沽名釣譽,享有清名,被人美譽為“清正廉明、忠君體國、勤政愛民”。甚至後世說他好話的也大有人在,有人說他“大節犖犖,照耀日月”“廉勁公誠,至誠至公”“民以公廉直,呼為李清天”。
據說李秉衡在抵達山東上任前,光緒皇帝三次召見他進行密談,讓他上任前路過天津,探察李鴻章的病情。在光緒皇帝眼裏,李鴻章當然是後黨,其一貫的主和態度讓光緒皇帝一直看著不爽,一直在找機會換掉李鴻章。派李秉衡出任山東巡撫,當然是光緒皇帝對付李鴻章的一著棋。
李鴻章這樣的大人物,當然不會與李秉衡計較,他隻是希望李秉衡能務實一點,不要在陸上防禦出問題。
密切關注著戰局發展的李鴻章,在甲午海戰結束之後,即接到了來自情報部門的報告。當地漁民已多次發現日本艦船潛伏在榮成灣一帶,可能會從榮成灣運兵偷渡。情報的描述相當的準確詳盡。
1894年9月28日,李鴻章致電給時任山東巡撫的李秉衡,要求李秉衡嚴加防範,增強榮成灣一帶的守軍兵力,因為日本人很可能會從榮成灣登陸,進而進攻威海衛。李鴻章希望李秉衡派遣部隊早日駐紮。
但是對於李鴻章的這一指令,李秉衡完全是置若罔聞,沒有任何的回答。
在榮成灣派兵駐守之說,也無從談起。
李秉衡實在是一個隻會沽名釣譽的務虛之人,到山東當巡撫,他對陸上防禦之事說得頭頭是道。他會晤李鴻章會商海防事宜,大談他的計劃是到登州布置防務,巡閱膠澳、煙台、威海炮台防務,然後坐鎮煙台指揮。
然而山東半島最東麵凸出的榮成半島正是隸屬登州,但是後來對於李鴻章要求他布防榮成半島之事,他卻置若罔聞。
李秉衡並不是不辦事,他自己有一套想法,據說他在兢兢業業地“選將、練兵、籌餉、購械”,過度勞累甚至引起舊病複發,以致“咯血愈多、夜不成寐、精神疲乏、步履維艱”。
然而好笑的是,當張之洞曾熱情地表示願意從已經訂購的毛瑟步槍中調撥一批給山東布防之時,李秉衡卻並不焦慮於“籌餉、購械”,對此並無反應。相反,李秉衡卻有30 萬兩白銀撥給翁同龢去填戶部的窟窿。
4.不能指望的陸軍:1 萬對3 萬
威海衛的失利,北洋艦隊的最後覆滅,其根本的原因不在北洋海軍自身,而在於大清帝國的那些不能指望的陸軍。
也許是旁觀者看得更為清楚。戰後《香港每日通訊》記者坎寧漢著有《肯寧鹹乙未威海衛戰事外紀》(李鼎芳譯)一文,對此進行了詳盡而令人信服的分析。
中國海軍官兵的素質和質量,是完全可以比肩於世界先進之行列。“中國的海軍,在提督丁(汝昌)指揮之下,質料上遠勝於陸軍。軍官們大都是受過歐式訓練……中國戰艦上的水兵,都是在沿海招募來的,自然是很好的水兵。”
後來有許多批評北洋海軍腐敗的說法,如指責北洋海軍士兵“賭博”“嫖妓”等,坎寧漢也從客觀的層麵進行了考量:“他們是經過本國的軍官和西洋的教官訓練過的,即使在他們賭性發作時,紀律偶然鬆懈些,但他們是受過很好的訓練而且知道怎樣使用他們的槍炮,那是日本人也承認的。”
北洋海軍官兵在戰鬥中所表現出來的應有的職業軍人良好的素質和英勇無畏的品質,甚至使他們的敵人都不得不服氣和稱讚。
與之相反,大清帝國的陸軍,假如其士兵的素質品格、其將官的訓練和能力上,能向北洋海軍看齊,那麼也許這一戰的結果或者將會完全不同,甚至中日甲午戰爭的整個結局都將改變。
大清帝國的陸軍是什麼樣的情況?
當李鴻章致電山東巡撫李秉衡希望能加強榮成一帶的防務之時,李秉衡回複朝廷已按要求派出五營河防軍前往榮成布防。
但那是什麼樣的軍隊?據甲午戰爭研究專家陳悅說,所謂河防軍在清代並非正式軍隊,不過是修河的民工。每個營不過300人(每營人數缺額高達2\/5),每營僅裝備一支鳥銃和抬槍。而黃縣的軍械庫內儲存著大批的武器彈藥卻被李秉衡禁止運往前線。但是對外李秉衡卻刻意掩飾了他派出的是什麼性質的軍隊。
坎寧漢的文章從另一個角度印證了以上的說法:“中國陸軍由素無訓練的群隊構成。他們的軍器倉促購置,式樣繁雜,子彈的供應無法備足。偶有曾受‘洋操’的營旅,因為他們缺乏西法管領,又因為數目太少,力量分散,也不足為製敵之用。大多數中國兵,乃是所謂“勇”者……他們乃是遊民或農夫,貪餉給而應募的。”
而這些陸軍的訓練和裝備更是不上台麵。“應募以後的訓練,不過是穿上一身耀目的軍裝,領得一支來複槍,或者,更受歡迎的,一支抬槍而已。來複槍是不被重視的,它們不幸需要一種特別的子彈適合於特別式樣的。抬槍是天國的土產,隻需要硝藥和彈丸,並且,它的使用需要兩個人,一個在前一個在後相幫助著。”
這樣的軍隊,與武裝到牙齒的日本軍人遭遇,其勝算到底有多少?
更有甚者,根據戰後的資料,威海衛登陸的日軍是3 萬多人,而擁有百萬陸軍的中國當時在威海衛一帶能夠參戰的部隊卻是不足1 萬。
事實證明,丁汝昌的擔心是完全有道理的。
威海衛之陷,根本問題的原因就是在於大清帝國的陸軍不足以依為長城。
5.大戰當前,我方海陸軍統帥卻不能意見統一守衛威海衛北岸炮台的陸路清軍統領戴宗騫早年追隨李鴻章,建立不少軍功,是李鴻章的嫡係,李鴻章對他很是信任,被李鴻章評價為“膽識堅定,誌節皎然”。
1894年中日戰爭爆發後,日本海軍曾多次擾襲威海,均被南北兩岸炮台所擊退,戴宗騫也算是表現不錯,恪盡職守。
旅順失陷後,戴宗騫提出:“敵無論何處登岸,以抽綏鞏軍隊馳往剿捕為重”“準其因地審勢,自酌戰守”“扼外險,寧力戰圖存,勿坐以待困”。
戴宗騫的這些戰略思想,自有其合理性。
首先,必須圍堵消滅日軍的登陸部隊,這是很有見地的。
但是,山東巡撫李秉衡卻一再開出空頭支票,致使日軍1895年1月20日在榮成灣輕鬆登陸。
基於對日軍登陸的擔心,戴宗騫“越界”(本來應該是李秉衡的責守)派出約300 名士兵,帶著4 門75 毫米口徑克虜伯行營炮,前往榮成灣巡視。
遭遇戰戲劇性地開始,當日軍發現這300 名士兵後,立即調用日軍艦隊用重炮對他們進行無情的轟擊。這一天,大雪紛飛,這支孤弱的小部隊隻能心帶冬日的寒意,無可奈何地敗退。
接著,對於威海南、北兩幫炮台的防務問題,他卻又被山東巡撫李秉衡忽悠和誤導。
守衛兵力不夠,戴宗騫正在為此頭疼,李秉衡卻意外主動提出由他派出援軍“助守”南、北幫炮台。
戴宗騫以為真的會有兄弟部隊的援軍支持,所以調度絕大部分兵力去守護南幫海岸炮台(相比而言南幫海岸炮台更是前線,日軍的進攻正是先從南幫海岸炮台開始),而隨北幫炮台隻留下少數駐守,他以為李秉衡派出的援軍可以前來填補空缺,協助防守。
戴宗騫這樣的安排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兵力不夠,他也沒有辦法。
但是,當戴宗騫的主力部隊在南幫炮台與日軍血戰拚盡老本的時候,李秉衡許諾的“援軍”卻並沒有來到。這樣致使最後退守北幫炮台的防守力量,連戴宗騫在內也不過18人。這樣的幾個人談什麼防守!
還有,戴宗騫提出“威海台堅炮利,敵由海口來犯,自難逞誌,北岸雖綿長,尚有煙台防兵,聞驚可以援應,所虞者成山一帶空虛,將來敵必由此蹈瑕而入耳。……禦敵於境外,尚可以戰為守,若縱賊入腹地,彼則盡銳環攻,我則勢成坐困,與其束手待斃,曷若先發製人?”“扼外險,寧力戰圖存,勿坐以待困”。這一主動出擊尋找戰機的思路,卻是不知審時度勢的蠻幹行為。
李鴻章也指示戴宗騫固守威海炮台,並嚴令說:“旅失,威益吃緊,灣、旅敵船必來窺撲。諸將領等各有守台之責,若人逃台失,無論逃至何處,定即奏拿正法。……戴道欲率行隊往岸遠處迎剿,若不能截其半渡,勢必敗逃,將效灣、旅覆轍耶?汝等但各固守大小炮台,效死勿去!”
被山東巡撫李秉衡一再誤導的戴宗騫,以為真的會有大量的有生力量部隊前來進行支援,這種錯誤的形勢判斷之下,拘泥於陳舊的兵法,缺乏現代軍事的知識素養。所以當日軍登陸後,戴宗騫不顧李鴻章一再來電反對,派出北幫炮台守軍前往截擊,使北幫炮台幾乎是處於無人防守的狀態。
舍棄要塞炮火的優勢而讓那些火炮操作手們去當步兵,和敵人進行野戰,完全沒有考慮到我方輕武器的絕對弱勢,戴宗騫的那些勇敢的士兵們太容易就敗下陣來。
《香港每日通訊》記者坎寧漢為此歎息道:“不過即使士兵缺乏訓練和紀律,昧於槍法,假使軍事長官有一些現代軍事的知識,中國陸軍……也會……予敵方以有用的損害。但是它的軍官們否定了它一切成功的可能性。”
與戴宗騫相比,丁汝昌的見識自然是要高出不以裏計。
1894年11月29日,丁汝昌致書戴宗騫,反對其不守炮台而出戰的意見,指出:
“尊意倭逆萬一登岸,吾仲已選銳卒,以備親率迎剿前路抵禦,固為得機得勢,惟兵力過單,恐後路不足為固,誠以為慮。委以鄙人照料,臨事在海分調船艇,猶懼不能悉當,豈有餘力指揮在岸事宜?伏念威海陸路全局係於吾仲,卓宜持重,總期合防同心,一力固守,匪唯一隅之幸也。”
李鴻章也不同意戴宗騫率隊遠出,向戴宗騫提出警告:“戴道欲率行隊往岸遠處迎剿,若不能截其半渡,勢必敗逃,將效灣、旅覆轍耶?汝等但各固守大小炮台,效死勿去!”
大戰當前,我方海陸軍統帥卻不能意見統一,實在是一件不祥而可悲之事。
而且,戴宗騫“年幼負誌略,喜讀書”,曆來自視甚高,對於北洋艦隊提督丁汝昌是並不買賬。
同樣是將帥,海陸軍的差別是難以想象的大。丁汝昌最看不慣的是,大戰在即,正需鼓舞士氣,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但是重賞不要談,戴宗騫卻還在克扣兵餉,這引起他手下的士兵極為不滿。
據姚錫光《東方兵事紀略· 山東篇》載:“自甲午九月,綏鞏兩軍勇丁即索壓餉銀兩大嘩,欲潰者屢矣。壓餉者,勇丁初入營,須扣餉三月,存統領糧台,以為軍米購價底銀,俟勇丁離營日,始補給令去。於是將領利勇丁逃亡,其壓餉三月可不給,而續補之勇,且仍扣壓餉也;恒以苦工責勇丁,勇丁怨次骨。
及軍事阽危,南幫鞏軍給壓餉兩月,綏軍益噪,宗騫終不給。”
雖然有學者解釋說,克扣新兵3個月軍餉在當時這個行為乃是陸軍軍隊的普遍做法,其目的是為了避免士兵逃亡。但是後來,戴宗騫的部隊在失利之後軍心渙散,士兵紛紛逃離,不戰自潰,不能不說與戴宗騫克扣兵餉有關。
據說戴宗騫自帶的綏軍正營,因為吃空餉,缺少名額將近一半,還不足300人。
丁汝昌苦口懇勸戴宗騫發給壓餉,以穩定軍心,甚至主動示以高姿態,從海軍軍費中挪款為劉超佩的鞏軍墊餉兩個月。
但是戴宗騫並不明白丁汝昌的擔憂和用心,反而意氣用事,經常與丁汝昌唱對台戲。據登萊青道劉含芳稟稱:“前因丁勸戴發壓餉,並挪墊劉餉,彼此均有意見,遇事多不麵商。”
6.拆除龍廟嘴大炮公案:丁汝昌“實有先見”
丁汝昌和戴宗騫的爭執,還有一件公案就是關於拆除龍廟嘴大炮的問題。
大戰之前,丁妝昌事事親自檢查,他發現威海南幫炮台的布防存在嚴重問題。
最西麵的龍廟嘴炮台,深縮港內,離港口過遠,對保衛海港不起作用。且距鹿角嘴、皂埠嘴兩炮台較遠,敵軍由陸路來攻,炮台不易防守。而一旦炮台為敵所占,日軍反而可以利用炮台大炮,射擊港內的北洋艦隊和劉公島、日島守軍,給清軍造成嚴重威脅。
為什麼龍廟嘴炮台不易防守?
原來,守台清軍為加強南幫海岸炮台後路的防禦,在炮台南側,沿皂埠村至海埠修築長達15 裏的長牆一道。長牆外挖有深5 尺、寬1 丈之塹壕。壕土高積,上麵堆積樹木枝幹,以為障礙。塹壕外埋設地雷,以防禦敵人從後路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