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末,陸浩然埋頭苦修了差不多一個多月,這才離開荒漠,徐徐向西都出發。他要回到南天山附近的一和鎮,參加科舉考試。
由於四月就快要來臨了,四月初五就是鄉試,陸浩然必須要通過鄉試,考上秀才,這才能一步步考上舉人,再考上進士,從而進入官場。這是爺爺對他的遺願,也是他探究陸家被滅族的唯一方法。
陸浩然經過故鄉常和縣,他猶豫了一下,決定到縣裏麵看一下。常和縣還跟兩年前一樣,此時,正有幾個小孩子在空地上放著風箏。
陸浩然走在縣裏的大街上,陸浩然發現原本十分繁華的街道,似乎變得十分冷清。街道上有三四個婦人在開著小鋪,來往的人極少。不遠處就是陸府了。陸府原本高大的宅院已是變成廢墟,一地狼藉,雜草已經有人那麼高。
陸浩然在一個賣湯圓的小鋪前停住了腳步,老板娘見狀,連忙道:“這位公子,歇一歇,吃碗湯圓吧。”
陸浩然從小毛驢的背上跳了下來,自己找了一張小板凳,坐了下來,要了一碗湯圓。
“這位大嫂,請問前麵究竟是什麼院子啊?怎麼會變得如此雜亂?看樣子,以前應該是一處大宅院才對啊。”陸浩然試探著問道。
老板娘瞥了陸浩然一眼,他雖然居住在這附近,與陸府相距不遠。可是陸浩然向來很少出門,她本來就沒有見過陸浩然。再加上此時陸浩然已經長高了不少,又帶著一副人皮麵具,她就更加認不出眼前這個少年郎,竟然是陸府的主人之一。
她搖頭歎息了一聲:“哎呀,公子,你有所不知,那裏就是鼎鼎有名的陸家啊。我們常和縣,有哪個不知道陸家?一門三進士,這可是我們常和縣一等一的豪門貴族啊!想不到一年多前的一場火災,就把整個陸家都毀了,竟然沒有一個人能夠逃出生天。大火過後,有人還貪圖財物,想進去淘淘寶,誰料到一進去就倒下,再也沒有出來。從此以後,就再也沒有人敢進去。四處都傳出陸府鬧鬼的傳聞,我住在這附近,心裏也是毛毛的。直到幾個月前,官府才派出有道之士,進去收拾東西。哎呀,聽說裏頭全都是白骨,完全分不出誰跟誰來。無奈之下,就隻好把他們合葬在一起。”
陸浩然隻覺得心中一痛,強忍著淚水,詢問道:“請問大嫂,他們合葬在哪裏?”
老板娘好奇地瞥了陸浩然一眼,不知道這個少年郎為何對陸府這麼感興趣,不過陸浩然好歹也是她的客人,回答他一個無關痛癢的問題,倒是無所謂。她伸手指了指前方:“那邊,就在陸府的後門。”
陸浩然點點頭,給了老板娘一兩銀子。然後便騎著小毛驢離開。
他在縣的另一頭買了各種祭拜的必需品,又繞了一圈,來到了陸府的後門。
此時已經是深夜,一輪明月懸掛在天上,照亮了大地。陸浩然在陸府後門的雜草堆裏頭,找到了一個大大的墳堆。墳堆有一米多長,布滿了雜草。陸浩然在墳堆前擺上了祭品,又把酒水倒到地上,點燃了香燭黃紙,跪倒在地,向著墳堆重重磕了三個響頭。
沉默了許久,陸浩然這才拿出九幽通天鏡,注入法力,看一下四處還有沒有陸府的鬼魂停留在附近。可是附近安安靜靜,九幽通天鏡也沒有一絲感應。陸浩然感到一陣欣慰,看來,陸府的人雖然都死了,但並沒有被人用邪法禁住魂魄,也沒有留下厲鬼,看來全部都投胎轉世了。這也算是不幸中之大幸。
陸浩然又拿出玄武鏡,注入法力觀看。慢慢地,玄武鏡裏頭出現了許多嬰兒的畫麵,它們大多都在安詳地睡著覺。
“這些應該都是我的親人,他們都輪回轉世了。”陸浩然看著玄武鏡,喃喃自語道。陸浩然並不想跟他們相認,因為他們已經轉世投胎,與這一輩子的他已經斷絕了血緣上的聯係。客觀地說,這些嬰兒其實都是跟他沒有任何關係的陌生人。如果不是因為他有玄武鏡,他根本就沒有辦法把他們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