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蓮花山寨(1 / 3)

大唐的天空純淨碧藍,空氣如同水洗般的清鮮,在春日的陽光下,間或有些白衣公子騎馬駕車,從官道上如飛地馳過,隻餘下爽朗的笑聲,這是官家公子在春日出遊呢。

胡不凡搭著客船一路向北,隻見楊柳依依,風光如畫,畫眉鳥兒歡快地在春風裏歌唱,很快,心中的陰懋便便少了許多。

如此行了兩日,體內的寒氣又被他逼出不少,雖然不能動用內力,但行動卻與常人無異,他身著白衫,長身如玉,人皆以為是那家世家子弟上京趕考呢。

這日船已靠蓮花塢,剩下的路程需要走陸路了,與之同行的是一姓陸的絲綢商人。南方是產絲綢的漁米之鄉,各地的上好絲綢布匹彙集到京師,然後再通過各國商人運往絲綢之路。胡不凡這幾天同他談天說地,聊得頗為投機。

那商人行走各地,對時事的了解可不是胡不凡所能比擬的,盡管這些消息以小道消息為多。通過陸姓商人之口,胡不凡也初步了解了京城的一些事情,一年前,權傾朝野的奸相李林甫已經死了,眾百姓是拍口稱快,陛下追削其官爵,籍沒其家產,並將其子婿流放。隨之上台的卻是楊安國,這楊安國能力平凡,卻是好大喜功,上任不久,就發動了對南詔國的戰爭,結果大敗,士卒陣亡六萬餘人,南詔改投了土蕃。這楊安國還不罷休,又請求二次發兵南詔。皇上便命令在長安、洛陽、山南道等地招兵,楊安國派禦史各地抓人,把他們帶上枷鎖送到軍營。各地父母妻子哭聲遍野。朝庭還聽了楊安國的建議,在各地廣增稅源,不但增了什麼竹木茶稅、間架稅(房屋稅)、除陌錢(一切交易的錢物收付都扣5%的稅),還有什麼“埭程”(臨時性增加的稅)。各鎮節度使也乘機征收什麼過稅、戍邏稅,還有些名目從來沒人聽說過。

兩人棄舟上岸,胡不凡順手在街上買了條小毛驢,折了根楊柳枝,跟著陸姓商人的車隊一同出發。那商人對於此地的地理甚是熟悉,此地的大山名蓮花山,連綿數百裏,山峰林立,成扇形列開,站在最高峰望去就如同一朵盛開的蓮花一樣,山體奇特險峻,山上百草豐茂。那大路繞著山體,曲折前行,雖然遠了點,倒也不難走,晚上他們就在一個名叫蓮蓬坳的地方休息。

這蓮蓬坳地方甚小,僅有一家客棧,一夥人就打算在此將就過一夜。掌櫃的是個頭發蒼白的老頭,滿臉的忠厚相,店裏僅有一個夥計。夥計給眾人端來幾碟普通的下酒菜,又燙了壺酒,讓眾人去去春寒。地方雖小,但這酒卻是勁道著實不小,沒過多久,喝酒的幾人隻覺得頭昏眼花,連聲叫著好酒,卻一頭倒在桌上,睡了過去。

等到胡不凡悄然醒來,卻覺得渾身疼痛,原來全身已被捆綁得結結實實,扔在一間小屋子裏,旁邊就是那陸姓商人,以及車隊的幾個人。

胡不凡明白了,這是遇上了黑店了,他用力掙了掙,卻是絲毫沒動,現在他體內的寒氣還未除,不能運用內力,一時之間倒也無法可想。他用腳踢了踢那商人,過了半天,商人才醒了過來,及至他明白自身的處境後,不由地嚎然大哭,他隻是個小商人,家產不豐,這批貨物被劫,就會傷筋動骨,沒有一兩年卻是不能回本的。

大概是哭聲把外麵看門的人給驚動了,“吱”地一聲,門開了,一道陽光從大開的門洞裏透了進來,照得眾人開不開眼睛,原來天已近中午。

隻見從外麵進來的是兩個長得歪爪咧棗的漢子。“嚎什麼嚎,告訴你,你們被打劫了,能保住性命,算是你們運氣。”其中一人罵罵咧咧的道。

“快走,咱們少寨主要審問你們!”另一人手執鋼刀,踢了商人一腳,把醒來的眾人一同趕出門。

眾人這才知道,原來自己已被綁上了山寨,下麵的黑店與這山寨子必定是一夥的。兩嘍囉引著眾人,轉過幾間木屋,來至一個數十丈見方的一個平整的演武場之上。

演武場中間豎著幾根大木樁,上麵血跡淋淋,還帶著一股淡淡的腥臭味,一個上身赤裸的壯漢,手執鬼頭刀,滿臉凶狠地盯著眾人。商人嚇得是渾身哆嗦,腳都邁不開步了,全靠旁邊的胡不凡用肩頭靠著,這才勉強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