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霂從外麵回來，就看見秦淺坐在桌前發呆，桌上放著一封書信，一杯早就涼透的茶。
“怎麼了？”袁霂有些奇怪，沒顧的上換下衣服，便往秦淺身邊走去。
秦淺回過神，見袁霂一臉關心，才訥訥地道，“無事。”又慌忙拿起桌上書信，對旁邊的蘇果道，“你去交給青衣。”
蘇果接過去，行了個禮，便出去了。
“我隻是忽然發覺自己的笨拙和愚鈍。”秦淺顯得略帶苦惱，低頭道，“有很多事情都反應不及，總要別人提醒才察覺出發生了什麼事。”
袁霂看著秦淺的表情，居然笑了，隨手將衣服搭在一邊，坐了下來。“這又如何？”
“我不想給家裏人添麻煩。”秦淺低聲道，“從小就是如此，最初是娘護著我，之後是哥哥，現在又是你……我覺得自己，太沒用了。”
“那你是希望能和蕙嫂子一樣？”袁霂挑眉，“還是希望和大嫂一樣？”
秦淺愣了一下，歎了口氣道，“我希望能把事情做對了，做好了。”
“你還記得那年我們去秦家看二老太太，”袁霂慢條斯理的道，“當時家裏正想從你和蕙嫂子兩人之中選擇一個，陪著二老太太身邊。”
秦淺記起往事，也跟著點了點頭。
“二老太太為了這個考校我們兄妹幾人。”袁霂因為回憶而揚了揚唇角，“問我們究竟該選哪個？”
“還有這回事。”秦淺喃喃道，臉上也有些泛紅，她倒是真不知道自己居然成了袁家兄妹的考題。
“蕙嫂子年紀比你大，為人又比你圓滑，當初大家都看好她的。”袁霂繼續道，“隻是後來卻還是選擇了你，你道是為什麼？”
秦淺偏頭看袁霂，眼裏帶了疑惑，她當時也一直奇怪，自己在眾家姐妹之間並不出色，甚至可以說的上不起眼，最終二老太太的選擇讓所有人都吃驚。
“沒準兒就是因為你有些傻吧。”袁霂看秦淺微微張著嘴，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
秦淺紅著臉瞪了他一眼，“人家跟你說正格的，你倒好，拿過去的事情糟改我。”
“你聽我說。”袁霂見她惱了，笑著伸手將她拉近自己，“人是很奇怪的，有時候不能僅憑常理判斷。有時候大家都覺得是真理的東西，反倒是最大的謬誤。”
“你倒把我說糊塗了。”秦淺撇撇嘴，輕輕點了點他，“說些我能聽懂的，袁夫子。”
“夫子講話，學生哪裏能像你一般放肆，”袁霂將秦淺的手攥住，輕輕在上麵拍了一記，“老實聽著。”
秦淺瞪大了眼，想把手收回來，卻掙不過袁霂的力道，隻得又瞪了他一眼。
“你從小到大，可曾防備過誰？”袁霂忽然開口詢問。
“防備？”秦淺想了想，點頭，有很多人不得不防，比如。
“那你從小到大，可曾對誰都防備？”袁霂又問。
“那不是太累了嗎。”秦淺皺皺眉頭。
“就因為如此。”袁霂伸手輕輕撫摸著秦淺柔滑的頭發上，像是在摸著這世上最珍貴的寶貝，“雖然從小到大經曆了許多不如意，但你還是一直信奉著與人為善，能先付出一分的善意，也希望自己能收獲同樣的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