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昊天心中激動,猜想眼前的老者可能就是蘇軾本人,可是他不肯明言,這可怎麼辦呢?
蘭兒忍不住道:“師傅有所不知,幾年之前,蘇家還是一門七進士,交友滿天下的大家族,可惜一場劫難降臨,百餘口人全部罹難,隻剩下公子一人逃出性命。蘇家……已經沒有別人了……”
老者吃了一驚,麵色變了兩變,禁不住閉目合掌,口念佛經不止,隨即又掐
指不停,似乎在籌算什麼東西,過了好半天才睜開眼睛,目注葉昊天,語聲親切地道:“修了這麼多年,差點被你們兩個小鬼三言兩語弄壞了,唉,‘離別苦’,‘嗔嗔恨’,生死離別,最難堪破。人生苦短,世事無常啊!”說到這裏,他探手從蒲團之下取出一本書來,遞給葉昊天道:“多年以來,我沒有升入九地菩薩,隻因有一件事一直縈繞於心。我由儒入佛,一直堪不破儒佛之分,總想將兩者融合起來。這本書是我思考多年的一點心得,現在交給你。蘇家是書香門第,儒為根基,佛為慧果,修佛之際難免遇到類似的問題,希望這本書能對你有些好處。”
葉昊天接過書來翻了翻,見前麵是些經文闡述,後麵附著不少的佛詩,看來老家夥“惡習難改”,出家還忘不了自己的老本行!
他知道這本書很有價值,於是收入乾坤錦囊,然後對著老者雙膝跪倒,大禮參拜。
老者伸手想將他托起,托了兩下沒有托動,隻得受了他一禮,走近前來在他肩上拍了兩下,輕聲說了一句話:“有閑之時,不妨到東勝神洲一觀。”
“一觀?觀什麼?”葉昊天心內不解,再想問時,卻見老者已經閉目合掌端坐不動了。
他心頭躊躇,在廟中徘徊了良久,也沒見老者醒來,無奈之下,隻好跟蘭兒出了廟門,向著下一重金山走去。
第六重金山由純淨的青金石構成,色呈紫藍,一眼看去極其豔麗,惹得蘭兒非要在上山的小徑上休憩良久才戀戀不舍地繼續往前走。
距離山口還有好遠,兩人驚奇地發現廟前空曠之處立著一個身材魁梧的和尚。
和尚左手上舉,掉頭左視,右手下落,貼於腰眼,擺出的似乎是易筋經中摘星換鬥的架勢。
走近看時,隻見那和尚年約五旬,臉上棱角分明,雙目放出咄咄精光,一身肌肉很是結實。
葉昊天覺得有些奇怪。因為他一路行來,見到的全是慈眉善目、靜心參禪、不食人間煙火的高僧,隻有眼前之人還肯伸拳踢腿活動筋骨,令人想起寺廟中努力修煉的武僧。
和尚將十二式易筋經練完,又練了十二式洗髓經,這才收勢放鬆下來。
葉昊天忙上前見禮,口中說道:“弟子見過菩薩上師,請問菩薩如何稱呼?”
和尚轉身望著兩人,迅速擺手道:“貧僧達摩,隻是個小小的羅漢而已,距離菩薩界尚遠!出家人不打妄語,稱呼可不能搞錯了,否則讓人笑話。”
葉昊天聞言吃了一驚,叫道:“達摩祖師?中土人人景仰,武功冠絕天下,開創禪宗一脈的菩提達摩?天哪!您老怎會在這裏?”
達摩看著他無比驚訝的樣子,不以為意地微微一笑,說道:“哪裏,哪裏,貧僧隻是個羅漢,小角色而已,算不得什麼。”
蘭兒驚訝得睜大了眼睛,上前一步道:“您老是佛國著名的人物,高居十八羅漢第二位。您若是小角色,放眼大千世界,還有幾人可堪一提?”
達摩收起笑容,表情嚴肅地道:“阿彌陀佛。須彌神山到處都是佛法精深的菩薩,功力高的比比皆是,可以說一抓一大把。貧僧與他們相比,隻是外露的功力稍高而已;若論綜合佛法修為,我在佛國隻能排在三千餘位,與菩薩和諸佛相比差得很遠!”
葉昊天難得見到佛國的武學大師,自然不肯輕易放過,當下恭恭敬敬地道:“弟子修佛時日尚短,最感興趣的自然是練武強身,大師是佛宗知名的修煉高手,還請多多提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