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蓮的目光掠過紙封盒,臊的滿麵通紅,很快挪開視線。她的小動作和小羞怯,都被穆楓看在眼裏。他笑了笑:“阿季,是小楓哥‘為老不尊’?”
“誰……誰說不是……。”她輕聲囁嚅。
“那沒什麼。我隻管跟你解釋,不管其他——我……我同阮素泠,真的沒有任何問題。你開門的時候,看見阮素泠了?其實,我的房間,當時有三個人,我,阮素泠,還有風銓,風銓也在。”
他很真誠,是嚴肅負責任的解釋。
“風銓哥哥也在?”褚蓮吃了一驚:“那……那你們……拿那個東西幹什麼?”
穆楓有些尷尬,卻偏偏還要拿她玩笑:“我忘了,我的阿季已經長大啦。”他伏低身子,將一張放大的臉湊到她眼下,笑了起來:“以後在阿季麵前,小楓哥不敢不正經。”
她推他:“走開點……。”
像小女孩的撒嬌。穆楓哈哈大笑。
“以前我在南美洲叢林裏接受特訓時學到的冷知識——安全套用來包槍口可以防潮。用安全套裝炸藥一度在軍界盛行,最簡單實用的方法。”他笑起來特別好看,一口整齊的白牙,分明是冷硬倔強的孤狼,在她麵前,卻溫馴的像隻小綿羊,笑容裏藏著陽光的味道:“我和風銓做過實驗,用安全套將打火機裹起來,扔進水裏,二十四個小時再取出來,都是完好的,一點也不受潮。”
他俯身,貼近她的麵:“阿季,這個解釋滿意嗎?被你撞破的那一幕,是我和風銓、阮素泠在準備東西去地下室整理那批軍火……我得把那批‘貨’運走,連夜。”
他使壞,居然歪著頭輕輕在她臉上親了一口,褚蓮一避,正巧撞上他的手。他笑了起來:“阿季,別這麼快拒絕我。你可以做風銓的妹妹,謙益的妹妹,張風載的妹妹,你愛住哪兒就住哪兒。但我不需要你做我妹妹——不管你住在哪兒,最終,你都會回到三藩。”
褚蓮腦子嗡嗡直響,連緩衝的時間都沒有,就被穆楓打橫抱起,輕輕放到床上。她緊張的不能呼吸,頭頂一片陰影壓了過來,緊接著,穆楓微笑的臉在她眼前浮現,他單手支著床,努力控製平衡,曲起身子,慢慢地壓了下去……
褚蓮一側頭:“小楓哥,你……。”
“有沒有好好考慮我的話?”他吸了口氣:“阿季,我是認真的。如果你想好了——我們馬上可以結婚,你休學一年?”
“不……。”她撇過頭去。
穆楓眼色一滯,心驟地緊縮,第一次,他終於深深地意識到,這一段路,難走的很,他覷她:“是因為……張風載?”
褚蓮沉默半晌,終於,點頭。
他整個人似蔫了一般,頹頹然翻身,和她並排躺在床上。許久才沉默起身,——他害怕的不是褚蓮另有所屬,穆楓的自信從來不會這樣容易消磨。而是,如果阿季知道他和張風載的死有莫大的關聯,她會怎樣對他?
隻要一想到這一層,他就莫名害怕。他太了解阿季,倔強堅忍就像鏡中的另一個自己,他們彼此張著滿身的刺,未來……要如何忍著痛迎向對方?
他要走時,門已經被推開,易風銓腆著笑看他,那臉色就像在問,事情處理的怎樣,要不要幫忙?
穆楓牙齒間蹦出一個字:“滾!”
褚蓮仍然躺在床上,不動。但她心裏怕極了,她知道,這回小楓哥是真的生氣了,也許,也許他再不想理她了。
誰想穆楓撐著門沿,溫和說了一聲:“阿季,我要走了。你早點睡。”
她坐了起來。看著他,眼中閃著淚光。
穆楓疲憊地笑了笑,走近她:“不要哭啊,忙過了手頭的事,帶你去玩?”他輕輕靠近她,抬手給她擦眼淚,褚蓮忽地抽出手,緊緊拉著他伸來的手,穆楓一頓:“怎麼了?”
“我……我以為……九哥再也不要理我了……。”
“怎麼會?”穆楓笑的很溫暖:“阿季,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不會離開你的……。”
褚蓮抽著鼻子狠狠點頭。
“那,現在可以放小楓哥離開了?”他寵溺地捏了捏她的臉:“今天,是小楓哥太唐突,嚇著了你——你別介意,小楓哥第一次跟女生表白,沒……沒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