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場裏氣氛緊張。
越南佬在心裏暗罵,這小子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有這樣禍害人的?氣都提上來了,渾身充血,到嘴的娘們兒還要讓出來?跑哪也走不通的道理!
但他不敢說。姓穆的小子就像從冰潭裏撈出來似的,不知怎的,渾身都冒冷煙,叫人覷一眼連牙齒都跟著打哆嗦。
人是別想要了,但麵子還是得撈點回來,道上混的,麵上太過不去,也不好看,越南佬悻悻笑道:“瘦女娃先給你享用!便宜你,小子!你頂快,能不頂快麼?粉吸的小腿都打顫,一溜冒虛汗,嗬,不是哥兒幾個要拿兄弟開玩笑,這泥窩子裏撈出來的瘦人幹,碰女人?個個頂快頂快就泄!小子,你快著點,我們擼幾把牌等著!”
幾撮****佬炸鍋一樣笑開,心裏明堂堂有了條路,那是板上釘釘的事麼,姓穆的是異類,進了娼寮,從來不碰女人!雖說這裏進的大多都是不走明路的黑瘦雛妓,但偶爾也有幾個長開的漂亮妞兒,他們瘋了似的轟上去,姓穆的卻從來張眼不見,那還有別的說頭麼?那頂是“不行”!
笑聲極度曖昧,極度險惡,明眼見的,他們是處處不如姓穆的那小子,但這個“偶然發現”卻讓他們有了一種莫名的“自信”,好像他們想著姓穆的“不行”,他就真的“不行”!
穆楓似乎並不在意,手裏把玩著打火機,機身受了潮,剛剛還點不亮,這回卻意外地“啪”一聲被他點亮了,他捏著打火機,一會兒又摁滅火,像小孩在玩模型,手癢又點亮,又熄滅……
微弱的火光映著他的側臉,輪廓分明,他的鼻子十分挺,映在臉上襯出一圈陰影,睫毛輕輕翕動,忽閃忽閃的,似乎有螢火浮動……
他手裏握著那支短柄槍,用槍托輕輕敲了敲濕水泥地,沒說話。但****佬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把女人留下,閑人,滾。
看來那小子真是要開葷了!哈哈,吸****的癆病鬼,裝什麼大道,還不近女色?呸!
越南佬曖昧地笑笑,轉身招呼人去開賭局,心想,看起來是打不過那小子的,好漢不吃眼前虧,你先上就你先上,老子不挑!
他伸手一箍,將那又瘦又小的女孩子像提溜小雞似的提起來,扔到穆楓身邊,那眼色是很“友好”的,越南佬開腔:“Mu,我們都是兄弟,大家看待你麵子,女人都讓!你往後友善些,都是一個泥窩裏混的,有‘貨’也惦記著我們!”
穆楓瞪了一眼,****佬還算識相,一招手,一群人轉身就往賭桌走……
忽然,離門近些的賭鬼被擋了回來,後麵的越南佬嘀嘀咕咕不停:“前麵孬仔!怎樣走路?他媽混蹬的一窩!踩老子腳上!”
前麵一窩賭鬼愣在那裏——當然沒空理越南佬,因為他們已經被一群人推擋了進來!
“什麼人?”越南佬吆喝著。他心裏直打顫,多年道上混的經驗告訴他,這夥闖進娼寮的人不簡單,可能還有些來頭,他們是整肅的隊伍,服裝雖然沒有統一,但個個挺拔精神——如果心細些,還可以發現一個更叫人害怕的細節,那夥人居然穿著統一製式的軍靴!靴筒套在褲管裏,並不是要刻意叫人認出來,但他們好像為了辨識自己人,故意動了這麼點並不明顯的腦筋。
“FBI,找人!”為首那人推開賭鬼,一開口,就是標準英語。
“找……找什麼人……。”有人沒聽明白,嘀咕著,被美國佬瞪了一眼,很快就有人用當地土語夾混英語,為娼寮中的“同伴”解釋:“……是……FBI,美國……聯邦……調查局……。”
“******,拿老子開混?聯邦調查局跑這滿地泥、風雨不遮的鬼地方來幹什麼?!”
美國人出示證件,表情略顯嚴肅,拎了一個瘦竹竿的領子,目瞪著想要說些什麼話,盯著瘦仔看了幾秒,最後卻什麼都沒說,慢慢鬆開了他的領子。
美國人習慣一些幽默型的惡趣味,執行任務時也頗帶藝術細胞,聯邦調查局的雇員立在瘦仔麵前,將FBI身份證件以十分徐緩的慢動作陳在他麵前:“認得單詞?”
瘦仔本就經不起風,這回腿哆嗦的像風箏似的輕飄,咧開嘴笑道:“喲,還真是FBI!”
越南佬帶頭發出一陣哄笑。
“老……老板……你們找什麼人?”越南佬平時算精滑,但現下顯然覺得智商不夠用,實在想不出來到底是怎樣的人物,能夠勞FBI大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