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慶發見狀,頓時怒從心上起,惡從膽邊生,衝過去就和胡安良打起來。胡安良放下菜籃,和他扭打在一起。張慶發先是使勁扇了胡安良一耳光,打得他眼冒金星,他氣急敗壞,對著張慶發的臉上就是一卷頭,然後兩人拳腳相加,你來我往,好一場惡鬥。村民見兩人打架,都跑來看熱鬧,但沒有一個敢上前勸阻,很快胡安良占了上風,張慶發被打出了鼻血,抹得滿頭滿臉,很是嚇人。張慶發吃了大虧,盛怒之下,迅速從旁邊拿起一塊磚頭,要和胡安良拚命,正在危急關頭,突然聽到一聲大喝:“都給我住手!”兩人一愣,回頭看,原來是劉村長。
村長道:“你們這是為的啥球事,打得你死我活的。”兩人都睜著要說。村長道:“慶發先說。”張慶發就把事情的原委說一遍,最後道:“他也忒欺負人了嗎,我實在忍無可忍。”村長聽了問胡安良:“安良,他說的是不是事實?”胡安良道:“是又怎樣,本來就是他不對嗎,我叫他搬,他不聽。”村長道:“那你也不能把人家的攪拌機破壞了嗎。”胡安良為自己辯解:“我是忍不住火氣嗎。”村長訓斥:“忍不住你就可以胡來,這事明顯是你先錯,激化矛盾。”接著又道:“現在我來做主,你們不許再鬧,這磚頭等他建房用上再說,現在先不搬。”
胡安良想給村長留點麵子,就說:“就隨你說的。”可是張慶發還不肯,說:“他把我攪拌機搞壞了,得賠我。”胡安良聽了,又要發作,村長把手一揮:“慶發,你就學會忍讓點吧,一根皮帶能值多少錢。”接著又對圍觀的人群說:“都走都走,有啥球好看的,都幹活去。”人們見風波平息,沒什麼好看的,就都散去了。胡安良從菜園裏摘了點菜,也回家了。
卻說張慶發回到家,妻子朱文秀見他滿臉血汙,嚇一大跳,忙問何故。張慶發狠狠地說:“讓胡安良那王八羔子給打了。”說著就用臉盆打水洗臉。朱文秀聽了驚駭:“老天爺,下手忒狠,為的啥事?”張慶發就把發生的事情學說一遍。朱文秀氣憤地說:“真是欺人太甚,快到醫院檢查,如果傷到了哪裏,就去告他娘的。”
張慶發有個鄰居,叫王立,原先和他家有點矛盾,這時恰好從他們門口經過,聽得這些話,立刻去向胡安良去說。胡安良聽了這話吃一驚,心思,他要去告我,若是說我打傷了他,要我賠償醫療費,奈何?看到胡安良眉頭緊皺的樣子,王立道:“安良哥甭發愁,你也可以說被他打傷,這樣一來,他就是去告狀,沒法判。”胡安良想,這倒是個辦法,可他心裏清楚,自己沒受什麼傷,他把情況告訴王立,最後道:“若是到時到醫院驗傷怎辦?”
王立獻計道:“沒有傷,可以製造出點傷來嗎。”胡安良問:“怎麼製造,我總不能拿磚頭砸自己吧。”王立道:“你就說耳朵打壞了,我聽說耳膜穿孔算是輕傷害。”胡安良道:“我耳朵好好的,難道要請人打聾?”王立說:“不會聾,耳膜穿孔治療起來,恢複得也快。你若是沒有一點傷,讓對方搶了先,說你打傷他,問你要賠償,不是耍的。我聽說去年鄰村,一個人被打傷,對方賠了四五萬哩。”胡安良聽了心裏一驚:四五萬,我的天爺,他若是真要訛詐我,那可慘了。於是道:“這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有什麼消息再告訴我。”王立就告辭回家了。
話說胡安良聽了王立一番話,仔細想了一回,心裏聯係上了個疙瘩。俗話,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張慶發真的去告狀,就很麻煩。他必須采取行動,免得到時候被動。妻子謝桂雲聽說丈夫和別人打架,又把他數落一頓:“讓他一下何妨,又不會少塊肉。”胡安良心裏正窩著火,大聲道:“你就別在囉嗦了好不好,我也是一時沒忍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