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兄長太傾城》(9)(1 / 3)

《牡丹亭》reference_book_ids\":[6867020876508826631,7255230563508816896]}]},\"author_speak\":\"code\":0,\"compress_status\":1,\"content\":\"  第八章 師父,我愛你

充斥在空氣裏的火藥味因為皋端的到來而陡然凝固,素袍輕揚,白衣如仙,我悶在他溫暖的懷裏,絞痛的心得到了一絲治愈,他一手抱緊了我,一手捏著長長的黑曜石佛珠,眸色冷峭如箭射向謝紫華:“謝將軍膽大包天!公主豈是你能打的!”

謝紫華捂著受傷的手背,麵色赤紅漲紫,咬牙切齒:“這是我與公主的私事,你憑什麼插手!放開公主!”

皋端反而將我抱得更緊,抬手挽了挽我淩亂的鬢發,眸帶寵溺:“公主是我的……愛徒,侯爺不懂珍惜她,我卻視她如至寶,愛之護之,恕不從命!”

我:“……”

這些話若是皋端真心所想就好了,可我聽來,他分明在故意挑釁謝紫華,謝紫華怒不可謁,雷霆之勢一掌襲來,二人又打了起來……

眼花繚亂,腦中亂響,濃霧綠樹白衣紫袍交織在眼前,皋端偶爾抱著我,偶爾牽著我,始終沒有讓謝紫華將我奪過去,單手與謝紫華過招拆招,穿梭飛旋,砰砰砰砰,天地旋轉,腳下輕浮,悶的一聲,皋端又是一掌將謝紫華打在了樹杈上,宿鳥驚飛,落葉狂落……

謝紫華單打獨打不贏皋端,且皋端抱著我,謝紫華有些投鼠忌器,一旦要擊中我時又急忙收了手,皋端占盡上風,謝紫華被他打得麵色發白,嘴角溢出了鮮血……

有侍衛急匆匆跑來說柳凝雪在尋死覓活,謝紫華也沒戀戰,狠狠甩袖去了清涼仙閣……

我坐在盤根錯節的烏色榕樹根上心情也盤根錯節一團亂黑,若不是皋端及時出現,剛才謝紫華簡直是要逆天!

“師父可看到了,謝紫華竟是這樣凶狠卑劣的人!”我咬著牙全身發著顫,灑落的烏發無心打理,風一吹蒙了整張臉。

皋端蹲下身來將我散亂的發別在了發簪上,動作溫柔,聲音卻冷:“你既然知道他是這樣的人!為何還故意激怒他?”

我心口發痛:“他冤枉我!我沒有害柳凝雪!沒有給她下藥!我去承歸殿隻是想查瑟瑟的死因……”

他眸色沉沉:“你跟我解釋有什麼用?該解釋不解釋,反而承認是自己所為!謝紫華內力深厚,那一掌打來,你這張臉還要不要了?”

又說我不要臉……我撅撅嘴:“師父不是來救我了麼?”

他挑眉:“若我沒來救呢。”

“反正師父就是來救我了!”

他:“……”

與皋端相處久了,大約琢磨出他古怪的性格和異於常人的言表。比如他不喜歡喝粥,可他不會直說,先是冷漠處理,至忍無可忍,方才反譏問我除了粥,還會做什麼?比如他特別在意一件東西,可也不會喜形於色,溢於言表,一旦那東西出了問題,他才會所有作為。比如上回在避塵台救我,比如剛才我差點被謝紫華打了……

這宮裏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武功高強的侍衛都沒追上謝紫華,皋端怎麼出現在這裏的?

如此一想,傷痛的心情莫名好轉。“師父剛才是不是說……視我如至寶,愛之護之?”

他站了起來,移開了視線:“公主聽錯了。”

我不禁笑了,追了過去抱住他的胳膊道:“師父既然要愛我護我,那就……娶我吧。”

他:“……”

皋端送我回清涼閣時,柳凝雪正嚐試著投湖自盡的尋死方法,她從殿中衝了出來,一眾攔路的宮人被她衝開,徑直向殿閣西邊的湖麵衝去……

這樣的情景,讓我莫名地想起有次看話本子,男女主為解媚|藥而春風一度,次日醒來女主為表貞烈尋死覓活,男主卻獨樹一幟狂抽了她兩大嘴巴,結果她賤賤地不作死了……

可惜,謝紫華是沒法狠抽柳凝雪兩大嘴巴的,二人又抱在湖邊上演了一場比較傷眼的疼憐慰勸……

我側過眸去不想再看,皋端卻叫住了我道:“清涼閣霧氣這樣大,郡主怎知自己身處此閣,又怎知衝開了眾人往西有路可去?”

是啊!清涼閣四麵環湖,隻有西邊有白玉棧橋通往陸地,柳凝雪剛才失心瘋一般衝出來,按理身處陌生的地方隻會像無頭蒼蠅一般亂竄亂跑,我站的這個位置堪堪隻看得清玉欄前一長排竹林,她又怎知西麵有棧橋臨近湖麵給她作死?更何況西邊站了一長排宮人,她若沒臉見人,自當避開他們往東麵衝,那麼混亂的時候,她卻本能地往西跑?

答案隻有一個,她熟知殿外格局,之前來過這裏!且心知自己在清涼閣!

可她卻說自己被人打暈綁來此地,作何解釋?

他又道:“去瞧瞧她鞋底是否沾了濕地淤泥或榕樹枯葉,如果有,她就是自己走來殿閣的。”

我:“……”

我暗歎皋端不動聲色間事事洞若觀火。同時也震驚到底是誰偷了我的藥用在四弟和柳凝雪的身上。明明我去承歸殿時衿纓裏還有香魂丹,可是今早醒來衿纓裏空空如也……

若說瑟瑟的死是個意外,那柳凝雪的事便是蓄意嫁禍,意在離間我、謝紫華、博順侯三方勢力。

謝紫華和博順侯找不出更多的證據證明我害了柳凝雪,反而我有證據反駁柳凝雪的說辭,幾人隻能啞巴吃黃連,一口碎牙往肚裏吞。

出了這麼大的事,為顧各方顏麵,父皇頒旨賜婚。柳凝雪雖萬般不願,但又無可奈何。哭了幾天,絕食了幾天,病了幾天,也就認了命。聽說她人消瘦了一大半,瘦骨嶙峋,氣色如屍,掀下被子都怕將她驚飛了……

我還沒來得及幸災樂禍祝福二人,父皇又一道聖旨頒來,下月初六,我和四弟一同舉辦婚禮……

如此,公主嫁將軍,皇子娶郡主,雙喜臨門,普天同慶。各宮各地各國紛紛派人前來祝賀,吉詞美譽不絕於耳……

看著殿中漸漸貼滿了大紅喜字,盆栽燈籠擺設禮器也都換成了成雙成對吉慶如意的花樣紋飾,我卻一點也喜慶不起來,每每想起謝紫華為了柳凝雪而不惜以下犯上對我動手……我的心就像是被插了一劍,劍未拔出,一灘黑血淤積而不得出……

倉促的婚期反而讓我和謝紫華的關係更加惡化,按照前朝皇室婚製,公主與駙馬在成婚前須得見上一麵,然而那天我與他在禮官麵前卻視如仇人,至始至終沒說過一句話,這令禮官們頗為尷尬。

雲珠勸我說,公主約莫誤會侯爺了,四殿下臨幸郡主那天,收拾床單的嬤嬤看到錦被上落了紅,郡主真是第一次……

她和謝紫華沒發生過什麼又如何?謝紫華所行所言皆是在乎她,心在她那比身在她那,更讓人無法接受。

我想起四弟的母親麗妃死前,赤紅著雙眼對我吼道:“我為何與你作對?你長得太像那個賤人了!皇上可以雨露均沾,可以寵幸任何人,可他的心卻不能留在任何人那裏!他甚至沒有得到過你母親,你母親卻把他的心全都挖了去!她不該出現在皇上的麵前!她不該占有皇上的心!她比任何一個女人都可恨!恨得讓人發狂!”

這句話深深烙進我腦海中,至今揮之不去……一個苦命的女人,因為得不到丈夫的心,而近乎癲狂……聽說她死時手裏還拽著父皇送給她的定情信物……可悲可恨又可憐。

為免節外生枝,父皇禁止我出殿見任何人,身邊的侍衛也都換上了父皇的親衛,我的一舉一動被父皇監視著,就連雲珠也沒法給我傳遞消息。我不知皋端有何打算、現下如何,心焦如焚……

入夜人靜,月色蒙紗殘燈明滅枕頭攲,諳盡孤眠滋味。我輾轉未睡,臨近的窗外忽聞細碎的動靜,人影閃過,開窗去尋,就見一副精裝的畫卷擺在窗台上,這些時日,總有人來我窗下送畫,有我的畫像,有瑟瑟的畫像,還有避塵台上一些我所熟知的花花草草、靜物景致……畫工細膩唯美,紀實寫意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