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豆子走出大殿,遙望著燕國遠處的萬裏河山,輕輕笑了笑:“戰卿,你即將是這燕國的王,是這遼闊疆土的主人。而我,實在沒有心思也沒有能力可以站在你身邊,與你共享這萬裏河山。你曾經說過,會許我一個風調雨順的太平盛世,這句話,我到現在依然記得,也永遠相信。但是我會在遠方看著,等著,也祝福著,隻是若在你的身旁,請恕我萬萬做不到,你眼裏該有的,是天下百姓,心存的,當是福佑蒼生。而我隻有小家之情,經此一別,有緣再見。”
“豆子……”戰卿心下一驚,急忙追了出去。
然而,毛豆子卻決絕地用劍柄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戰卿,如果你能懂我,你當知道我是真的累了,看著宮裏的故人平安無恙,是我隱居之前想做的最後一件事,請你放過我,也是放過你自己。”
毛豆子拚命忍住眼中的淚水,與其說她現在是沒有勇氣再站到他身邊,不如說是在擔憂未來。她在想,若將來有朝一日,戰卿真的繼承了燕國的大位,那自己又將身處何方?燕王的事情還曆曆在目,她沒有信心確保戰卿不會成為第二個燕王,花前月下,朝三暮四。
她在擔心,在害怕,在憂慮著將來自己的處境,如果有一天她不再是他心裏的那個人了,自己又將如何自處?是自此幽閉深宮還是撒手而去?抑或是沉浸在無窮無盡的宮廷爭鬥中染滿鮮血?她都不願。既是如此,倒不如此刻放手,還彼此一個清靜。至少,存在我們彼此記憶中最美好的,還是當年那場燭影斑駁裏的攜手共濟。
毛豆子說完後,倏然收劍,毅然決然地快步離開了燕王宮,而身後的戰卿躊躇幾步,終究還是沒有追上來,隻是眼噙熱淚望著毛豆子離開。
“殿下,您不去看看嗎?”紅羽上前有些不忍。
戰卿緩緩搖了搖頭:“我知道她想要的是什麼,但現在三弟還在外漂泊,我們隻能先將王宮裏的所有事安頓好,待時局穩定後,我定會許她想要的一切。”
“是。”紅羽聽著戰卿的話,知道他已經有了主意,不再勸說。
一路上有戰卿和紅羽安排的助力,毛豆子回金陵一路格外順利,不消幾日,便快馬加鞭趕到了金陵都城。而此時的金陵城,還沉浸在一片歡聲笑語之中,絲毫不知道寒王將要攻城的消息。
毛豆子馬不停蹄地進入了皇宮,第一時間告訴了顧輕狂三人這個消息,素問聽從毛豆子的安排急忙去收拾東西,卻在未央宮中發現蘇輕歌消失了。
“主子,蘇姑娘不見了。”素問匆匆回來回稟。
“不見了?”毛豆子還不知道蘇輕歌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但想了想也就明白了,“估計是早早收到了寒王的消息,趁亂出宮了吧,不必管她了,你快去收拾吧。”
“好。”素問離開。
顧輕狂和蘇輕鸞似乎早已做好了決定一般站在原地不動,毛豆子有些焦急:“你們怎麼還不去收拾呢?”
“你不在的時候,寒王趁機模仿離秋的筆跡寫了一封詔書,字字句句都是要立寒王為新君的字眼,就連皇城裏的守衛都被撤了大半。現在寒王不知道我還活著,可若是連我也走了,寒王就真的長驅直入了!”
“你想留下來揭穿寒王的陰謀?”
“是!寒王如今率領的不隻有自己麾下的人,還有以奸佞當道重振朝綱的名義被他蒙騙的有識之士。我也曾以皇上的名義下過詔書,但寒王每次都說這是假的,欺騙大家說皇上已經死了,還拿到了皇上的玉璽來證明。我也是毫無辦法,才要留在金陵城裏,當麵以證清白,希望還能挽回局麵。”
“可是……”毛豆子很是擔憂,“我知道之前寒王派人暗殺離秋之後便將玉璽偷偷帶了出去,為今之計確實隻有你安然無恙地出現才能回擊那些謠言,反指寒王謀逆,可萬一……”她不忍再說下去。
“就算萬一寒王執迷不悟,兵戎相見,我與輕狂也一定不會退縮,與大炎共進退。國在人在,國亡人亡!”蘇輕鸞顯然是已經與顧輕狂商議過了,這便是他們最終的決定。
毛豆子還想再勸,卻被顧輕狂攔下:“豆子,我知道你們都是為了我們著想,你們的心意我們領了。隻是如今國家危難之際,我身為一國之君,無奈站在這個位置上,必須承擔起該有的責任。我不想千百年後,等人們再談論起大炎,會說這個皇上暴虐無度,棄國而逃。”
毛豆子正要說些什麼的時候,素問忽然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主子,主子不好了!寒王率兵進城了!”
“沒人攔住他嗎?”毛豆子未曾預料都城的守衛居然早已盡數瓦解。
“沒有。”
“百姓們呢?可有事?”顧輕狂這時候擔心的卻是城中人的性命。
“並沒有,”素問氣喘籲籲,“他們、他們凶神惡煞地衝了進來,顯然是衝著宮裏來的,所以並沒有時間去處理城中的事情。”
“知道了,素問,你先去躲一躲,找機會就逃出宮去,及時將消息通知給戰卿他們。”
“好。”趁著寒王還沒進入皇宮,素問急忙跑走。
就在素問離開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便聽到一陣雜遝之聲,連帶著宮人們的慘叫,金陵皇宮內瞬間橫屍遍野,血流成河。
戰寒率領親衛大搖大擺地走進了清央殿,雖然看到皇上還活著還有一瞬的驚訝,但已經顧不得許多,大手一揮便要命令親衛將皇上和蘇輕鸞斬殺。
毛豆子與一旁的侍衛看準時機,彎手提箭,幾支弓箭同時射出,準確無誤地射中了前去取人性命的三名親衛。
戰寒這才注意到隱在暗處的毛豆子等人,不由得輕笑一聲:“時隔多日,我們終於又見麵了。”
“殘害雙親,謀權篡位,人人得而誅之!”毛豆子並不想和他多廢話,更不想對著他說笑一句。
戰寒此時卻仿佛勝券在握的樣子,解決掉侍衛之後才開口道:“嗬!我謀權篡位?這裏的每一個人可都看得清清楚楚!我戰寒今日是以清君側的名義來的!”
戰寒吩咐手下將玉璽端了上來:“先皇已逝,連傳國玉璽都交到了我手裏,卻沒想到偏偏有人不信,還冒充先皇的樣子和筆跡再下詔書!如此奸佞小人豈能任由他禍亂朝綱?前來絞殺難道不是本王應盡之責?”
“寒王想鏟除奸佞小人我自然是無話可說,可這滿殿裏究竟誰是奸佞?到底是安然無恙的皇上還是狼子野心的你呢?”
“先皇的傳位詔書明明白白寫明了要立我為新帝!其他敢有不從者自然是奸佞小人!本王這些時日來,無論是在燕國,還是在金陵,捫心自問是先百姓憂,後百姓樂。先皇慧眼識才,有什麼不對嗎?”戰寒還裝模作樣地對著上方拱了拱手。
“嗬!是嗎?”毛豆子輕笑一聲,“您原來對所有人都這麼好啊!那怎麼不見您先前口口聲聲說愛著的蘇輕歌啊?”
戰寒聽到“蘇輕歌”三個字,神色陡然變了一變,對著毛豆子扔去一支金釵,正是蘇輕歌先前所珍視之物:“死了!因為胡攪蠻纏被我殺了,你滿意了嗎?”
蘇輕歌在離開皇宮之後便迫不及待地去找尋戰寒,卻沒想到換來的是這樣的下場。而正在此時,戰寒的耐心也漸漸被消磨殆盡,吩咐親信對著三人衝了上去。
毛豆子孤身一人擋在顧輕狂和蘇輕鸞身前,漸漸精疲力竭。好在沒過多久,被戰寒故意留在後麵的有識之士皆來到清央殿,看到顧輕狂的第一眼便愣住了。
“寒王,您不是跟我們說皇上已經駕崩了嗎?怎麼這是……”
聽到來人的質疑,戰寒果然有些站不住腳:“這還不明顯嗎?傳國玉璽就在我手裏,這人是被奸黨推上台的冒牌貨!”
顧輕狂在這時恰到好處地站了出來:“冒牌貨?朕這個人就站在這裏,你居然敢褻瀆朕!諸位將士,朕先前被人刺殺,是寒王派人盜走了玉璽,這個賬朕還沒來得及和寒王好好算算,寒王就這麼迫不及待地要取朕而代之了嗎?”
“你有何證據?”寒王還在垂死掙紮。
“就憑它!和朕真真切切的一張臉!”顧輕狂霸氣地將之前所有的往來國書與奏折全部拋在了戰寒和眾位將士的麵前。
被蒙騙的將士一時之間啞口無言:“寒王,這是怎麼回事?”
“寒王說不出了是嗎?那朕替你來說!”顧輕狂一時仿若氣勢陡升,“寒王先前在燕國為了爭奪世子之位,逼死了他的母妃。又為了謀奪燕王之位,親手殺死生父!如今刺殺朕不成,便盜走玉璽暗自策劃了這場鬧劇,企圖登上皇位,朕說的可有一點不對!”
戰寒眼看行跡已經敗露,幹脆孤注一擲,衝出殿外向著天空發射了一個暗號,隨著信號彈在空中炸開,頓時無數火把如劍雨般向皇宮方向擲了過來,一時之間所到之處皆化為了火海。
眾人急急忙忙地避火,全部都忽略了寒王的行蹤,而毛豆子擔憂顧輕狂和蘇輕鸞的安全,也幫忙滅火,卻不料在此時被寒王偷襲,一記手刀劈昏過去,暈倒在地。
等毛豆子再醒來的時候,已經身在一個茅草屋中,手腳都被綁得結結實實。還不等毛豆子反應過來這是哪兒的時候,寒王已然走了進來。
寒王惡狠狠地將堵在毛豆子口中的布條拿了出來,幸災樂禍:“沒想到吧?你最後還是到了我手裏!”
“你要做什麼?”毛豆子還是有些緊張。
戰寒此刻的狀態已經接近瘋癲:“嗬嗬,做什麼?當然是要你為你做過的一切付出代價啊!我三番五次想要得到世子之位,卻屢次被你和戰卿攪局!就連燕王的王位,父王都寧死也不傳給我!這些便算了,小名小利我戰寒不在乎。可你千不該萬不該阻撓我成為天地共主的計劃!所以……”
戰寒將手邊一個茶盞猛然摔碎,隨手拿起一個碎瓷片在毛豆子臉上比畫著:“所以,我就放了一把火,封閉城門,幹脆讓他們同歸於盡!而你,自然是不配那麼痛快地死。於是啊,我就把你抓了來,還給戰卿放了消息,我就是要眼睜睜地看著你們兩個悲痛欲絕!”
“卑鄙!”毛豆子忍不住啐了一口。
戰寒絲毫不氣,反而是淡定地抹了去,繼續笑著:“慢慢等著吧,一會兒,你那夫君就該來了!”
不消一刻,戰寒便聽到了門外來人的聲音,狠狠地將毛豆子推搡了出去,匕首一分一分靠近了她的脖頸:“喲,果然是心疼啊!這麼快就來了?”
“少廢話!”戰卿強忍著怒氣,“趕緊放了豆子!”
“放了她?可以啊,”戰寒一陣狂笑,“你替她去死?”
看戰卿沒接話,戰寒輕笑一聲,用冰涼的匕首拍了拍毛豆子的臉:“你看,多麼負心薄幸的一個人啊!到頭來,還是不敢為了你豁出命去!昔日那些甜言蜜語,不過是哄人玩兒的罷了!”
戰卿趁著戰寒看向毛豆子的時候,悄悄對著毛豆子比了個手勢,示意毛豆子再拖延一刻,紅羽馬上就到。
毛豆子會意,立刻接過了戰寒的話,語氣有些顫抖:“不用你提醒,我早該知道,你們王室的人,沒有一個是真心的!”
“豆子……”戰卿趕忙配合了毛豆子,一同拖延時間,“我心裏還是有你的。”
“嗬嗬,有我?有我你為什麼到現在都不敢舍身相救?”毛豆子開始和戰卿在戰寒的麵前“飆演技”。
“我……不是你想的那樣。”
“嗬,事到如今,你讓我如何信你。”
毛豆子還沒說完便被戰寒一下子打斷:“好了,別說了!現在不是給你們敘舊的時候!戰卿,我再數三個數,如果你還不拿著你的劍自刎當場,那麼死的,就會是她!”
“一……二……三……”戰寒的匕首馬上就要劃過毛豆子的脖頸。
“等等,我替她!”戰卿及時止住了戰寒的動作,舉起長劍便要對著自己捅下去。
說時遲那時快,紅羽恰巧趕到,遠處一枚暗器打在了戰寒手上,戰寒始料未及,吃痛鬆開了毛豆子。
戰卿立刻飛身上前將毛豆子帶離,輕輕撫了撫剛剛被戰寒劃過的傷痕:“豆子,沒事吧?”
“沒事。”毛豆子搖了搖頭。
戰卿看著戰寒準備逃走,急忙追了上去,與紅羽聯手將戰寒斃於刀下。
危機已解,紅羽還是對著戰卿請罪:“屬下救駕來遲,還請主子恕罪。”
“無妨。”戰卿虛扶了紅羽一下。
毛豆子迎上前去,還在擔心著宮裏的情況:“宮裏的火滅了沒有?顧輕狂和蘇輕鸞沒事吧?”
紅羽聞言不知道該如何去講,幹脆沒有說話。
戰卿看出紅羽的為難,繼續開口:“我們處理好國事之後,擔心你這邊的情況,幾乎是與你同時到達了金陵城,正要進去的時候,發現素問匆匆跑了出來,告訴我們寒王已經攻了進去。等我們製伏叛軍之後,宮裏就已經著火了。待大火熄滅後,我們在清央殿發現的,就隻有……”
“隻有什麼啊?”毛豆子萬分焦急。
“隻有兩具抱在一起燒焦了的屍骨,”戰卿緩緩開口,很是感傷,“應該是顧輕狂和蘇輕鸞。”
毛豆子聞言身形猛然一顫,再次想起之前那個自己做過的夢,自己一直以為最後葬身火海的會是自己和離秋,這才在進宮之後不斷地躲避著聖寵,就是不想讓夢境變成現實。而直到現在自己才參透,原來那兩人並不是自己和離秋,而是顧輕狂和真正的丞相府三女蘇輕鸞。
原來千帆過盡,我們始終躲不過的,終究是“命運”二字……
毛豆子有些悵然若失,踉踉蹌蹌地向前走去,卻被戰卿從背後抱住。
毛豆子此刻已經無力再去掙紮,好像隻是在說一件無比稀鬆平常的事情:“我一早便說過了,我不會是你的世子妃。”
“我也並沒有讓你做我的世子妃啊。”戰卿輕柔地貼在毛豆子耳邊說了這一句。
毛豆子有些不解,回過身去:“什麼意思?”
“安頓好燕國的一切後,我便給三弟飛鴿傳書,讓他回來繼承燕國的王位。而我與你,則一起隱居山林,過普通百姓的生活。”
“可你願望中的太平盛世怎麼辦?”毛豆子雖然感動,但也並不想因為自己而耽誤了戰卿。
“若無你在身旁,風調雨順的太平盛世又有何用?蒼生再重,也重不及你……”戰卿凝視著毛豆子的麵龐,情難自已,輕輕在她額頭落下一吻,“這錦繡繁華,萬裏河山,我隻願同你一人……”
“戰卿……”毛豆子熱淚盈眶。
戰卿伸手蘸去她眼角的淚花:“事到如今,還直呼夫君的姓名嗎?就連素問對紅羽都改稱呼了。”
“他倆?”毛豆子想到這兒不禁笑了笑,“那素問現在叫紅羽什麼啊?”
戰卿還沒答複毛豆子呢,就看到遠處素問笑意滿滿地衝著紅羽跑了過來:“紅紅!”
“紅紅?”毛豆子聽到這個稱呼笑得喘不過氣來。
看著戰卿似乎頗為期待的樣子,毛豆子最後隻能遂了他的願,猛然一躍跳到了戰卿腿上,戰卿將毛豆子接在懷裏,笑看向她,靜待下文。
毛豆子好久才從牙縫裏憋出一句:“卿卿!”
“是……”戰卿嘴角揚起,滿是幸福地應下了這一句,轉瞬吻上了毛豆子的唇。
半晌,戰卿才肯放開毛豆子,緊緊拉起她的手,順著小溪流走過:“走吧娘子,我們去找個地方選個大房子!”
“好,我還要一處小院子,將來可以種種菜,養養花,閑來無事的時候還能夏日乘涼!”毛豆子鬆開戰卿的手,一路在戰卿麵前小步後退著。
“好!”戰卿笑意滿滿,“小心身後的石子,別摔了。”
“我還要個小廚房,到時候可以做飯給你吃!”
“你做的真能吃嗎?”戰卿雖然笑著,但此刻的表情卻變得有些難看。
“你居然現在就嫌棄我?”毛豆子噘起小嘴。
“沒有,怎麼會呢?”戰卿跟在她身旁,“你做的什麼我都喜歡。”
毛豆子這才又笑了起來,繼續暢想:“我們還要再置辦一些筆墨紙硯、古琴樂器、刀槍劍戟什麼的,如果將來有了兒子,你就教他劍法,如果是個女兒呢,我就教她撫琴。雖然我也不大會,但可以一起學嘛,你說呢?”
“好,全依你。”戰卿現在心裏眼裏全都是毛豆子一個人的身影,哪還容得半點旁的東西。
他現在隻知道的是,餘生,唯她一人,足矣……
很多很多年後,說書先生醒木再起,坊間皆流傳著這樣一段佳話:大炎前朝,曾有這樣一位皇帝,姓離名秋,雖然性情暴虐,卻對一位鸞妃娘娘情有獨鍾。哪堪蒼天不憐,燕國賊子率兵謀奪皇位,皇上與鸞妃誓死不降,以身殉國。至此後,也許是聖靈福佑,大炎百年間竟風調雨順,邊境無一亂事,百姓也都安居樂業。
不過其中最被人津津樂道的實屬這位鸞妃娘娘,出身官家卻行事瀟灑,騎馬射箭甚至頗有巾幗之風,一時之間竟引得金陵城裏女子人人效仿,不以女紅持家為榮,反以舞刀弄劍為樂。就連皇上對她的聖寵,都有人傳言說其實是這位娘娘精通幻術,迷惑聖上。不過終究政事無憂,才未有大亂。
說書先生們的版本越傳越多,不過世人們都不知道的是,故事裏的那個她,其實並不是真正的相府小女,而那個離秋,也並不完全是大家口中的那個暴虐皇上。可這又有何妨呢?大家不過都隻是茶餘飯後,一笑便罷,唯有略帶著傳奇色彩的宮廷秘事代代流傳,成為不同人口中的你我他。
但是說到底,這世間哪有什麼玄幻之術,向來都是風花雪處,美麗故事不過都是真情動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