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扒皮眯著眼睛掃了夜夕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道:“聽說最近夜老爺子病的不輕啊,不知夜夕少爺可找到了醫治之法。”
對啊,爺爺還在家裏等我回去呢,夜夕心中一顫,語氣中又多了幾分急切地道:“多謝周老板關心,如果您要買我的柴禾的話,可以給您少兩文錢,隻要八文就夠了。”
“夥計,去店裏取十文錢給他。”出乎意料的是,以往吝嗇至極的周扒皮這次竟毫不猶豫地應下了。
“是,老板。”在他身後一名夥計模樣的人應道,並順手從地上拎起柴禾往屋內走去。
夜夕雖然心中疑惑,但仍開口道:“謝謝周老板。”忽然,夜夕似乎想到了什麼,慌忙用手捂住胸前的那枚物件。
周扒皮不屑地擺了擺手道,“這些柴禾不過隻是小頭而已,隻要你肯把那枚玉佩給我,別說十文錢,就是十錠白銀,十兩黃金我都能給你。”說著,他的目光掃過夜夕胸前,眼中流露出毫不遮掩的貪婪之色。
夜夕警惕地向後退了兩步道:“我隻是來賣柴禾的,不賣別的東西。”
不少當鋪門口站著或路過的人都圍了過來,剛才那名夥計模樣的人喊道:“咱們周老板肯出十兩黃金買你的東西,占了這麼大的便宜,居然還有人會拒絕。”
另外幾人也跟著起哄道:“反正留著也沒用,還不如拿去當了,換點銀子給爺爺治病。”
麵對眾人的刁難起哄,夜夕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但他仍倔強地昂起頭,咬牙道:“這是父親留給我的唯一一件東西,無論是誰我都不賣。”
見夜夕說得如此堅決,周扒皮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既然你不賣,那就快滾,別在門口妨礙我做生意。”
說完不再搭理夜夕,慢騰騰地挪動著身子往回走去,其餘圍觀之人見熱鬧已經結束了,自然也不會傻站在街上吹冷風,紛紛散去。
“你怎麼還不走,難道要我親自趕你走不成。”過了一會,那名夥計見夜夕仍站在原地不動,便大聲嗬斥道。
夜夕毫不畏懼地迎上他的目光道:“你們還沒把錢給我。”
“呐,這是你的錢。”那名夥計如同施舍乞丐一般,將一枚銅幣隨意扔在地上。
見此,夜夕稚嫩的臉上滿是氣憤:“之前明明說是十文錢,為什麼隻有一枚銅幣。”
“全鎮就隻有周老板肯要你的東西,居然還敢跟我們談價格。”那名夥計臉色一橫,罵罵咧咧地道,“上次就是因為收了你的東西,害我們店連續虧損了好幾宗大生意,tm地連累我也扣了半個月的工錢,沒讓你賠錢就已經算周老板仁慈了。”
夜夕緊緊攥住自己的拳頭,抬頭望見周扒皮正倚在門框上,一臉冷笑地看著自己。在貪婪陰狠的周扒皮麵前,此刻的夜夕是那麼的柔弱可欺。
夜夕咬著牙死死地攥住拳頭,連指甲嵌進肉中也毫無所覺,但最後他似乎想起了什麼,沉默地撿起地上那枚銅幣,轉身離開。
望著夜夕的背影,周扒皮冷哼道:“哼,活該你祖宗八輩子倒黴,你等著,那枚玉佩遲早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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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夕懷中揣著今天買到的唯一一個包子,急匆匆地往小鎮外的家中趕去,今天已經這麼晚了,爺爺一定會很擔心吧。
與此同時,距小鎮數裏之外出現了一隊奇特的人馬。
為首是一頭三丈長的龐大生物,樣貌猙獰可怖,渾身上下覆蓋著墨綠色的鱗甲,四爪粗壯,森寒的獸爪碧幽鋒利,每一步都在雪地上留下一個巨大的腳印。
一名身材魁梧的黑衣青年正騎在巨獸的背上,在其腰間掛著一口雪亮的長刀,包裹在獸皮製成的刀鞘內。朔風刺骨,黑衣青年竟然還隻穿著單薄的無袖勁裝,絲毫不懼嚴寒的風雪。
在巨獸後麵還跟著七八人,皆一身獵戶打扮。有兩個獵戶似乎受了重傷,皮襖上凝結著大片的血汙,躺在擔架上生死不知,其他人身上也或多或少掛了些彩。
如果夜夕看到他們,肯定能一眼認出,這是一支由鎮上最優秀的獵戶組成的“獵魔隊”,每次進山都能帶回比黃金還要珍貴十倍的魔獸皮毛,在天峰南麓這一帶遠近聞名。
為首之人更是如今黑石鎮公認的最強戰士——林承誌。在他十三歲的時候就可以獨自進山捕獵,十六歲時甚至憑借陷阱獵殺了一頭會吐火的魔狐,令鎮上的人們驚愕不已。
等到成年之後,林承誌理所當然地加入了獵魔隊,並迅速成為了獵魔隊的首領,即使是資曆最老的獵人也對他讚歎有加。
一路上,眾人隻是頂著風雪默默地趕路,誰都沒有開口說話,氣氛顯得十分壓抑。
終於,黑衣青年打破了沉默道:“前麵馬上就到黑石鎮了,你們帶著受傷的人去醫館,老邱,你跟我一起去鎮主那,將雪山裏發生的異常告訴他們。”
“是。”除了被黑衣青年稱為老邱的獵戶,眾人看向他的目光皆充滿了敬畏。
老胡神色凝重地歎了口氣道:“哎,真是怪事,明明快到大雪封山的日子了,那些魔獸也應該蟄伏下去了才對,昨天居然還遇到了這麼多狂暴的魔獸,害我差點把老命給丟了。難道封山之前還要再爆發一次獸潮不成?”
仿佛聽懂了老胡所說的話,黑衣青年身下的地龍不安地甩了甩尾巴。
“就算真的爆發獸潮,也得有人來頂著。無論如何,先把事情稟報上去再說。”黑衣青年沉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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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夕出了小鎮,沿著石牆來到一片蒼翠的竹林外。
林中矗立著一株株挺拔的修竹,每簇竹葉上都積著厚厚的霜雪,卻依然如碧玉般青翠欲滴,傲立於風雪中搖曳生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