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發男人小心翼翼地蹲在轉角後,稍微探了探頭看清了通道的情況。
“我的天…”
他倒吸了一口氣攢緊了手裏的鐵棍。糟糕透了,排除掉在視覺死角的地方還有喪屍的可能,光是所能看見的就不下十隻。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事件要倒述到今天早上。
*****
讚恩摸了摸自己的胡渣看著室友把手放在生鏽的水龍頭上,他看起來很費力地擰了幾下,水龍頭流出帶著些顏色的水。
“糟糕透了,這破監獄!”他拍了一下洗手池,鋼筋發出嘈雜的聲響。
既然是監獄能好到哪裏去,讚恩把臉轉向牆嗤笑了一聲表示對新室友的嘲諷。
“你笑什麼?混蛋!”室友舉起手把鐵杯往牆角讚恩的方向砸去。
讚恩抬手接住攻擊往回扔給他。
這會兒水已經恢複透明的樣子了,年輕的室友裝了一杯大口開始喝。
至少自己不會喝這裏的水,讚恩眨了眨眼躺倒翻身,抬起手臂枕著頭。他不會鬧事,再呆兩天就滿十一年的拘留期了,這時候發生口角爭分對自己沒有任何好處。
身後的室友開始發出奇怪的聲音,讚恩聽見哐的一聲,大概是鐵杯落在地上,接著像是人摔倒。他坐起看了一眼身後,橙黃色的燈光下室友的臉色發青,一邊吐白沫一邊翻白眼。
癲癇?讚恩站起靠近了室友,打算摁鈴喚來守門。剛轉身便聽見室友像是嘶吼的聲音,心下一驚扭頭發現他弓著背站起,瞳孔完全翻到眼皮裏去,青筋凸起,像是從前在電影裏見過的……讚恩想了想最後敲定了喪屍這個詞語。還未反應過來室友就已經朝自己撲來。
在他打算用發臭的頭靠近自己之前一腳狠狠踢在他的腹部拉開距離,左右掃視迅速撿起鐵罐往他的臉上砸,他的皮膚和骨骼似乎變得很脆弱,讚恩絆住他的腿在他倒地後用力踩臉直到沒有動靜。
讚恩告誡自己冷靜然後坐回床上。
室友的臉已經被自己踩爛,癱靠在鐵門上。
讚恩捂住眼睛擋了擋閃爍的昏暗燈光。
‘這麼想起來,也許是水的問題。監獄還沒拉響警報隻有兩個可能,樂觀來想大概是目前產生這種症狀的人隻是小部分到不足以引起恐慌,往壞處想則是幾乎已經全部淪陷。’
思及最後已經控製不住手指顫抖。
"明明已經要出獄了。"自己雖坐牢這麼多年,也隻不過是個小偷而已,本以為十一年過後又是一個良民結果居然發生這種事。
總之不能再呆在這兒等死。
從彈簧床上拆下一根鐵絲稍微用力擰了擰,湊近鐵門就著昏暗的燈光調整了鐵絲然後插進鎖孔。
"啪-"
清脆悅耳的開鎖聲短暫地響起,聽著熟悉的聲音稍微緬懷了以前,隨後盡量小心地拉開門以免生鏽的旋轉軸發出過大聲響—他記得喪屍這玩意兒對聲音最敏感。
*****
黑發男人就是讚恩。他從第三層一路躲到第二層,本慶幸因為是舊監獄人不多,但現在這條必經的通道居然堵了這麼多喪屍。
'一個人硬闖不可能…如果躲在這兒也許能等到人類,但是在這段時間被發現了怎麼辦。'
簡直就像自己當年逃警察,不過看起來這個更危險些。咽了咽口水反而心中有些興奮。壓下不合時宜的想法坐到鋼筋地板上揉了揉發酸的腿。喪屍沒有意識的嘶吼充斥在耳畔,正想著短時間應該不會被發現放鬆了手臂肌肉突然聽到有節奏而且輕微的腳步聲。
'絕不是喪屍—會是人類嗎。'
警惕起來稍微偏頭向聽見腳步聲的方向,轉角出現一個人影,光線不足以自己看清他的麵容,隻是看起來是個高大的男人,穿著和自己相同的黑白條紋獄服,看到自己的瞬間似乎頓了頓腳步,隨後繼續向自己靠近。
讚恩瑟縮了一下。
這個人身上的殺氣很濃。
隨著他的靠近讚恩逐漸能看清他的臉,他張了張嘴,似乎打算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