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握劍的手彈起琴來竟也是如此好,唱得也好,隻是女子彈起這首《鳳求凰》來不免顯得特別的很!”陳子夜卻從身後臨江處的桃花林中轉了出來,伸手拂去肩上和頭上落的桃花,向這小亭中走來,抬頭望了一眼,小亭亭簷間懸著一塊牌匾,龍飛鳳舞的“夕落亭”三個字竟然是像出自自己之手,腦海中卻無一點印象!
白衣女子眼中閃過一絲近於火焰一般的歡喜卻又在低頭的那一刹那又恢複了平靜的溫柔,她柔聲道:“我以為你忘記了路不回來了!”
陳子夜道:“這裏桃花香數裏外也誘人心神,更何況著花香中還有五十年窖藏的寒泉酒香,我就順著酒香尋了來,希望來的不算太遲,未讓姑娘久等!”
原來陳子夜在船中睡醒後發現不知何時係住船的繩索已經在石峰上磨斷了,船隨著江水於睡夢中竟漂到了桃花穀下,陳子夜朦朧中先聞到了一陣濃鬱的桃花香,桃花香中又夾著一股醇鬱的酒香,陳子夜於船中望了望這崖上的桃花穀,施展風雲步便從哪看似猿不可攀的絕壁處尋了上來。
來不來赴約,他沒想到答案,老天卻給了他一個答案!
那白衣女子莞爾一笑,心中卻感到一陣心酸,知道他畢竟未想起自己來,但她亦不點破,因為她既然約他此地相見,必是早有準備和打算,隻是問道:“你說我琴聲特別,又是哪裏特別了?”
陳子夜徑自走到石桌旁坐下,給自己倒了杯酒喝了,五十年的寒泉酒入口真像盛夏時倒入口中的冰水一般涼意深入肺腑,微微壓住了後腦中升起的一股疼痛感,答道:“雖是男子口吻的詞調,但你唱來司馬相如如若聽了怕是要自慚形穢了!”
白衣女子掩袖嗤笑,抬頭望著陳子夜,陳子夜低頭夾菜徑自往口中送去沒去看她,仍覺得那一股嫵媚勾魂攝魄。
陳子夜心中不知為何突然生起一股煩悶,前一刻的氣定人閑下一秒消失得無影無蹤,終於忍不住仰頭喝了一大口酒問道:“從前,我可認得姑娘?”
“你說呢?”白衣女子不答話發問道。
陳子夜喝一杯問一句,隻覺得今日這寒泉酒微帶異樣,但入口後腦中生起的疼痛感便會減少一分,亭中燃著不知名的香料,淡雅近於無味,卻讓人感覺和清新,於是也沒有細想,又問道:“姑娘劍法好得很,敢問師承何人?那風雲步的步法你又是從何處得知?”
白衣女子替自己倒了一杯酒,卻不喝,隻是笑道:“我知道你肯定有很多疑問,你腦中很亂是嗎?那麼你不如將你心中所有的困惑的說出來吧,我慢慢講給你聽好麼?你放心,我絕不會對你有一句話的隱瞞!”
白衣女子坐在陳子夜身旁輕聲說道,仿佛是慈愛的母親對受了委屈的兒子溫言安撫一般,言語雖然輕柔,但卻似有無法抗拒的魔力一般,頓時將陳子夜腦海中淩亂的思緒和劇烈的疼痛安撫一輕。
陳子夜咕嚕咕嚕的拿起酒壺直接灌了一大口,又暗自運氣逍遙真氣強行壓住從心脈蔓向腦海中的疼痛,正色道:“那好,那我現在我問什麼請姑娘答什麼,你說不會騙我,我信你!”
白衣女子點頭笑道:“你問吧!”
陳子夜沉默了一下,問道:“你這寒泉酒是特意為我準備的?”
“恩,還有這酒壺和杯子,你曾說寒泉酒性寒,飲來未免傷身,這太白星紫檀木的藥性剛剛彌補了這一缺陷!”白衣女子果然很認真的回答!
“為什麼要選擇這樣一個幽閉之地見麵?”
“這個地方是你帶我來的,我以為你會記得!”
“這地方是誰建的?是你,還是我?“
“你告訴我說是司馬相如攜卓文君私奔時躲於此地建的,那首《鳳求凰》還是你教我的,你看那琴,那便是司馬相如的“綠綺”了,還是你替我尋到的!那邊的房舍不知誰建造的,這小亭卻是你親自搭建的,你看那“夕落亭“三個字就是你親手書寫的!”
“那晚的劍陣是誰想出來的?”
“是我!”
“你怎麼知道風雲步的步法?”
“唉,是你教的!”
“那你那幾招劍法呢?”
“也是你!”
“那麼,我們以前認識?”陳子夜越聽越覺得匪夷所思,因為對她說的竟然毫無印象,可是還是繼續問下去,他總覺得她沒有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