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頭,又聽另一人道:“為了掩藏行跡,吾等不得不出此下策,能得一蔽身之所,幸甚,幸甚。”說話的是
那個衣衫破舊的老頭,看起來,他大約年過六旬,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衣衫,胡須和頭發又長又亂,像亂麻般糾纏在一起,麵上額上都是道道溝壑縱橫的深刻皺紋,令人出奇的是,他滿口盡是些如讀書人般文縐縐、酸溜溜的話。
“臭老兒,要你多嘴!”高顴骨罵道。
“就是,就是!要你多嘴!”矮木墩馬上又附和道。
“不打誑語,阿彌陀佛,阿彌陀佛。”老頭喃喃道,又捏著一副不倫不類的出家人腔調,所言所語愈發讓人摸不著頭腦。
麵對這一行來路不明的奇怪人士,白川有點一頭霧水,他側過臉,卻見紫天璣正認真地觀察著麵前的局勢,一動不動,不發一語,白川也隻能暫且按兵不動,靜觀其變。
“我警告你們,識相的話就趕快放了我,否則別怪我翻臉無情!”一陣叫罵忽然從那行人中響起
——白川偷眼望去,是那個身材嬌小的少女,她正橫眉怒目地瞪視著大漢,雙手以奇怪的姿勢背在身後——細看之下,她雙手竟被緊緊反綁住。
——原來,那少女竟不是那行人的同夥。
白川不自覺地將小緣往身後更緊地護住,他覺得少女看起來有些眼熟,但因為距離得有點遠,中間隔著數人,又受隱蔽的視角所限,白川並不能確定自己的記憶是否出了差錯。
“小娘們,你最好乖乖聽話,否則就別怪我們弟兄幾個不客氣啦!”尖嘴猴腮的高顴骨陰陽怪氣地恐嚇道,邊說邊摩拳擦掌,並配以陰森森的笑容,涎著臉湊到少女麵前。
卻不料少女冷不防,狠狠地朝他的下身踹了一腳,讓他頓覺兩眼發黑,頭皮發麻,“哎喲哎喲”地慘叫連連。
“這個騷蹄子,性子這般暴烈,看來不給點顏色瞧瞧是不會學乖的!”肥頭大耳的矮木墩連忙扶住高顴骨,罵罵咧咧,就要擼起袖子去給她一點教訓看看。
彪形大漢卻一揮手製止了他們:“十全十美,你們給我消停一點!不許如此無禮!”
“可是,老大,這小娘們嘴巴不幹不淨,不給點顏色看看是不行的!”依然痛得齜牙咧嘴的高顴骨“十全”忿忿道。
“就是,就是!這小娘們嘴巴不幹淨,一定要給點教訓!”矮冬瓜“十美”一如既往地附和道。
“難道我的話,你們都不聽了嗎?”彪形大漢雙手抱胸,冷目斜瞥了高顴骨一眼,“十全,是你不敬在先。“旋又轉向少女道,“請不要見怪。”
“哈哈,刁一鬥,你就不要惺惺作態了。”少女冷笑道,“我們素日待你不薄,你卻背信棄義將我綁至此處,不就想要挾我哥哥嗎?”
“少主果然聰慧。”被喚作“刁一鬥”的大漢一點也不惱,咧嘴一笑,不鹹不淡的回話,卻充滿了嘲諷的意味,“不過這次,你隻猜對了一半。”
聽兩人對話,少女似乎是刁一鬥的舊主,不知因何原因,刁一鬥竟倒戈相向,綁架了舊主。白川邊聽著他們的對話,邊根據他們的對話暗暗揣測。
這頭,又聽少女厲聲道:“刁一鬥,你到底想怎樣?!”
還沒等大漢回答,她又補充道:“你也心知肚明,我哥哥不會輕易放過你這個叛徒的!”她一點也不因對方人多勢眾而氣短。
此話一出,白川就看到十全十美二人彼此交換了一個凶狠殘酷的眼神,刁一鬥的表情雖看不清,他身上勃然而起的怒氣,卻是能是實實在在能感受到的,若這少女繼續挑釁下去,分分鍾便會有生命危險。
“隻要你安分聽話,我們不會為難你的。”刁一鬥努力斂起自己的怒氣,盡可能平靜地道。
“哼!為難??”少女對此嗤之以鼻、不以為然“等凜找到了你們,你們就知道自己現在是引火燒身了。”
“哈哈,凜?”刁一鬥並沒有被激怒,而是繼續譏諷道,“如果他真有那麼高能耐,你現在也不至於站在這裏了。所謂的北漠第一高手,看來也不過如此嘛。“
白川神色一沉,“凜”這個名字他不是耳熟,而是確實聽說過——一個高眉深目,輪廓如刀劈斧削般流暢鋒利,卻麵無表情的男人麵容在他腦海中浮現。
他又仔細看了看那這位少女,心中登時便有七八分把握——
她就是那日從紅寶寶手下,解救了他們二人的少女!
怎麼會落到這般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