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他們被時間偷走了(1 / 3)

咖啡廳前的廣場上,小啞耳邊巨大而沉重的齒輪轉動聲戛然而止!

嚴飛與小啞對望了一眼之後便鑽進路邊一輛黑色的汽車離開了。他全然不知,就是那一眼對望,小啞偷窺了嚴飛的未來!

此時,小啞已全身是冷汗,緊握著機械懷表的手因過於用力指關節發白。她抬起握著懷表的手,緩緩張開,機械懷表裂痕累累,好像一陣冷風便吹散了,好像一片雪花便溶解了,又好像它下一秒便消失在手心,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懷表上的數字仍舊是零,上麵的地址也沒有再出現。

她開始思考這隻懷表的意義……

或許沒有意義!就像時間本身,毫無意義,就像時間本身,是不存在的。

時間隻是人類自己創造出來的一個詞語,一個單位,一年四季的更替,人的生老病死,隻不過是能量的消耗殆盡罷了。

但是,所有的過程以及小啞在乎的人對她來說是全部的意義,她不接受那個結局,憑什麼!她改變過曾經的結局,這個結局也必須由她親自寫。

她看著手中的懷表,這或許是最後一次機會了。或許更糟,或許更好。

小啞拿出手機撥通了嚴飛電話,“我把懷表交給你。”她必須叫嚴飛回來,不然看到的結局就會發生。

三分鍾後,那輛開走的黑色轎車又駛了回來,車門被打開,小啞上了車。

“就是它嗎?”嚴飛小心翼翼看著小啞手中捧著那塊機械懷表,傷痕累累,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一隻懷表的模樣了。

“就是它。”小啞道。

嚴飛的手在顫抖,他很激動,無論成功與否,這是一絲希望啊!

小啞緩緩道:“在時間的大鍾上隻有兩個字,現在。”小啞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輕輕撥動指針,瞬間,機械懷表分崩離析,零件蹦得到處都是。小啞感覺身體被抽空了,隻剩下一副皮囊,她覺得好冷,她看向車窗外,此時刮起了漫天的風雪。

小啞的眼前很模糊,恍惚中她看到很多很多畫麵,那些畫麵既熟悉又陌生,以至於她根本想不起來,那些畫麵究竟是屬於她自己的還是屬於別人的。

“小雨……餘晨陽……阿琛……奶奶……大黃……”小啞念著他們的名字,“我怎麼了?我覺得我一點力氣都沒有了,我覺得好冷,你們能抱抱我嗎?”

“我感到絕望,好想哭,好無能為力,我是怎麼了?”

“我好累,我想睡一會,大黃你記得跟阿琛和餘晨陽說,別忘了叫醒我……”

小啞終於知道了,這是死亡的感覺。她體會過幾次,今天終於輪到自己了。

懷表裏是她所有的時間,表碎了,時間也就碎了,也就意味著她的生命終結。她能感受到時間在身邊一點一點流失,就像一潭溫水,那種感覺很微妙。

忽然,像有一隻強有力的手把她按入水中,她無法遊上岸,漸漸地,呼吸停止,重回黑暗。

……

小啞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周圍全是冷色調的光,白色的天花板泛黃,還有幾處殘破。

我不是已經死了嗎?

她坐起來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身上穿著寬大的病號服,周圍也全是床,牆壁上都是巨大的金屬櫃子。不對,小啞心中一驚,這是裏太平間!

我果然死了……

小啞感受一陣寒冷,她用手摩擦著手臂。死了為什麼還會感覺到冷呢?

小啞跳下床,用力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生疼!我還活著?

小啞推開太平間的大門,門口坐著老大爺看到臉上慘白兮兮的小啞,嚇得坐到了地上,他邊往一旁爬邊叫道:“詐屍了……詐屍了……”

小啞匆匆離開太平間,乘電梯來到一樓,周圍熙熙攘攘,病人和醫護人員來回穿梭著。小啞穿過大堂,走出醫院,陽光照在她身上,暖洋洋的,流下了一滴重回人間的淚水。

小啞跑出醫院大門口,迎麵撞上一個男人,小啞低著頭鞠躬跟對方道歉。男人也沒說什麼便離開了。

小啞出了醫院,把從那個男人身上偷來的錢包拿出來,把錢抽出來,然後把錢包放在一個顯眼的位置,希望有人撿到後看到裏麵的證件還給失主。

小啞打了一輛車來到附近的商場,用偷來的錢買了一身正常的衣服換上。換衣服的時候,小啞在鏡子裏看到了現在的自己,似乎更加成熟了,她靠近鏡子,在自己的眼角發現了細微的眼紋。

小啞沒空在乎這些細節,她回到棚戶區,站在家門口的時候心髒突突的跳著,心裏默默期待著,但願一切都沒事,小雨沒事,阿琛也沒事……

咚咚咚……小啞敲響了門。

門開了,探出一張小啞再熟悉不過的臉——小雨。

小啞用力抱住小雨,激動地再次哭出來,“太好了,太好了,你沒事,你還活著。”

小雨推開小啞,擰著眉毛打量著小啞,就像不認識她一樣,“你找誰?”

“小雨,我是小啞啊。”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你不認識我了嗎?”

“我壓根就不認識你,你要幹嘛?”

“我是小啞啊,你姐姐。”

“怎麼了?”阿琛聽到吵吵嚷嚷,跟出來問道。

小雨道:“哥,她腦子好像有問題。”

阿琛用陌生的眼神看了看小啞,“你迷路了?”

“你也不認識我了嗎?”小啞焦急的問道。

阿琛對小雨說道:“我看不是腦子有問題,壓根就是個瘋子。“轉而問小啞,“剛從醫院出來的吧?”

“我……”小啞解釋不清。

“走吧走吧。”阿琛關上門,然後教育著小雨,“以後別跟這種人說那麼多,多危險啊。”

“可是,她知道我的名字。”

“現在隱私信息泄露的多嚴重啊,知道你名字太簡單了。”

……

小啞又敲響了門,阿琛隔著門沒好氣地問道:“你想幹什麼?你再不走我就要報警了。”

小啞說:“能給口水喝嗎?”

片刻,阿琛打開一條門縫,扔出一瓶礦泉水來。

小啞離開,這樣也好,至少他們都很好。小啞又來到學校,但是班裏的同學沒有一個認識她的,小啞找到喬絨,喬絨也像看陌生人一樣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