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你八輩祖宗,”王有才破口大罵。“你再說我是娘們,我他媽跟你急。”
王有才真急了,衝過來朝小黑撲出一拳。小黑輕鬆收下,拍了拍他的肩。“這活兒搞不好真會死人,我知道你給你媳婦播了種,我不希望你的兒子生下來就看不到他爹,我們這幾個人跟你不一樣,我們都是光棍,該死卵朝天,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沒啥牽掛,知道嗎?”
王有才聽了,眼裏淚汪汪一片。
試跳尖刀隊天天泡在訓練場,從疊傘開始,到滑翔著地的每一個動作,都嚴摳細訓。尤其是營長趙鐵龍,這時完全把自己置於小黑的領導之下,訓練起來那叫一個認真。營部通訊員小童見趙鐵龍疊傘非常辛苦,便對他說:“營長,這疊傘的活兒你就交給我吧,你歇會兒去。”
趙鐵龍踢了小童一腳,對他說:“你小子安的什麼心,你想謀財還是害命?滾一邊去!”
小童本想拍個馬屁,哪知拍到了馬腳上。他不知道,世界上各傘兵部隊包括跳傘動員都有一個約定俗成的規矩,那就是自己的傘必須自己疊。如果有人說幫他疊傘,那一定別有用心。因為每個跳傘員都知道,隻有自己按照規定一絲不苟疊出的傘,才不會出問題,才敢放心從空中跳下來。
一個月後,尖刀隊拉往某機場準備實跳。臨跳的前一晚,小黑怎麼也睡不著,在機場的帳篷外,望著夜空,想起小時候在院子裏聽大人講的那些星星和月亮的故事。夜晚的星空美得就像一個傳說,再隔一天,他和幾個兄弟將從那美麗的高空飛下來,像仙女一樣,拉起一絲彩練。
小黑看見幾人的帳篷因天熱沒放下,便走過去一一放下,看著酣睡中的戰友,心頭湧上一絲感動,他們都很年輕,他們卻比同齡人更勇敢,能從千米高空跳下來,他們將最美好的年華獻給了寂寞艱苦的軍旅,他們清貧如洗,盡完一個男兒的報國義務後,還要打起發白的背囊去重新創業,他們已從人們眼中最可愛的人變成了傻大兵卻無怨無悔,看他們睡得多麼香甜,他們肯定在做著美夢,誰說他們夢見的不是強國強軍的向往?
第二天湊晨五點,小黑等人早早起床,完成登機前的準備。萬霸天看著排頭的小黑,細細檢查了他身上的傘包和單兵武器,什麼話也沒說,用力捶了捶他的胸膛,然後走向下一位。
飛機平穩地飛上高空,艙門打開,一股巨大的風灌進來。排在第一的小黑向身後的趙鐵龍望了一眼,接著縱身跳下。後麵的人相繼跟出。先開穩定傘,四秒鍾後,主傘打開。難度就在這四秒,這時人完全處於失重狀態,每秒六十米以上的速度成自由落體下墜,一旦主傘不開,十秒過後,身體就會著地,留給傘降員的時間最多隻有三到五秒,必須在離地三百米的最低安全高度拉開備份傘。這是最考驗跳傘員心理素質的地方,心理素質差的,情急之下會拉開備位傘,主傘打開後和備份傘絞在一起,就會發生悲劇。
這四秒號稱鬼門關,世界各國的傘降員無不對此談虎色變。
緊接著,幾朵傘相繼打開,天空飄起美麗的傘花。
“成功了,成功了!”地上的官兵喊了起來。萬霸天淚花閃動,這是二連的勝利,也是整個野狼大隊的驕傲。如果有一天戰爭爆發,他的士兵就會背著那副巨大的翅膀,像雄鷹一樣展翅翱翔。
就在地麵上的人爭相慶祝的時候,空中突然發生了險情。小黑上方不遠處,趙鐵龍的傘突然在空中轉了一個彎,迎麵向小黑的傘撞去,小黑的傘被趙鐵龍的傘繩纏在一起,呈不完全開傘狀態,兩人的身體急速向下墜去。
地麵的人都驚呆了。這叫空中流氓。這是所有傘降員最不願遇到的惡夢,因為弄不好,兩人都會粉身碎骨。這時趙鐵龍的手下意識地抱緊了胸前的備份傘。
小黑吼了一聲,“你別動,我割斷我的主傘,你操作你的傘。”
小黑說完抽出傘刀,去割主傘的繩子。那狗日的破傘刀,十年都不會用一下,真到關鍵時刻指望它的時候,才發現它爛得像狗屎。一下,兩下,三下,還沒割斷……
真是天上一秒鍾,人間過去一百年。在不到三百米的高空,小黑終於割斷了主傘的繩子。
三百米,是安全開傘的最低要求。小黑的身體以每秒八十米以上的加速度向地麵墜來。
“快拉備份傘!”舉著擴音器的萬霸天聲嘶力竭地向天空喊著,雙手都在顫抖。
能在空中成功處理險情的,那是與時間賽跑,需要的是冷靜的頭腦和熟練的技術。稍有差錯,慘劇就會發生。就在大家的心提到嗓子眼的時候,小黑的備份傘終於打開,一朵白色的小傘花,像加速盛開的喇叭花那樣,迎風徐徐怒放。
小黑是第一個落地的,他從地上站起身,朝萬霸天做出了一個勝利的姿勢。接著另外幾人也成功落地。
趙鐵龍著地收完傘後,直奔小黑,一把將他緊緊抱住,一時老淚縱橫,“兄弟,老哥這條命是你撿回來的,我代表全家謝謝你……”
萬霸天高興得手舞足蹈,回頭對負責後勤保障的助理說:“中午給他們加菜,再搞點酒,我要為他們慶功。”
助理說:“大隊長,我們部隊戒酒很多年了,破了這規定不合適吧。”
萬霸天蠻橫地揮了揮手說:“狗屁,這是特殊情況,一定要喝,我要給他們每人敬三大杯!”
經過事後調查,趙鐵龍的傘之所以突然轉向撞到小黑,完全是因為風向的影響,第一次操作此種傘的人很容易判斷失誤,這為野狼大隊實跳此傘型提供了寶貴經驗。小黑成功處理空中險情也為野狼大隊以後處理類似情況時提供了一個經典案例。
試跳之後,接著是普跳。在野狼大隊,每年跳傘都是全員參加,包括領導的公務勤雜司機等人一個都不落下。連隊更不用說了,文書通信員、炊事人員都要跟著連隊領導在第一波先跳。
二連要想完成大隊賦予的新型傘試跳任務,除了先前尖刀班的試跳之外,連隊還要全員實裝參加跳傘,才算大功告成。
就在這時候,連隊文書吳大富宣布他打死也不跳。
如果吳大富不跳,小黑帶著全連折騰這麼久,不白玩了嗎?
政治工作歸指導員做。王有才去和吳大富談了九九八十一回心,嘴皮都磨破了,得到的回答都是,“指導員,你別逼我了,我頭疼,真的跳不了。”
在野狼大隊,每年不想跳傘的總有那麼幾個。說穿了,就是怕死,不敢跳。這沒什麼大驚小怪,不是所有人生來就那麼勇猛,特種兵也不例外,總有那麼幾個軟蛋,有狗熊才能襯托出英雄的偉大。
不過,你當了特種兵,進了野狼大隊的門,不是你不想跳就不跳的。都往後縮,那還不成了八旗子弟?所以,野狼大隊明文規定,除了幾種不適宜高空運動的顯著病症以外,任何人每年必須完成規定的跳傘任務。
既然有病可以不跳,那就裝病,這是怕死鬼們惟一能想到的對策。這個裝病也得講究方法,IQ不高的人說他有心髒病,有高血壓,這都是明文禁止不準參與高空訓練的疾病。不過,說自己有這些病的怕死鬼都沒能蒙混過關,去醫院一檢查,啥事沒有,該跳還得跳。
真正能逃脫跳傘的人少之有少。吳大富來野狼大隊的時候,剛好碰上大隊進行傘降訓練。吳大富最開始很抵觸,說他有這病哪病,沒法參加跳傘,後來查出他所說的幾種病都是子虛烏有的謊言後,再沒法逃脫。隻好跟著戰士們一起訓練。由於怕死的緣故,地麵動作練得一絲不苟,那叫一個認真,還得到了萬霸天的表揚。萬霸天在軍人大會上說:“二連的吳大富同誌,剛來五公裏跑了三十九分鍾,後來跑到二十五分鍾,這對他來說就是一個巨大的進步,現在,有少數同誌不敢跳傘,這有什麼怕的,大家看看吳大富同誌,訓練多刻苦,這就是態度,隻要態度端正了,沒有克服不了的難關。”
吳大富受到萬霸天表揚之後,訓練更加刻苦,大家都對他刮目相看。不過,臨到前往機場準備跳傘的前一天,吳大富說他的動作還差點火候,主動要求去地麵模擬滑降台開個“小灶”,再練練。結果這一練,就把腳崴了,雖然沒傷到筋骨,腳麵卻腫得老高,衛生隊的“獸醫”進行冷敷之後,也沒見消腫。經“獸醫”的權威鑒定,吳大富的傷情不適合跳傘。因此,第一年的傘訓他就這樣自然地躲過了。
後來傳出,吳大富從模擬滑降台上跳下來摔傷是故意自殘。因為頭天晚上有人看見他在模擬滑降台來回跳了很久,每次都是摔倒的動作,看來他是處心積慮要在跳傘前把自己弄殘,不過這話沒得到證實,吳大富自己也不承認。
王有才做不了吳大富的思想工作,自認功力不夠,就把這個難題交給小黑。
小黑聽說吳大富頭疼,帶他去衛生隊檢查。“獸醫”說,排除感冒風寒這些顯著因素外,頭疼很難查出來,因為他涉及到複雜的神經係統,大隊衛生隊受醫療設備的限製,很難給他下結論是不是真頭疼。小黑讓衛生隊開轉院手續,要帶吳大富去總醫院請專家做進一步檢查。
吳大富說:“總醫院就不用去了,我這病估計養幾天就好了。”
小黑就讓吳大富在衛生隊養著,特別交待醫生,要重點照顧這個未來的億萬富翁,不把他的病治好,不準回連隊。
吳大富在衛生隊受到“特別照顧”呆了三天就跑回來對小黑說,他沒病了,他這一輩子都不會再犯病了。
小黑說:“咱倆關係不錯,跟你說句實話,你這時候回來很麻煩,跳傘還沒過去,不跳又不行,你惟一能做的,就是在跳傘之前,讓你爸馬上把你調走。”
吳大富著急地說:“完蛋了,我爸做生意出國了,要兩個月才能回來。”
“那就找你媽。”
“我媽早就沒了。”
“那沒辦法,”小黑同情地看著吳大富。“要是來不及調走,你又不去練地麵動作,想都不用想,結果隻有一個。”
“什麼結果?”吳大富恐懼地問。
“當烈士唄,還能有什麼結果。”小黑搖了搖頭接著說,“到時肯定讓指導員很為難,一般的烈士都是有豐功偉績的,不知指導員會怎麼編你的悼詞。”
吳大富哇的一聲哭了。“早知道這樣,打死我也不來當這個破兵,真要摔死了,可惜我爸那麼多錢啊,到時他留給誰呀?”
“行啦,你這個慫兵。”小黑衝著吳大富罵道,“前幾天你不是認為自己會被別人打死嗎?結果你不是照樣贏了徐副參謀長,遇到屁大點事你就裝慫,你還是個男人嗎,你這樣的慫人,死了評烈士的資格都沒有。跳傘有什麼害怕的,真要上了戰場,你是不是要把腦袋縮褲襠裏去?前段時間你要拜師,我還以為你是個可造之材,原來你真是一坨永遠扶不上牆的狗屎,又臭又稀拉,你這輩子沒救了。”
小黑罵完吳大富後,這小子啥也沒說,跟著上了訓練場,悶頭訓練起來。由於腦子並不笨,以前又練過,動作要領掌握得不錯。
吳大富沒事總愛一個人在傘降訓練的高低台上轉悠。去機場實跳前,吃完晚飯,吳大富又獨自去了訓練場,站在高低台上,眼睛盯著地麵,一副猶豫不決的樣子。
徘佪了很久,吳大富終於咬了咬牙,雙眼一閉,身體成自由落體狀從最高的平台上倒了下去。
這小子是存心要把自己弄殘,就在他快要摔到地麵的時候,小黑不知從何處鑽了出來,伸手將他接住。
吳大富睜開眼,見是小黑,嗚咽一聲哭了起來。
“連長,怎麼是你?”
“我就知道你會玩這一招。”
吳在富說:“別管我,我本來就是個殘廢,還是讓我徹底殘了吧。”
“去年你就玩過自殘,今年還要玩嗎?你有點出息好不好?”
“連長,我真的不敢跳,我隻要想想從那麼高的地方跳下來,我的腦袋就暈了。”
小黑扶著吳大富坐了下來,輕輕拍了拍他的肩。“你傻呀,從這兒摔下來,弄不好真殘廢了,值得嗎?”
“那也比從天上掉下來摔死強,”吳大富抹了抹眼淚,接著說,“連長,我也想當個好兵,我也努力過,可是,我真的不敢……”
小黑說:“誰說一定會從天上摔下來,不是還有降落傘嗎?”
“萬一降落傘打不開呢?”
“降落傘打不開的幾率很小很小,即使打不開,還有備用傘,隻要你保持清醒的頭腦,不可能發生意外,隻要傘開了,你就是絕對安全的,落地時即使動作掌握不好,最多就是從這三米高的平台上摔下來,一點事沒有,我相信你,一定能跳下來的。”
小黑緊緊握著吳大富的手,恨不得把自己的膽量借給他一點。
吳大富終於坐上飛機上了藍天,機艙門打開後,看到地麵那像火柴盒般大小的建築物時,雙腿禁不住發抖,身下一熱,就知道自己尿了。正當他準備往後縮的時候,屁股上挨了一腳,身體像塊小石子一樣被拋出了飛機,無邊無際的眩暈襲來,讓他不由自主閉上了眼睛。
沒過多久,身體一抖,一股巨大的牽引力拉著他不停上升,腦子清醒過來,向上一望,一朵巨大的傘花像從背後生出的翅膀,正拉著他的身體有力地劃過天空,那是沒跳過傘的人永遠體會不到的奇妙感覺。
吳大富在空中的操作並沒掌握好,其他人落地後,他狗日的還在空中飄。最後飄出了大隊事先確定的收傘範圍,直接落到了一間農舍的豬圈裏,差點被一群豬踩死。一個正在喂豬的農村老太太呆呆地望著從天而降的吳大富,以為是仙人下凡,激動得雙手合十,當場跪了下去。
二連在小黑的帶領下,如睡獅醒來。在隨後的係列季度訓練中,萬霸天有意把尖刀的重擔交給二連。二連沒讓萬霸天失望,在超強任務所帶來的壓力考驗下,連隊脫胎換骨,完成每項訓練任務時,小黑都加入了魔鬼訓練的一些內容,雖然不係統,但效果不錯,各項訓練成績被萬霸天指定為各連的標準,二連的訓練教案尤其是小黑寫的那本魔鬼筆記,成為各連窺探的首要目標,個個欲得之而後快。這時的二連,再也不是以前那個被人辱罵為“死老二”的連隊了。
訓練再苦,小黑也沒把愛情落下。野狼大隊的光棍們不明白小黑哪來的吸引力,每到周末,柳如嫿都會去小黑訓練的營地探班,這除了讓光棍們鼻血染長襟以外,更嫉妒得紅了眼。十月份,柳如嫿再次來探班的時候,決定兌現她與小黑一年之期的承諾,兩人商量好在春節期間結婚。
時間指向這一年的第四季度,如果順利完成最後一季度的訓練,二連被評為優秀連隊指日可待,小黑開創的“二連時代”即將來臨。而這一天,二連人已經含淚等了十來年。
這時,大隊迎來了總部舉行的跨戰區大規模綜合對抗演習任務,代號“跨越·突擊”。這次演習,第一次允許外國駐華武官參觀,規格之高,曆來罕見。
野狼大隊派出了無人機偵察分隊和兩個特戰連參加演習,小黑搶到了任務,卻沒搶到主要角色。主要任務由一連實施,二連為預備隊,負責一連的安全開進,並協助他們完成任務。
開完會出來,王有才把頭上的帽子一摘,露出一顆閃亮的大光頭,頗有匪氣地對身旁的小黑說:“這他娘的算什麼事,今年我們當了一年的尖刀,完成了多少重大任務,到頭來關鍵的一場戲卻讓一連當主演,咱還得給他當保姆,聽他們指揮,你說窩囊不窩囊?”
小黑沒說話,剛才跟萬霸天爭了半天也沒結果,還差點把這個保姆的任務爭沒了。本來他想,如果爭到尖刀任務,成功完成斬首行動,二連今年就完美收官了。關鍵時候領導還是不相信二連,以“參加大演習的經驗不如一連”為由,將尖刀任務交給一連。這時聽到王有才發牢騷,心頭的氣倒消了不少,調侃道:“你一個從一連出來的學徒,這次給他當回保姆也算盡了孝道,你有什麼不服的?”
王有才瞪了一眼小黑,“你是連長,你要這樣說,我也算心安理得,我隻怕咱們連辛苦一年,最後落得個避孕套的悲慘下場。”
“這跟那玩意有啥關係?”小黑好奇地問。
王有才摸了摸他的大光頭,接著說,“我總結過,人生有時就像避孕套,領導需要你的時候,把你放在前麵衝鋒陷陣,一旦不需要你了,就會把你當垃圾扔進下水道。”
小黑說:“靠,你以為你平時愛搞個總結就是思想家了,你這什麼狗屁理論?領導現在不是還沒把我們當垃圾嗎?”
王有才搖頭晃腦地說:“我從沒想過要當思想家,但不可否認,我確實有思想。我說的是演習結束到年底評功評獎的時候,一連爭到這個任務,總結報告裏又該大吹特吹如何圓滿完成重大任務,評功評獎的時候,就可以拿出來當重大資本,咱們幹一年,不如他們幹這一回,到時領導就有可能把我們撇一邊了。”
“二連的進步和成績有目共睹,領導不可能那麼昏庸?”小黑不以為然。
“倒腳千回,不如臨門一腳啊。”王有才疼心疾首地指著小黑說,“你狗日的平時裝模作樣看足球,原來也是專業球盲。”
就在全連上下準備開赴演習地時,農場的鳥人龍小銘因為即將麵臨退伍,由其他連隊的兵輪換回來歇著了。龍小銘找小黑,死活要在退伍之前參加一次演習,過過當兵的癮。
小黑看著瘦了一圈的龍小銘,笑著說:“部隊規定,為了安全考慮,你們即將退伍的戰士都會在連隊留守,你還是留守吧。”
龍小銘亮出膀子,讓小黑看他練出的肌肉,“我是二連的兵,我不想種兩年地回家,我也想參加演習,當一回真正的特種兵。”
小黑拍了拍龍小銘的肩,“不錯,思想有進步,你這肌肉怎麼練出來的?”
龍小銘撩起他的褲子,指了指綁在上麵的鐵綁腿說:“多虧你送我的這副綁腿,我每天綁著它在農場的院裏跑三個小時,原來的肥肉全變成瘦肉了。”
小黑高興地說:“好,我歡迎你回到二連,從現在起,你又是二連的兵了。”
龍小銘高興得手舞足蹈,對小黑說:“謝謝連長,還有個事,向你彙報。”
小黑問什麼事。
龍小銘說:“農場的瘋子,還有褚墨和瘦猴,他們托我向你問好,另外,他們也想來二連,問你收不收他們。”
小黑說:“我想收也不可能呀,他們是其它連的兵,這事我做不了主。”
“連長,求你了,他們真的想來二連,褚墨說,士為……為哪個什麼呢”龍小銘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紙條,接著說,“褚墨說士為知己者死,隻要能跟著你幹,給你做牛做馬都行,這也是瘋子和瘦猴的意思。”
“我要他們做牛做馬幹什麼?我又不是村裏的地主老財。”
龍小銘說:“連長,真的求你了,褚墨為了能來二連,練了大半年的潛水,鼻子都出血好多次了。”
小黑說:“農場哪有地方練潛水?”
龍小銘說:“他用洗臉盆練,把頭埋在裏麵一憋就是好半天。”
小黑說:“是嗎?還真沒想到,那我找軍務股長說說,不一定能把他們要過來。”
小黑給軍務的謝股長一說,謝股長說沒問題。不過在給營裏交涉的時候,營裏要求把常誌鋒留在農場,理由是農場補充去的新兵需要一個老兵帶著。就這樣,除了常誌鋒留守以外,侯二寶和褚墨全都歸到小黑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