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英很潑辣,吵了幾句就動手去打張利,張利也不示弱,於是她們在那扭著一團打了起來。王沙沙和陳琳勸架無效,便先走了。
王沙沙對陳琳說:“你真可愛,我很喜歡你!”
“是嗎,王哥,我也喜歡你。”
那時的他們都還處於青春初期,對於情呀愛呀都還很朦朧,不過這是王沙沙第一次向陳琳說表示喜歡的話,陳琳也說很喜歡王沙沙,這就是他們初戀的開始吧。
王沙沙又想起,1957年的那個夏夜,他和陳琳來到村小學的操場上,手牽著手,仰望滿天的繁星,輕輕地哼著當時剛學會的蘇聯歌曲。陳琳最喜歡那首《小路》:
“一條小路曲曲彎彎好漫長,一直通向遙遠的地方,我就沿著這條細長的小路,跟著我的愛人上戰場......”她唱了一遍又一遍,最讓她唱得動情的是“我要變成一隻伶俐的小鳥,立刻飛到愛人的身旁!”
王沙沙則喜歡唱《喀秋莎》:
“正當梨花開遍了天涯,河上飄著柔曼的輕紗。喀秋莎站在峻峭的岸上,歌聲好像明媚的春光......”而使他百唱不厭的卻是那兩句:“勇敢殺敵保衛國家,喀秋莎愛情永無屬於他。”雖然唱的都是歌曲。但他們更沉緬於歌詞中的某些象征性的詞語。他們感到無比的甜蜜......
王沙沙接到陳琳的信,那裏等得及她辦內退呢,急著想回去看看陳琳,於是打點行裝,買了車票就要出發。
忽然腹部劇烈疼痛起來,他以為老胃病又發作了,吞下幾粒胃舒平,心想總會緩解的,還把沒有服完的半盒胃舒平裝進了行李袋中。但痛不但不減,反而越來越劇了,不得不就打的去醫院看醫生。
掛了急診,急診科醫生給按急腹痛的病例給他作了初步檢查,發現右肋下緣有一腫物,馬上讓他做CT,CT報告上寫著“肝小葉見一4×4CM不規則呈浸潤態腫塊,原發性肝癌可能性大。望結合臨床予以診斷”
醫生沒直接將CT結果告訴王沙沙,就叫他把親人找來,並要他立即去辦住院手續。王沙沙回去見陳琳心切,就急著問醫生到底是什麼病,不能開點藥服吧,我車票都買好了,怎麼叫我住院呢。
醫生說:“你的病情很重,不住院不行啊,同時你快點通知你的親人來吧”
王沙沙服了止痛藥後,疼痛有所減輕,膽子又壯了起來,堅持要離院乘車回老家。可是醫生說:
“你患了很重的病,你必須住下來,並把你的家屬叫來!”
王沙沙聽醫生說得這麼嚴重,到底也不知得的是什麼病,說到要他把家屬叫來,使他真覺得難堪,他孤身一人,哪來什麼家屬呢?
王沙沙在最困難的時候,又想到陳琳,若是陳琳做了自己的妻子,不就是有家屬了?現在回去馬上和她辦手續,他就是我的家屬了,因此急著要回去。
醫生說:“你這個人怎麼這樣的性格,既然你不把你的親人叫來,我隻好把你的病情如實告知你了,你得了肝癌,你必需住院!”
王沙沙一聽,如五雷轟頂,他不懂醫,可是聽過癌症是一種不可救藥的病,預示著被判了死刑。於是一下子精神崩潰了。
他抓起手機,給陳琳發了電話,聲音帶著哭音:
“陳琳,你趕緊來一下,我有要事交待你。遲來,或許就見不上麵了!”
“王哥,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為什麼說這樣的話?”
“你來就知道了,快點來,我想見你最後一麵!”
陳琳心中疑神疑鬼地沒個主意,但知道他一定出了大事,不然不會這麼十萬火急地催她去的。於是,昨天剛遞上去的申請內退的報告還沒研究審批,現在就寫了請假條,第二天馬上出發。
陳琳沒去過深圳,到了車站,打手機問王沙沙的家怎麼走,王沙沙說:
“先別到家,到普濟醫院來,我住在內科病房403室。”
打的,不花很久就到了。
陳琳看到王沙沙躺在病床上,一臉沮喪,立即跑到他床前,雙手抱著他的頭,親呀親,淚水不停地往下掉,抽噎著說不出話,不問病情,也知道他凶多吉少!
“你終於來了,我們的願望永遠要落空了。能見上最後一麵,我很知足。”
陳琳詳細了解病情之後,也是一臉頹喪,他向她的單位的領導打了電話,改為請長假,準備住下來服侍王沙沙。
由於精神的崩潰,王沙沙的病情急轉直下。吃不下東西,一段時間之內,就消瘦得不能起床了。好在陳琳伴隨在他身邊,生命垂危中,還能得到陳琳的極大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