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重見天日(1 / 2)

王沙沙的兩鬢長出了一縷縷的白發。十年動亂已經結束。使王沙沙揚眉吐氣的日子終於到來。張利被定為三種人,再也沒有這麼囂張了。

王沙沙操起了做麥芽糖的生意,越做越活,現在,已把生意做到了深圳,剛開始去深圳的時候,是在家裏加工一批麥芽糖帶到那邊去賣。深圳有許多從家鄉去打工的人,都很喜歡吃家鄉才買得有的放了薄荷香精的麥芽糖,於是生意很好,一下子把一百多斤麥芽糖賣光了。

他再次回到家裏,又製作了一百多斤麥芽糖,帶到深圳,沒過幾天,又銷售一空。他想,這樣跑來跑去,多耽擱人工呢,於是他看看深圳市場上能否買到糯米,大麥,找遍了市場,糯米是隨處都有,就是做麥芽的那種麥子沒看到。於是他在布吉租了一間房子,回到家中帶了一百多斤的大麥,就在深圳做起了麥芽糖。

家鄉人看到王沙沙在深圳發了財,也學他的樣子去深圳賣麥芽糖,這時,王沙沙就另租了一間比較寬的房子,專門生產麥芽糖,家鄉來賣麥芽糖的,賣完之後,就向王沙沙批發來賣,王沙沙又買來塑料封口機,將麥芽糖按不同規格,包裝好了,既衛生,又好看,保質期又延長了。沒三年,王沙沙已成小富人物了。

張利一天下午騎自行車回去看父母,因為中午喝多了,一路上飄飄欲仙,車頭把持不穩,在一個僻靜的山路上,騎著騎著,忽然前麵山上竄下來一隻大野豬。張利頓時一個慌亂,失去了平衡,連車帶人摔下了懸崖。劇烈的疼痛,使他的酒也醒了,可是想爬起來,就動彈不得。他拚命喊救命,偏偏沒有人過往,於是在那裏爭紮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才被人發現,救了起來,送到醫院時,被診斷為腰椎重度壓縮性骨折。

住院一個多月,雙下肢不能行動,成了截癱,還伴隨著尿失禁。這可害苦了陳琳。

一天,林秀英來到陳琳家看孩子,看到張利的雙下肢,因不能活動而痿廢,腳幹上隻剩皮包著骨頭,張利聽到林秀英的聲音,不好意思地將頭往裏邊一轉,感到一臉的羞恥。

林秀英自從和張利離婚後,也開始反思自己,經過二年多,才找到一個比她大十二歲的喪偶男人結婚,雖說不上什麼美滿幸福,日子還算過得安寧。

這次來看孩子,陳琳很熱情地接待了她。林秀英忽然心生一種念想,我和陳琳從小一起長大,我常常欺侮她,在王沙沙的問題上,我卻敗在她的手下,在張利身上,她又成為我的後來人,我為什麼和她結下這樣的宿緣呢?

現在看到張利這個樣子,又想到,自己的孩子交給張利後,都是陳琳一手帶大的,對陳琳也有了一種感激之情。現在對張利卻沒有多大的同情之心,但覺得陳琳倒是十分值得同情了。她要上班,又要這樣辛苦照顧張利,並且還知道王沙沙至今仍為單身,就對陳琳說:

“王沙沙還在等你呢,你為什麼不和張利離婚,和王沙沙結婚呢?

陳琳沒料到她會問這個問題,心裏又是一陣難過。她想,自己真的又錯過了一次機會,文革結束,本可以和張利提出離婚的,和王沙沙不就可以走到一起嗎,可是那時的王沙沙老是跑深圳,又沒有固定的通信地址,想商量個事情都沒有機會,誰又知道張利會惹上這個病呢。於是她對林秀英說:

“唉,張利現在半身不能動彈,怎麼好離開他呢?”

“那管他幹嗎,他還有父母親呢,讓他的父母親照顧他吧,你不是一向就不愛他嗎?”

“我是一向不愛他,我對他沒有感情沒有愛,但不能對他沒有道義呀!”

林秀英被她說得無言以對,也是一種良知的發現吧,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