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個上午,進出總經理辦公室的人都輕手輕腳。
“言總,要不要將喬暮……喬總移到裏麵您的休息室裏?”李闖在注意到自家上司一冷的臉色後,連忙改口,“這樣您也方便一點。”
喬暮睡在這裏,一有電話找言總,言總就得刻意壓低聲音。
“不用了,你出去吧。”
“是。”
言非白抬頭看向睡在沙發上的喬暮,她整個人都縮到毯子裏去了,這麼多年,習慣還是不改。他走過去,將毯子拉下,露出喬暮的腦袋,但睡著的人卻不領情,皺了皺眉頭,又窩成一團,縮了回去。
言非白撫了撫喬暮的發,笑了,但也不再管她,認真地工作起來。
這一覺喬暮足足睡了三個小時,空氣中有著讓她心安的味道,她恨不得就此長睡不醒。
“喬暮,喬暮,醒一醒。”
一隻大掌輕輕地拍在她的臉上,帶著暖暖的溫度。
濃密的睫毛像羽扇般眨了眨,然後露出一對還未睡醒的霧蒙蒙的眉眼。固有的低血糖症狀讓喬暮半天沒有清醒過來,她呆呆地看著眼前放大的那張俊臉,半天沒有回過神。
剛睡醒的喬暮臉上有著薄薄的紅潤,柔軟的頭發散亂地窩進她的衣領,越發襯著沙發上的睡美人精致如玉,再加上現在呆呆地還未清醒過來的迷糊神情,讓言非白不由自主地再欺上喬暮的嘴,深深地印上一吻:“你再不起來的話,我可不保證自己會停下來。”
聽到這句話,喬暮瞬間清醒了過來,她的雙手放在言非白的肩,一邊承受著言非白越來越深入的吻,一邊微微地抗拒著。
突然傳來了敲門聲,是李闖的聲音:“言總,黃小姐已經到了。”
“請她等一下。”
“是。”
喬暮很不喜歡黃芸,倒不是因為自己沒有參與言非白在美國的那幾年,而是,黃芸看自己的眼神,總是帶著探究和防備。
“非白,讓我起來。”喬暮推了推半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該死!”言非白在喬暮的頸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站了起來,看著喬暮的眼裏濃得化不開的黑,“晚上不準出門,在家等我。”
喬暮紅著臉“嗯”了一聲,然後推開了言非白,低頭將蓋在自己身上的毛毯疊好,起身推開了隔壁休息室的門。言非白的休息室向來都不讓外人進來,所以顯得有點淩亂,床上還放著他早上剛換下的睡衣,床頭櫃上有一張全家福:言父言母滿麵含笑地坐在前麵,言非白和喬暮則站在他們後麵。
輕輕地撫上照片,有一絲涼意從手指爬上心頭。曾經,她也有過這樣幸福的全家福。
“叩叩叩。”
喬暮的手指立刻縮了回去。
言非白的目光掃過桌上的照片,然後回到喬暮身上,笑道:“你是在查崗嗎?”
喬暮沒有回頭,隻是站直身子,將原本披在肩上的發綰了一個簡單的發辮,然後彎腰整理床鋪。
陽光透過玻璃穿射進來,灑了半個房間,言非白靠在門邊,靜靜地看著喬暮忙碌的背影,心,突然就無比安定。
“看什麼呢?”打掃完畢,喬暮放下頭發,伸出五指在言非白麵前晃了晃。
言非白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沒有說話,隻是拉住喬暮晃動的手,一起走出休息室。
“我先出去了。”
“嗯。”言非白坐到了辦公桌前。
臨出門前,喬暮突然想起了床底下的禮物,於是對著言非白的側影道:“那個,謝謝你的生日禮物,我很喜歡。”然後飛快地帶上門離開了。
“等……”還未說完的話,被關門聲關在了室內。
她喜歡就好,難得自己費了那麼大的力氣才弄到。
晚上,公寓裏。
喬暮已經很久沒有這麼大的運動量了,拖地、洗衣服、做飯。當她將飯菜擺上桌子,以最好的狀態等言非白回來的時候,言非白卻打來電話,說今晚有事,不回來了。
放下手機,喬暮一個人靜靜地吃到桌上已經涼掉的飯菜。她從小的家庭教育告訴她,浪費糧食是會被雷劈的。但一個人怎麼可能吃得完兩人的份,吃到最後,胃裏得食物齊齊上湧,她衝到洗手間吐得一塌糊塗。
鏡子裏,她那張精心妝扮過得臉,破碎得像一個被剪壞了的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