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舊仇故人(1 / 3)

二 舊仇故人

“喬姐,恒遠簡總的電話。”

簡清?喬暮皺了皺眉,她和簡清並沒有過多的來往,更不談簡清和言非白的關係,他怎麼會打給自己。

“接進來。”

“好。”

簡清,整個業內公認的最優秀的財務總監,也是盛鼎最強勁的對手,恒遠集團的副總,不僅如此,他還是言非白在美國留學時的老同學,好朋友,隻是不知為何,他們在回國後,不僅涇渭分明從不來往,甚至有一股子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味道。

要說這兩人私下的交集,便也隻有華泰企業總裁的女兒黃芸了。

黃芸、簡清和言非白都是在美國留學時認識的。黃芸在父親的催促下,最近終於回國,進了家族企業,又因為和言非白老熟人的關係,華泰和盛鼎多有來往。而簡清和黃芸曾經是一對戀人,隻是早已分手,再無來往。

所以,當喬暮接到簡清的電話時,有點意外。然而,更讓她想不到的是,簡青還以不可拒絕的姿態約她下班後一起吃飯。

與公,盛鼎和恒遠一向不睦,盛鼎的公認老板娘和恒遠的副總見麵容易引起嫌隙;與私,言非白和簡清從無往來。她想不出為什麼簡清會這麼“好心”地請自己吃飯。

業內傳聞簡清尤其喜歡遲到,即便是和美女約會也不例外,所以當喬暮按照約定時間到達,看到靠窗座位上的簡清時,意外地愣了一下。

簡清站了起來,給喬暮拉開座椅,然後才開始點餐,居然全都都是自己喜歡吃的菜,而且不漏痕跡地避開了自己不吃的東西,就連手邊的杯子裏,也是她常年不變,什麼都不加的溫開水。

真是有心,有心得讓人害怕。

“簡總,我們私下向來無交往吧。”喬暮輕輕地往後靠著,目光看向窗外,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轉動著手中的高腳杯。

很明顯的心不在焉。

簡清勾起嘴角,按住了喬暮不停轉動的杯口,直到那個女人疑惑地看向自己,這才道:“不知喬小姐能否給我一個機會,讓我了解一下喬小姐私下的樣子?”

喬暮雙手抱在胸前,探究地看向眼前的男人。

雙手抱在胸前,在肢體語言中代表著防範的意思。

正在這時,服務員適時地上菜了,第一道菜,剁椒魚頭,喬暮最喜歡吃的菜,也是當年,喬暮的母親最喜歡做的一道菜。喬暮的胃不好,不怎麼能吃辣,但每次隻要有這道菜,她就不會理會自己的胃痛。

魚頭上撒滿了雙色剁椒,也是喬暮最喜歡的吃法,這個細節,連言非白都不知道,他是從哪裏打聽來的?

喬暮看了一眼簡清,無聲地接過他遞過來的筷子。

接下來上的,都是家常小菜,也都是喬暮愛吃的。

因為工作的原因,言非白和喬暮很少有時間碰在一起吃飯,更不談這種溫馨的家常菜了。

一盤盤的精致小菜被端了上來,紅的綠的黃的,五顏六色地擺了一大桌,喬暮不由得食指大動。

兩個人埋頭苦吃,一直無話。等喬暮吃飽喝足,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了。

抬起來,喬暮便看到了簡清憋笑的眼眸。

“你想笑就笑吧,不用憋得那麼辛苦。”喬暮喝了一口溫開水。

“哈哈哈哈……”簡清於是真的大笑出聲。

四周的人循聲看而來過來,喬暮用手小小地想要遮住額頭:“……拜托小聲一點。”

“抱歉。”簡清喝了一口水,看向喬暮。大概是吃得很開心地緣故,那種剛見麵時的疏離感已經沒有了,此刻,那雙清亮的眸子正不滿地看著自己。

簡清右手撐桌椅背,左手玩弄著杯墊,筆直地看著橋暮:“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好收買?”

“有沒有人說過,你很好收買?”

這句話從喬暮的腦海中一閃而過,但卻轉瞬即逝,喬暮隱隱隻看見了一點尾巴,但卻什麼都記不起。放棄了堅持,喬暮看向窗外,十五樓靠窗的風景還真不是一般的美,一輪斜月懶懶地掛在半空中,灑著淡淡的銀光,再往下,便是這個城市熱鬧的燈紅酒綠。

“簡總,你找我有什麼事?”喬暮回看到簡清的臉上,這個業內頂尖的財務總監請自己吃飯,總不可能是閑聊吧。

“既然喬小姐這麼爽快,那我也就開門見山了。不知道關於‘恒遠’最近的消息,喬小姐知道多少?”

喬暮皺眉,果然:“知道一點。”

“喬小姐過謙了。”簡清雙手放在餐桌上,挺直了腰背,“‘恒遠’現在的情況不是很好,我們內部高層……有一些矛盾,有人故意讓股票走低,導致公司虧損幾千萬,以便逼迫‘恒遠’現在的總裁因疚辭職,讓自己順利上位,為了打破這種局麵,我們需要資金支持。”

喬暮繼續轉動著手裏的酒杯,沒有說話。

簡清居然將這麼內部的資料和盤托出,雖然說自己知道的也和他說的差不多。業內盛傳最近“恒遠”高層內部鬥爭太厲害,導致資金周轉嚴重不支,如果再不進入活動資金,甚至有可能破產……看來這個傳聞,也不是空穴來風。

“你找錯人了吧?如果說‘恒遠’需要‘盛鼎’的資金支持,你應該找言總才對。”

“那個小子才不可能給我們注資。”簡清笑了起來,起身給喬暮倒酒。

“我也幫不上什麼忙。”

“喬暮,不要低估你在那小子心底的分量。”

喬暮的苦笑著搖了搖頭,然後小小地抿了一口紅酒,看向簡清:“言總是一個很懷舊的人,老朋友的忙,無論怎樣他都會幫的。”

“老朋友?”簡清大笑起來,“你不會不知道我和言非白是死對頭吧。”

喬暮疲憊地靠子了椅背上,搖了搖頭:“不是,非白的死對頭可能真的有幾個,但最起碼,你不是。”

簡清一愣,然後意味深長地舉起杯:“喬暮,你果然是個特別的女人。”

“這個是誇獎嗎?”

“是。”

“那謝謝了。”

吃到後麵,兩個人的話題已經從公事轉移到了吃上,簡清對這個城市的小吃如數家珍,他甚至將哪裏有什麼好吃的都寫在一張紙上,讓喬暮有時間一定要去嚐嚐。

到最後,離開餐廳的時候,兩個人都有點醉了。喬暮坐進的士的時候,簡清突然攔住了的士門:“喬暮,你知道為什麼言非白看我那麼不順眼嗎?”

“為什麼?”喬暮順勢問道,但是心裏明白,多半是些男歡女愛、爭風吃醋的事情罷了。他在美國的那五年,身邊……總是有女人的吧。

“因為我撕了他一張照片。”

簡清的下一句話立刻驗證了她的想法,喬暮苦笑,靠在了後座上:“師傅,開車。”

“等等!你不想知道那個人是誰嗎?”

“我一直……都知道。”隻不過是假裝不知道而已。喬暮閉上眼睛……葉晨夕,這個名字,無論過多久,久到她都以為自己可以忘掉的時候,又總是突然跳出來,提醒自己過去那血淋淋的一切。言非白的錢包喬暮從來不翻的,但是有一次言非白喝酒了,喬暮去扶他的時候,他的錢包掉在了地上,而且好巧不巧的,最裏層,便是他們三個人十幾歲時候的合照,照片傷痕累累,用膠布小心翼翼地貼了起來……簡清說的,應該就是那張照片吧。

“簡總,‘恒遠’資金的問題,我會和非白說的,非白是一個很念舊的人,我相信他會幫你的忙的。謝謝你今天的晚餐,再見。”

“等等!喬小姐……”

簡清反應快速地退了兩步,趔趄了一下才站穩,載有喬暮的車已經遠去了。簡清扶住額頭,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喬暮到家的時候已經接近十點了,她沒有想到會遇到言非白,更確切地說,是遇到了正準備出門的言非白。

“你喝酒了?”站在門口的言非白皺起眉頭,她最近喝醉的次數有點多。

“嗯,喝了一點點。”喬暮繞過他想要開門,但是因為喝醉的關係,鑰匙半天都對不進鎖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