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的場景,衛承有些無語的撇了撇嘴角,卻好像也不打算辯駁什麼。

謝姝心裏有些著急,他這樣不否認,這些孩子怕不是要把他趕出去了。

“謝先生,你認識他麼?”

劉逸扭頭看向謝姝,眼中明明帶的是肯定的意思,不過是想要謝姝的答案罷了。

她心裏一邊感概這個孩子不好糊弄,一邊在心裏飛快的想著對策。

“這……”

一轉頭,衛承還在用期待的眼神看著她,好像想要知道她怎麼解釋。

謝姝尷尬的笑了笑,內心裏狠狠的翻了個白眼。

“其實他是我表弟。”

一句話不僅成功炸懵了孩子們,連衛承也情不自禁的挺直了身子,向她看來。

話說出口了,謝姝在往回咽也來不及了。

貌似這個理由也挺不錯的。

“我這一個人在梁城人生地不熟的,我家表弟也不放心我,所以就過來看看。”

她臉不紅心不跳的把話編圓,成功的看到衛承的臉黑了下去。

“是嗎?”小風將信將疑的問道,“那一開始先生怎麼不告訴我們?”

“還不是我表弟為人低調,他在我們家鄉那邊也是頗有名望的,總是不希望別人知道他的身份,我習慣了瞞著我倆的關係,所以一開始就沒說。”

謝姝硬著頭皮繼續編。

“真的嗎!” 楚丫頭單純好騙,一下子就相信了。“那先生的表弟是做什麼的啊?”

“額……”

當……當官的?打仗的?

不不不,現在人家在朝中,很少去打仗了。

那……玩弄權術的?

她在這邊苦思冥想,衛承到像個事不關己的看熱鬧的。

“先生都說人家君公子低調了,你還問。”

劉逸嗔怪的撇了一眼楚丫頭,她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

“好了好了,今日也該下學了,都趕緊回家吃飯吧!”

謝姝趕緊終止話題,揮手說道。

孩子們到底是愛玩愛鬧的天性,很快的就把這個插曲拋在了腦後,卷起書本和紙筆飛一般的跑出了學堂。

她笑著搖了搖頭,也整理起自己的紙墨來,偌大的學堂裏隻剩下角落裏坐著的褐色衣衫少年郎。

“……你怎麼還不走?”

衛承笑著站起身,原本因為坐著掩藏起來的身高一下子就變得有壓迫性起來。

“當然是等你一起回家啊。”他笑著開口,卻莫名的有種咬牙切齒的感覺。“姐,姐。”

謝姝幹笑了兩聲,腳下抹油趕緊溜了。

這樣的日子過了大概有半個月,謝姝照舊每日去學堂教書,而衛承也每日跟著她去學堂,坐在角落裏一坐就是一天,彷佛他不是那個呼風喚雨權傾朝野的昭平侯,真是隻是一個普通的想要討喜歡女子歡心的鄰家少年。

自從她的身份被玄九揭穿後,她的生活與之前別無兩樣,沒有普通百姓或者朝廷官員的拜訪,依舊每日活的清閑自在,這些想必都是身邊這個人安排了些什麼吧。

謝姝放下手中的書側頭看去,衛承正躺在躺椅上閉目小憩。

此時已快入冬,天氣漸寒,然而中午的陽光卻是極好的,曬在身上溫暖卻又不惱人,謝姝在院中的花架下置了桌椅,偶爾會在中午的時候曬曬太陽,借著花架的陰涼讀讀書。

自從謝姝對外宣稱了衛承“表弟”的身份,他更肆無忌憚的粘著謝姝了,現在除了晚上睡覺會回到隔壁的院子,其餘的時間不是跟著謝姝去學堂,就是賴在謝姝的院子裏,好像是個無所事事的閑人。

這個閑人還在她的花架下放了個躺椅,謝姝看書,他就在一旁睡覺,好像晚上不夠睡似的,往往跟她說不了幾句話就沉沉睡去。

謝姝心裏歎了口氣,這人看著閑,或許夜裏的時間都用來處理朝中之事了,畢竟他手握實權,如今離京這麼久,怎麼可能沒有事情要處理?

距離他們的半年之約還有不到十日的時間了,他就要這麼一直陪著自己直到回京麼?

還是他真的擔心自己不會遵守約定,一走了之?

謝姝凝神看去,衛承看起來睡的很沉,他睡覺的時候很安靜,也不怎麼愛動,陽光從花架的縫隙裏灑落,在他臉上留下了斑駁,他閉著眼睛不笑的時候看起來有些冷漠疏離,長睫的陰影下有著淡淡的青黑,看的謝姝心中突然起了酸澀。

“我知道我長得挺好看的,你也不用這樣一直盯著我看。”

剛剛還在沉睡的人突然開口,嚇了謝姝一跳。

“以後有的是時間慢慢看。”

罪魁禍首睜開眼睛,唇邊勾起一抹笑意,冷漠疏離瞬間化成了戲謔逗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