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案子現在毫無頭緒,太醫院也沒有給出究竟是什麼毒,每一個細節她都不能放過。

第二日,謝姝做足了心理準備後才去見的大理寺卿趙延年。

結果卻出乎她意料,趙老居然沒說什麼責備的話,隻是照常叮囑她與衛承相交要謹慎。

謝姝暗自慶幸,作禮稱是便要告辭卻被趙老攔住了。

“靈毓,”趙延年擱下筆,看著自己栽培了五年的屬下,說是屬下,其實算是徒弟也不為過。謝姝十八歲入大理寺,性格是同齡裏少見的沉穩謹慎,又敏而好學,他非常滿意,一直把謝姝當作接班人培養。

“這次的案子事關皇家,極為棘手。但我知你一向聰慧,定會查個水落石出,若是真的到了期限也不必慌張,還有本官頂著。”

短短幾句話說的謝姝鼻子有些酸脹,她不知如何回話,隻能默默的跪下,行了個大禮。

一切盡在不言中。

“這位公子,您稍等。”

謝姝踏進了桃夭閣,進進出出的人絡繹不絕,可見生意之興隆。她看到一個正在前台寫著賬本的中年婦人,想著應該是管事的,便想上前詢問,誰曾想還沒等自己開口,那婦人的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幾秒,給她留了這句話就匆匆的走了,留下謝姝一腦門的疑問。

不過她也沒等多久,那名婦人便回來了,她恭敬行了禮,“公子,失禮了,我們東家正在等您。”

東家?謝姝更納悶了,她還沒說來這幹嘛的,就被東家請見了?

她跟著那名婦人走出桃夭閣的後門,穿過一條蜿蜿蜒蜒的街巷,來到了一個院子前。

那名婦人雙手推開門的瞬間,謝姝的驚訝差點脫口而出——

普通人家的院落府邸,推門不外乎是前院,有些為了風水立了個影壁,而這個院子從外麵看沒什麼不同,但打開門映入眼簾的是一條遊廊,遊廊後便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池塘。池塘很大,占了院子的大半,謝姝隨那名婦人沿著遊廊走過那片池塘,塘上隻剩荷葉,偶爾可見錦鯉三五成群在荷葉間嬉戲。

遊廊的盡頭便是一座二層小樓,二樓中空,掛著白色紗幔,風一吹裏麵有個人影若隱若現。

“公子,這邊請。”婦人帶謝姝來到閣樓前,“公子,東家在二樓等您。”

看著意思,得她自己上去。

謝姝道了謝,邁進了小樓。這閣樓裏的格局再次出乎她的意料,正廳內沒設桌椅,隻是在當中的牆上掛著一副巨大的畫。畫的是漫山的桃花,筆意說不出的清雅俊逸,仔細看花間樹上還坐著個紅衣女子。

她也不好揣測,看了看左右,右廳是主人的臥房,隔在一麵屏風後,左廳是書房,樓梯就在那張八寶桌後。

踏著木質的樓梯,謝姝一階一階的走了上去,還未到便聞到了濃烈的茶香。謝姝是喝慣了好茶的人,但這香氣卻是她從未聞過的沁人心脾。

閣樓的中央布置了一張很大的茶台,旁邊坐了一人正在烹茶。

已經不是第一次看他了,謝姝還是覺得心口處有些怦然。這種悸動不夾雜任何的男女感情,是對美好油然而生的讚歎。這次他沒有帶麵具,端坐在茶台旁,抬手覆手間都是姿態優雅,令人賞心悅目。

季無憂看到了謝姝,還未起身便笑了一下,深邃的眉眼彎成一汪春水。

“大人可還記得我?”

聽到這話謝姝挑了挑眉,看樣子自己的身份已經被知曉了。

上次在河燈節謝姝隻是與他通報了姓氏,她還未等回答,季無憂便伸手躬身,引她就座,“大人莫怪,迎風閣那人大人與我有大恩,我欲相報,便差人打聽了些,以大人的官位名望也不需要花太多的功夫。”

謝姝未可置否的笑笑,“那想必你也知道我的來意了。”

兩人坐的不遠,謝姝可以在滿室茶香中嗅到季無憂身上的清冷香氣,不知他在一衣服上熏的什麼香料,細細聞還有一絲淡淡的藥香,包裹在草木香氣中,倒是很符合他的氣質,溫潤如玉。

“能猜到一二。”季無憂在謝姝麵前放置了一個陶製茶盞,“大人不妨先喝口熱茶,之後與大人慢慢道來。”

說罷,自己先品了一口,笑著看著謝姝。

這人倒是細致,謝姝也不好推辭,道了聲謝便小品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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