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勞役時間(3 / 3)

傍晚的時候她穿過草坪來到了邦德身邊,邦德正坐在那兒喝他的第三杯波旁酒加冰。她穿著一條黑白條紋的棉布裙和一件糖粉色的緊身上衣。她那金色的頭發散發著一股廉價香波的味道,看上去清新、漂亮極了。她伸出手,邦德握住她的手,跟著她沿著車道往上走,順著一條常有人走的、穿過甘蔗地的小徑往前走去。小徑蜿蜒向前延伸了很長一段,兩邊高高的甘蔗林沙沙響著,散發著甜甜的香味。然後出現了一塊小小的草坪,草坪盡頭是粗粗的碎石壘成的牆和台階,台階通向一扇沉重的門,門邊透著光。

她站在門邊抬頭看著他。“別害怕。甘蔗已經長高了,它們大部分都出去了。”

邦德並不知道自己期待的是什麼。他隻是模模糊糊地想象過一塊平坦的泥土地板和濕乎乎的牆。還會有幾件簡陋的家具,一張破爛的床,床上蓋著一些破布,還有就是一股濃烈的動物園的味道。他早已做好準備要小心別傷害她的自尊心。

然而正相反,他好像是進入了一個大大的、整齊的雪茄盒。地板和天花板都是用泛著亮光的雪鬆做成的,散發出一股雪茄盒的味道,牆上鑲嵌著寬寬的竹板。燈光來自掛在天花板中央的一盞漂亮的銀質枝形吊燈,吊燈上點著十二支蠟燭。在牆的高處有三扇方形的窗戶,透過窗戶邦德可以看見深藍色的天空和星星。還有幾件很好的十九世紀的家具。吊燈下的餐桌上擺著兩套看上去很昂貴的老式銀質餐具和杯子。

邦德說:“哈妮,這房間真是漂亮。原本聽你說的故事我還以為你住在一個動物園裏呢。”

她開心地笑了。“我把那些舊銀器之類的拿出來了。這就是我的全部家當了。我花了一天時間才把它們擦幹淨。我以前從來沒把它們拿出來過。它們看上去相當不錯,是不是?你知道,通常牆邊都會有很多小籠子。我喜歡讓它們跟我在一起,它們是我的夥伴,但現在有你在這兒了……”她頓了一下,“我的臥室在那兒,”她朝另一扇門指了指,“臥室很小,但能容下我們兩個。現在吃飯吧,我這恐怕隻能算是冷餐了——隻有蝦和水果。”

邦德朝她走過去。他緊緊抱住她,狠狠地親吻著她的嘴。他摟著她,看著她那雙閃亮的藍色眼睛。“哈妮,你是一個好姑娘。你是我見過的最好的姑娘之一。我希望世界不要把你改變太多。你真的希望去做那個手術嗎?我喜歡你的臉——就像現在這樣,它是你的一部分,所有這一切的一部分。”

她皺了皺眉,從他懷抱裏掙脫出來。“你今晚不能這麼嚴肅,不要談這些事,我不想談。今天是我跟你的夜晚。要談就談愛,我不想聽其他任何東西。你保證?好了,來吧。你坐這兒。”

邦德坐下來。他抬頭對她笑笑。他說:“我保證。”

她說:“這是蛋黃醬。不是從瓶子裏舀出來的。是我自己做的。吃點麵包和黃油。”她在他對麵坐下來,開始吃起來,邊吃邊看著他。當她看到他似乎很滿意,她說:“現在你可以開始告訴我關於愛的事了。關於愛的一切。你所知道的一切。”

邦德朝她那漲紅的、金色的臉看過去。燭光下她的眼睛明亮而溫柔,但仍帶著他第一次在海灘上見到她,她以為他是來偷她的貝殼時的那股刁蠻勁兒。她那豐滿的嘴唇因為興奮和迫不及待而張開著。和他在一起,她沒有任何的禁忌。他們是兩隻相愛著的動物。這很自然,她一點也不感到羞恥。她可以問他任何問題,期待他回答。就像他們已經同床共枕,是兩個情人。透過她那緊緊的棉布胸衣,她的乳峰凸現出來,因為激情而堅挺著。

邦德問:“你是處女嗎?”

“不算是。我告訴過你了。那個人。”

“哦……”邦德發現自己根本吃不下去了,他因為對她的欲望而嘴唇發幹,他說,“哈妮,我可以或者吃飯或者跟你談愛,但我不能同時做這兩件事。”

“你明天就要去金斯敦了,你在那兒有的是吃的,談愛吧。”

邦德的眼睛變成了兩道熾烈的藍色裂縫。他站起身來,在她身邊單膝跪下。他拿起她的手,仔細看著。在拇指根部,維納斯掌丘高高地隆起著。邦德把自己的頭埋進那隻溫暖的、柔軟的手掌裏,輕輕咬著那隆起的部位。他感覺到她的另一隻手伸進了他的頭發裏。他咬得狠了一些。他握著的那隻手彎曲著撫摸著他的嘴。她在喘息,他咬得更狠了。她輕輕尖叫了一聲,抓著他的頭發把他的頭拽開。

“你在幹什麼?”她黑黑的眼睛睜得大大的。她臉色發白。她低下眼睛,看著他的嘴。慢慢地,她把他的頭拉向自己。

邦德一隻手伸向她的左胸,緊緊地握著。他拉起她那隻被俘獲的、受傷的手,把它放在他脖子上。他們的嘴碰到了一起,緊緊地貼著,探索著。

在他們頭頂,燭光開始跳動起來。一隻大天蛾從一扇窗戶飛了進來。它繞著吊燈飛速旋轉著。姑娘那閉著的眼睛睜開了,看著那隻天蛾。她的嘴唇挪開了。她把手裏抓著的他的那把頭發向後一梳,站起身來,什麼都沒說,把蠟燭一支一支拿下來吹滅。天蛾從窗戶飛走了。

那姑娘從桌邊開走,解開上衣,把它扔到地上,然後是她的裙子。月光下她成了一個白色的輪廓,中心是一團陰影。她走到邦德身邊,解開他的襯衣,慢慢地、小心翼翼地脫下來。她緊貼著他的身體散發著一股青草和甜椒的味道。她領著他從桌邊走開,穿過一道門。從窗口透進的月光照在一張單人床上。床上有一隻睡袋,袋口敞開著。

姑娘放開他的手,鑽進了睡袋裏。她抬頭看著他。她以一種實話實說的口氣說:“這是我今天買的,是雙人的,花了不少錢。把那些東西脫掉,進來。你保證過的,你欠我一次勞役。”

“但是……”

“照我說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