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曉寶的意識在一片混沌的深淵中拚命地掙紮著,仿佛是一隻迷失在無邊無際黑暗迷霧裏的孤雁,找不到任何方向。他的思緒如同亂成一團的絲線,每一根都試圖尋找到連接的端點,卻又總是在無盡的混亂中迷失得更深更遠。
他感覺自己好似沉入了深不見底、令人絕望的泥潭之中,想要掙脫這可怕的束縛,卻發現渾身上下使不出絲毫的力氣。眼皮沉重得猶如千鈞巨閘,每一次試圖睜開雙眼,都像是在與一股無形且強大到令人窒息的力量進行著殊死的抗衡。終於,經過漫長而痛苦得如同身處煉獄般的掙紮,一絲極其微弱的光線,艱難地穿透了那厚重得如同鉛塊的黑暗帷幕,他的視野裏才逐漸浮現出模糊且扭曲的輪廓。
“這是哪裏?”他的聲音沙啞得如同破舊不堪、年久失修的風箱,每吐出一個字,喉嚨裏就如同被粗糙的砂紙狠狠摩擦,伴隨著一陣又一陣刺痛的感覺,如電流般傳遍全身。
房間裏昏暗陰沉得讓人壓抑,僅有的幾縷光線透過高高的窗戶那狹窄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縫隙,有氣無力、奄奄一息地投射進來,隻能勉強勾勒出四周模糊不清的輪廓。牆壁上張牙舞爪地掛著厚厚的蛛網,仿佛是黑暗的惡魔伸出的猙獰觸手;角落裏堆積如山的灰塵仿佛在默默訴說著歲月無情的遺棄,空氣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潮濕氣息和刺鼻得讓人作嘔的黴味。
魏曉寶拚盡全力試圖回憶,可記憶卻像是被無情的狂風吹散的落葉,七零八落,怎麼也無法拚湊成完整的畫麵。他的腦袋仿佛要炸裂開來,疼痛如洶湧澎湃的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衝擊著他脆弱的神經。
他咬著牙,用盡全身每一絲力氣掙紮著坐起身,卻發現自己的手腳被冰冷堅硬、毫無溫度的鐵鏈緊緊束縛,每一次輕微的動彈都隻會讓鐵鏈發出令人絕望的撞擊聲,那聲音在這寂靜的空間裏回蕩,如同死亡的鍾聲。
頭痛欲裂,仿佛有無數根細如牛毛、尖銳無比的針在腦海中瘋狂亂刺。他依稀記得自己身處順天府的後堂,然後是一陣突如其來、如噩夢般的黑暗,像一張無邊無際、深不見底的大口將他無情吞噬,再之後,便是這如同地獄般令人毛骨悚然的場景。
“你醒了。”一個聲音在房間的陰影深處幽幽響起,冰冷而機械,不帶一絲人間應有的情感,仿佛是從九幽地府深處傳來的招魂之音,陰森恐怖,讓人脊背發涼。
魏曉寶驚恐地轉頭望去,隻見一個身穿黑色長袍的神秘人影鬼魅般站在門口。那人的麵容完全隱藏在寬大的兜帽之下,隻露出一雙銳利如刀、寒光閃爍的眼睛,在黑暗中閃爍著令人膽寒的光芒,宛如夜行的猛禽,充滿了致命的威脅。
“你是誰?這是哪裏?”魏曉寶的聲音中帶著無法抑製、無法掩飾的顫抖,每一個字都在空氣中顫抖著,仿佛在恐懼的風暴中飄搖。他本能地感覺到一股致命的危險正如同無形的巨網,以一種極其緩慢卻又不可阻擋的態勢向他慢慢收攏。
“這裏是皇宮的內務府,我是你的新主人。”那人的聲音依舊冰冷如霜,沒有絲毫溫度,但這次卻多了幾分不容置疑、不可抗拒的命令口吻,“從今天起,你將接受一係列嚴格到極致的訓練,徹底變成另一個人,小德子。”
“為什麼是我?我為什麼要變成他?”魏曉寶的聲音中充滿了深深的不解和強烈的抗拒,他的眼神中燃燒著憤怒的熊熊火焰,仿佛要將眼前的黑暗燒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