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並非能全部想起所有的事情,而是斷斷續續,想起了一些掉落懸崖的那幾年發生的事情。
夢裏是大齊風格的宅院,是尚有少年氣的兒子,以及咿咿呀呀剛學會說話的、調皮搗蛋的小兒子。
夢裏還有一些別的人。
有人叫她倩倩。
有人叫她大嫂。
有人喊她晏家的。
一幅一幅畫麵在她的腦海之中閃過,越來越快,越來越多,好像從一個點分散開來,像石頭投入河中,散開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最後,變成了她為了兒子的腿傷和眼傷,從大夫哪兒聽到了一種草藥的名字,去山中采藥,碰上大雨,泥土鬆軟,最後一腳踩,滑落了山崖!
這一腳踩空的感覺,嚇得白鳳飛出了一身冷汗,瞬間驚醒了過來。
她睜開眸子,覺得腦袋有有種奇異的輕鬆,身體也少了先前那種沉重感。
她先是看了一下帳頂。
而後,便對上了兩雙眸子。
一個是晏謹的、一個是晏林的。
還有一個小腦袋。
還不待白鳳飛反應過來,床邊便探出一個圓溜溜的腦袋,有孩童的聲音興奮地想起來:“爹,爹,娘醒了,娘醒了!”
白鳳飛眨巴了一下眼睛。
雖然剛醒過來,但畢竟隻是恢複記憶,她其實已經消化好了夢裏的那些場景。
如今想起來一些過往。
對自己的孩子,並不會產生什麼陌生感。
就像是睡了一個長長的覺,醒來就看到兒子圍在自己的床邊。
她抬手摸了摸六寶的小腦袋:“六寶都長這麼大了?”
聽到娘親這麼叫自己,六寶瞬間破防:“嗚嗚嗚嗚——”
小家夥手腳並用地爬上床,就趴在白鳳飛的懷裏:“娘~六寶好想你啊,嗚嗚嗚……”
白鳳飛好笑地摸了摸兒子的腦袋,下巴在他毛茸茸的頭頂蹭了蹭,而後才問:“我睡了多久?”
旁邊的晏謹就說從昨夜解毒到現在,就一夜半日的時間,順便簡單說了一句外麵的事情都解決了,剩餘的太女在處理。
白鳳飛看著兒子已經退去了十五六歲少年郎的稚嫩,已經成長為一個沉穩的青年,隻覺得眼眶熱熱的。
“阿謹。”
晏謹眼眶微紅:“娘,您都想起來了麼?”
白鳳飛搖了搖頭:“沒有完全想起來,就想起了一些失蹤那幾年的事情。”
她看著晏謹,關切地道:“腿好了,眼睛也都好了?”
雖然先前兒子以別的身份來見過自己,已經是正常人的模樣,但畢竟那是她最掛念的模樣,白鳳飛開口就問這個事。
晏謹點頭:“嗯,楚楚已經治好了,楚楚就是……”
話還沒說完,白鳳飛就笑得揶揄:“我知道,是我兒媳婦嘛。”
這邊,母子相認,其樂融融。
白鳳飛想起了兒子,醒來第一眼就認出來了,還抱著六寶不撒手。
這可把旁邊的晏林給急壞了。
他都坐在這裏許久了,可他媳婦連一個眼神都還沒給他。
這是想不起來自己還有一個丈夫了麼?
晏林忍不住了,他急忙找自己的存在感。
“倩倩,倩倩,你還記得我麼?”
白鳳飛好像才注意到他一樣,扭過頭,認真地看了一下,眼神迷茫,而後,扭頭問晏謹:“他誰啊?倩倩是誰?”
晏謹:“……”
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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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爹:Σ(⊙▽⊙\\\"a媳婦誰都記得就不記得我!咋辦!